丫鬟看她发火缩着脑袋,呐呐道:“夫人最聪明了,不蠢……”
温情叉腰原地踏步:“你懂个什么,我这叫人情。人家暇灵是为了我才受伤的,其中多半是你的责任。我把她留下来对她客气是应该的。你有点心好不好?自己做错了事就要去弥补,还敢跟人家说难听话,你太不会处事了!懂不懂礼貌?”
丫头低头承认错误:“我知道错了,夫人,别气了。”
“我就是看不得人家一脸委屈的样子,好像我是大恶人。”温情怒道:“你有点脑子好不好?把她弄难受了,之后全部都是我的不是。你以为太尉大人会来安慰我,觉得我对么?错了,这样之后把他推得更远,这不就给了她机会吗?你说我有脑子还是你有脑子?”
丫头闷声道:“夫人最聪明了,最有脑子。”
温情顺了口气,然后叹息道:“我原来想把布让给她,做个人情算了,反正你也看到了,就算是拿在我手里去给老爷做衣服那也讨不到对方的好。”她被慕寒那冷淡的眼色打击到了。
“夫人不会做,交给奴婢来做。然后夫人就说是自己做的,那样的话老爷就会开心了。”丫头出主意道。
“闭嘴!就会想些歪门邪道的。要是被撞破了,我不是更难看。”温情骂道。
“你给了暇灵姑娘,人家也会拿着它给老爷做衣服送人情。我这是提早戒备,是为了夫人打算。”丫头还是觉得没错,都是为了主子着想。
“我可不会做自不量力的事。你觉得我没手段没脑子那就别跟着我了,去找别的主子。对了,是不是觉得暇灵好手段,你去跟着她好了。”温情打算把这个小丫头赶走。
“别啊,夫人,我就是说说而已。其实没想过离开您啊。”丫头心里不服气,可嘴上却说不要。
温情瞪眼,这个丫头要气死她了。她在这里训着丫头,而慕寒并未过来看戏,而是在前厅询问暇灵:“你今日心情不好,发生了什么事?”
暇灵不说话,似乎连他也不理会。
“不想说就算了。”慕寒淡淡说道。
这是他第一次对自己露出冷淡之色,暇灵的眼睛有点湿润,咬着下唇。她就是觉得委屈,又忍不住自卑。她觉得温情是在施舍自己。
“何必在意别人的话?活好自己不好么?”慕寒说道:“天地为炉,芸芸众生谁不在水深火热中。”
暇灵惊讶的看他,慕寒这是在安慰人。
“你难受的时候,也有些人在角落里出不来。”慕寒也看着她,眼底有股说不出来的惆怅:“活到今日,谁没有受过冷遇,受过委屈。不要把自己想得太卑微,大家都是蚍蜉,没有高贵与卑贱。”
慕寒能说出这样的话,很难得了。身处高位,却能体谅脚下的众生,是慈悲。
温情把丫头训了一顿,也觉得心里好过了点,可有点累了。她把丫头都赶了出去,然后一个人坐了会。晚上的时候,似乎情绪会低落一些,想得比较多。温情觉得暇灵会多想也不是没道理的,那丫头的背景跟自己不一样所以会很细腻敏感。
“夫人,这布要怎么处理?”第二天丫头过来询问。
都是它才惹来矛盾的,温情见不得它了。说道:“随便找个地方丢了。”
“这多可惜,夫人不要啊,给奴婢得了。”小丫头得寸进尺,温情懒得骂她随便她怎么处理。丫头却在用他偷偷的做衣服,她想着:夫人让老爷这样不开心,我得做个弥补,给老爷做件衣裳说是夫人做的,让夫人得老爷的宠。
她自以为是的做了这个打算,就熬夜做衣服,中午的时候,慕寒过来温情这里找她看到丫头在做衣服,便随意看了眼也不多问。温情不在房间,而是去了街上散心,慕寒就没说什么话。
他似乎有什么吩咐,可温情不在眼前就没说。晚上温情回到家,吃晚饭没见到慕寒出来,问道:“你家老爷去哪里了?”
丫头说道:“他中午过来找你,可没见你就走了。”
温情疑惑:“他来找我什么事?"
暇灵还是照着昨天一样一个人吃完了饭回了屋,好像没等温情开口说话就匆匆走了。温情郁闷坏了:我现在都成了什么了?谁见我都躲起来,我是冤大头么?温情龇牙咧嘴了下,然后打算回屋睡觉。我也有情绪的,谁不是小公举啊。
第二天她起来的时候,觉得还是没睡好,肩膀酸痛,不由唉声叹气,揉着脖子,皱眉:“怎么回事?落枕了?”那么年轻就有肩周炎?
丫头这时候急匆匆的跑了进来说道:“不好了,夫人,你可快点起来别睡了。老爷不好了。”
温情听到慕寒出事,急忙下地,追问道:“怎么了他?”昨天就没见他,该不会死了吧?我还要攻略你的啊。
丫头说道:“夫人,你先穿好鞋子。”
温情跳了跳脚回去穿了鞋,然后紧张道:“你家老爷怎么样了?”
“就在隔壁啊,你自己去看看。”丫鬟忽而就没那么着急了,指着旁边。
温情皱眉:“你在胡说八道什么?”
丫头说道:“老爷好像是伤寒了吧,叫了半天没醒来,摸摸还有气息,应该不是大事情。”温情挑眉:“那你咋咋呼呼的干嘛?”她以为对方出什么大事了。
“不说严重点,夫人还会懒洋洋的躺在床上,怎么能做出那么紧张的举动啊。”丫头说道。
“回头教训你。”温情掐了她一把,然后跑去了慕寒房间。
她觉得慕寒这个人看起来就很强硬,冷漠得跟冰山一样,应该不会倒下,就算倒下也不是如此忽然的。她百思不解,这人真的是累坏了么?想想若水城如今的风貌,她暗道:也难怪了,他在短短的时间里让颓废的城池焕然一新也不容易的,费了不少心思。
温情走到慕寒身边,低头去看他的脸色,对方除了苍白意外没什么异样。她又伸手去抚摸他的额头,只觉得很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