暇灵拿着手里的药瓶子,觉得握上了烫手山芋,想要甩开它,但听了一二三四的警告又忍着难受握紧了。
“早点办事,明日就看事态的发展。”一二三四冷笑道:“我倒是要看看,到了那样的地步,他还会做出什么选择。”
暇灵疑惑道:“你跟他要什么过节么?”
“他是我第一个对手,我还不想那么早就整死他。”一二三四说道:“就算我哥巴不得他早点死,可我不会让他那么容易就没了。还要好好跟他较量一番。”
暇灵为难道:“不是说只对付一个人么?”
“你别太天真了。”对江明月来说,温情自然是她的头等大敌,可在太子眼里没人会比慕寒更可怕了。
“我知道了。”暇灵神色恹恹,仿佛生病了般,心里万般难受。她说什么也不想要加害慕寒的。就算她没了命也不能伤害他啊。
她可从未喜欢过这样的男人,是愿意付出一切的去喜欢对方。只可惜他太好了,她自知配不上对方,只能默默看着。
暇灵闭上了眼睛,深吸了口气,才去了前厅。慕寒坐在惯常的那个位置,见她进来便移过来了目光:“时候差不多了,可以开饭了。”他吩咐了丫鬟一句。厨房里的家丁便传菜过来,暇灵自主的坐在了椅子上,有些局促的看着慕寒。想到接下去要对他做的事,心跳便开始加速,握筷子的手也有点发抖。
“怎么了?”
“没什么。我的手有点抽筋。”暇灵讪讪道:“中午吃多了,肚子不怎么饿。大人,你慢用,我先回屋里休息会。”
慕寒点点头,没说什么。
“唷!胃口变得那么细了?跟个千金小姐似的。”小妹在一旁冷嘲道。
“你也先下去。”慕寒淡淡的把小妹给撤了出去。
“那奴婢就回去了。”小妹嘟嘴,收了盘子回了厨房吃晚饭。
暇灵在自己房里踌躇了很久,来来回回走了几圈,却拿不定主意。可时间一点点的过去了,她要是再不拿主意,就没机会了。
可我要是这样做,大人必然会勃然大怒,再也不会信任我,还有夫人……怕是会失望透顶。我到底要怎么做?才能让大家都好好的。
暇灵悲哀的想道:如果我死了,他们都不会出事,那又有何妨?
只要大人能安乐开心,让我做什么都是无怨无悔的。可是江明月跟太子都要除掉他,我即便走了也不安心。不,我不能让他们伤害大人,也不能做违背良心的事。那我能选择什么呢?暇灵盯着手上的药瓶子,难过的喘息了一声:“看来也只好这样做了,即便受委屈,那也是我心甘情愿,不怪别人。”既然做了这个决定,就不能反悔了。
暇灵温柔的眉眼露出了坚毅之色。
小妹服侍完了温情,正要关门回去休息,看到暇灵进了院子,就跟防贼似的看着她:“那么晚了,你来这里干什么?”
暇灵端着一碗甜汤,说道:“我看大人每晚都要看书,怕他熬坏了眼睛,就炖了桂圆莲子汤给他补补,健脑安神。”
“这样么?”小妹半信半疑的看着她:“你可别去夫人的房间。她刚睡下,可别吵醒她。”
“夫人睡了?”暇灵诧异道:“那她睡前喝了水么?”
“你这是什么话?”小妹反问道:“我家夫人喝水管你什么事?”
“不是,我是担心夫人起夜不方便。她……”暇灵解释道:“要是喝多了水,晚上要小解,还是要有人在帮把手的。”
“你的意思是让我留在夫人房里。”小妹问道。
“那是,夫人身边也就你这个贴心人。”暇灵说道:“你比我要可信多了。可以保护她。”
“哼!这个你自己也承认了吧!我就是比你忠心,不像你,虚伪做作,还老是装可怜骗人。”小妹嘟嘴不屑,然后又回了温情的房间。
暇灵看着她的背影,拢了下眉头,然后走到了慕寒房间。慕寒今夜没有睡在温情那儿,而是躺在床上看卷子。听到敲门声,他淡淡说道:“门开着,自己进来吧。”
暇灵推门而进,看他神色不变,暗道:难道大人早已察觉了我?
“你有何事?”慕寒问道。
“大人,我是来给你送甜汤的。”暇灵缓步走到桌前,放下了食案,对他温婉的笑道:“你又对着灯看书了,这样很熬眼睛的,我娘说莲子桂圆都是好东西,养神又补心,还能润肺。”
“你懂得很多。”慕寒微笑了下,放下了手里的书卷,拿过她端过来的甜汤,放在手里停顿了会,忽而说道:“你的手艺是从哪里学来的?”
“是我娘教我的。”
“手把手教的么?”
“是……”暇灵的目光黯然了下去:“娘从小教我本事,让我自力更生,说女儿家要勤恳劳作,会干活才会招惹喜欢。不能跟男孩子那样顽皮,因为女孩的责任大要照顾一个家,所以要沉稳端庄。”
“你娘说得很好。”慕寒淡淡道:“她是个好母亲。”
“是,她很好,我想着下辈子就孝敬她。让她每天都开开心心的,有吃有穿。”暇灵内疚道:“我做得不好,要是她知道了我做错了事,会很失望。”
慕寒拿着勺子,看着澄澈的汤水:“她的确会失望,因为她教了你那么多道理,却没教好你做人。”
暇灵吃惊,愣了很久。
“你是做错了事。”慕寒把汤碗放下了,用冷淡的目光对着她:“一个好女儿不会在男人的食物里放催情药,你母亲教你做个规矩的人可你却误入歧途,用旁门左道的招数。”
暇灵的脑子翁的一声炸了,被慕寒这句话给震得不能回神。
他……他知道了。
“为何要这样做?要伤害栖霞?”慕寒问道:“她待你如亲人般呵护,为你屡次犯险,可你却这样回报她?抢走她的夫君,这实在让人失望。”
暇灵扑通一声跪了下来,悲哀的看着他,可想要说什么,只觉得双唇哆嗦说不出话来。
“你想要解释什么?”慕寒反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