慕寒伸手楷着下巴,即便脸颊干净,他却做了这样的动作。
一二三四看他不说话,也不睁眼看自己,便冷了脸警告道:“你要是不娶我,这辈子就要待在这暗无天日的地方。你可想好了,我只给你一个机会。”
“我很好奇。”慕寒开口了:“你既然是江明月的属下,为什么可以如此的肆无忌惮,不受束缚?你到底是什么身份?”
“我本来就是随心所欲,世上无人可以来命令我使唤我。一切都要看我的心情。”一二三四带着嘲讽的意味,说了会又换上了媚俗的笑容:“三年前我就重获了自由,没人可以让我去做不愿意的事。就算如今我按着江明月的意思办事,可她也得让我三分,即便我怠慢了她所交待的事故事放水,她也只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不敢指责我。”
慕寒忽而睁开了眼睛,带着惊叹的目光看着她,可他接下去却是并未夸赞对方:“你好厉害的身份,我的确怀疑过你的身世,觉得你是个谜,不过听到你这番不可一世的话,我觉得你也不过如此。”他奚落道:“你是没人敢要了么?要用这样的手段强迫别人来娶你。”
一二三四看他来激将自己倒也不生气:“的确,男人都不是我的对手,不说被我吓哭,就是退避三舍。他们都不敢爱我。”
“你认为我很勇敢?”慕寒又擦了下下巴,目光已经沉冷了起来:“我即使不怕你,自然也不会怕死。不必用性命来要挟我。”
一二三四摇头,她像是被人误会了带着解释的意味道:“我也猜到你不怕死,所以我怎么可能让你一下子就死了呢?那不是让你太痛快了?”
她伸手勾起慕寒的下巴,精致的指甲印着他纤薄的唇瓣:
“我会关着你,在房子外面生火,让你被烟熏着,不能呼吸。可我不会让你被闷死,会在你苟延残喘的时候,灭了火,然后让你一点点的复苏起来。当你又清醒的时候,我在屋檐上浇上烧滚的开水,这样你会感到闷热非常。”
她有数不尽的法子折磨人,这些都是她的拿手绝活,可是只有一点是她唯一的短板。就是如何折磨不死人。
“我会让你生不如死的。”一二三四轻轻刮着慕寒的嘴唇,直到自己的指甲缝里出现了血迹,在看到对方皲裂的嘴皮,满意的收回手。
无艳在外面看着,听着,已经开始慌乱了。她脑海里止不住的想到慕寒受尽折磨的情形,那当真惨不忍睹。
“既然你不点头,我就看你能不能嘴硬到底了。”一二三四双手抱臂冷眼看了他一会儿,然后骄横的转头,离开了密室。
无艳想要再去看慕寒,密室的门已经关上了。
“你站在这里做什么?”一二三四露出了烦躁的神色,吩咐道:“立马去叫几个人手过来,让他们烧热水浇房子。”
无艳急忙求情道:“你能不能不要如此心急?他要是又变了主意呢?再说这密室不透风,你这样做会闷死人的。”
“他可不怕死。”一二三四的目光立马变得尖锐:“你倒是关心他,怎么心疼了?”
“我,我是担心他,可是你不也喜欢他么?为什么要折磨他呢?他是个很有原则又坚忍的人,你越是这样逼迫他,反而适得其反。”无艳劝说道。
“不逼着,怎么能让他就范?”一二三四抚着眼睛上的黑布:“要不是自己也经历过,我也不知道什么叫生不如死。”她就像一条毒蛇,在受到极大的伤害后充满了复仇的欲望,要不是找不到温情,她怎么会掉头去找慕寒的麻烦。
你的情人伤了我的眼睛,那么我也要你们偿还给我。
无艳此刻心急如焚,她是无论如何也不会去叫人来折磨慕寒的。可是她又想不出救他的法子,便在一旁焦虑着。
“你怎么不走?”一二三四看她原地迟疑,算是猜到了对方的心思,嘲讽道:“你放不下那不值一钱的同情心,下不了手。也罢了,你这人磨磨蹭蹭,拖泥带水,未必能成事。还是我来吧。”她丢下无艳转身就走了,倒也不怕对方会搅局。
反正凭着这弱女子的力气怎么能打开密室的门?
温情在街道底下的水道度过了一夜,第二日又出了山城,一路上没遇到歹人,让她松了口气。只要远离了这里,便要安全几分。她先是把值钱的首饰给典当了,再从集市里叫了辆马车绕出了山城。
可当车夫问她要去那里的时候,她却是懵了。
“客官,你是要去何处?”车夫问了好多回,觉得这个女子怎么傻乎乎的。
“我……”她想来想去,觉得寻找玉生师傅的希望渺茫那只好再回到慕寒身边。回若水城。
“诶呀!我的小偶人不见了。”忽然城外面有个拿着灵卦的道士一脸焦急的揣着身上的布袋,说是在找什么小偶人。
温情看着这道士长相清隽,要不是上了年岁,还是个清秀美道士。道长笑起来慈眉善目,即便是皱着眉也影响不到别人。
“道长,你在找什么木偶人?”温情看他很在意那东西,不由起了热心。车夫却在马车上吐了口唾沫,对那道人颇有介词,不过不明说。
“我那木偶人长得小小的,头上戴着荷叶帽,肌肤能得出水,一掐就能冒出水来。”
“那真是水做的人啊!”
“吃起来还很甜。”
“你还吃!”车夫本来是那他消遣的,可是听到这句话惊诧道:“你吃木头?”
“我的木偶人可不是木头做的。”道长笑嘻嘻的靠近温情,小声道:“是莲藕做的人儿。”
温情听到后,脑海里闪过一道霹雳,她忽而喜上眉梢。有种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的欣喜。这难道就是高人了。
“道长,你要找的木偶人会跑会跳么?”
“那是自然。”
“那会说话么?”
“可以跟我说上三天三夜。”
“那他是不是有自己的思想,可以跟人一样活着。”
“只要芯子在,就不怕。”道长一一给说了,仿佛把那木偶人说得天上有地下无的。车夫听了后也就嗤之以鼻对着玩物有点兴趣也不带。
“敢问道长名号?”温情郑重其事的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