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洛林这些年来看着容慎和师父镇乾仙尊的关系越来越差,他心里也是难受的。
虽然师父他这人确实是死板又执拗,可师父对容慎的好是真的,从未有过半分虚假。
即便师父曾经做过什么伤害容慎的事情,那也一定是因为师父觉得这样对他才是最好的。
阿慎他,一直都误会了师父。
洛林咬了咬牙,叹了口气,将眼前桌子上的那杯茶一饮而尽,似乎是下了很大的决心一般,道:“好吧,我今日便都跟你说说。
后来阿慎不知道心里打了什么算盘,竟在得知师父要将聂桦言噬魂之后,亲自去求来了行刑的机会。
然师父早就看出了阿慎的小心思,阿慎是师父从小看着长大,一举一动师父都了如指掌。
师父将计就计,在行刑那日当众看着阿慎将那聂桦言噬魂了。”
林颜的脸色变得有些苍白,她如今知晓容慎是为了留住她的命才会如此,却没想到当日在八重天见过的那位慈爱的仙尊竟然会这般心狠手辣。
洛林打断林颜的思绪,继续说道:“阿慎他一定恨透了师父,在杀死聂桦言之后,竟然当众说出心悦于聂桦言,还公然跟师父作对,抱着那人的尸体,离开了。
三日后,师父还是放心不下他,便叫我下凡一路往魔族去寻他。我找到他的时候,他几乎是奄奄一息的倒在天宫之下的一座荒山上。
我将他带回八重天,才发现他身上几乎没有一处好的皮肉。”
林颜的声音已经开始颤抖了,“是聂微檀做的?”
洛林摇摇头,道:“不是,是他自己,他身上的伤是神鞭反噬,我方才没有细说,在聂桦言被噬魂之前,师父叫阿慎用神鞭鞭打了聂桦言。
一定是那时候,他用了全力克制自己的力道,才会遭到神鞭的反噬,他不能违背师父的命令,又不忍心对那人下手吧。
连我也无法判断他到底是隐忍了多少,那遍体鳞伤,鲜血早就已经干涸了一遍的身躯,竟还能活下来,已然是难得了。”
林颜一双眼睛瞪得浑圆,眼尾红润,泪珠儿像是断了线的珠子一般,大颗大颗的滴落了下来。
洛林长大了嘴巴,这怎么还给人说哭了?
就在他不知所措之际,突然身后传来一声怒喝:“你们在做什么?”
洛林下意识转身,身后正是他那曾经的小师弟——容慎。
这这这……
洛林看了看容慎,又看了看还在哭着的林颜。
他该怎么解释,阿慎才会相信他没有欺负他的未婚妻呢?
洛林张了张嘴,才刚要说什么,便发现容慎已经越过他走到林颜身边。
容慎蹲下身子,一面给林颜擦眼泪,一面将声音放的轻柔,道:“怎么了?他欺负你了,嗯?”
这话怎么听都像是在哄孩子一般。
洛林还是头一回听到容慎用这样的语气说话,他有一种容慎被人掉包了的感觉。
还没等他震惊,容慎已经回过头来,恶狠狠地瞪了他一眼。
这一眼,才是他熟悉的阿慎嘛!!!
洛林虽然被恐吓了,但反而有一种习以为常的感觉。
他摆摆手,道:“我可什么都没干。”
林颜扯了扯他的袖子,声音还带着湿漉漉的沙哑,道:“他没欺负我,我们回去罢。”
容慎轻轻点头,道:“我背你回去罢。”
林颜愣神儿了片刻,还是摇了摇头。
林颜想起方才洛林说的那些话,她突然有些心疼容慎,也不舍得叫他辛苦了。
她要是答应了还好,可偏偏这个神情是想叫他背的,这种情况下又拒绝了他。
容慎心里很不是个滋味儿。
林颜还礼貌的跟洛林仙者道了别,这才拉着容慎的手离开了。
两人一路返回三重天,容慎直到周围没人才敢小声问她:“到底怎么了?你方才……明明在哭,若是有人欺负你,你便告知我,别什么都憋在心里,你这样,我也跟着难受。”
林颜还是轻轻摇头,没有说话。
两只进了忆华殿,直到进了容慎的屋子,容慎还是沉浸在莫名的恼火之中。
她这样子分明是受了欺负,为何不告诉他?
林颜将房门关上,拉着容慎到床榻边上,将人一把按倒在床榻上。
容慎显然吃了一惊,本能的挣扎了两下,又怕自己控制不住力道会弄伤她,只好又放弃了挣扎。
他不知所措的闭上眼睛,直到感觉腰间窸窸窣窣的声音,他猛然睁开双眼。
腰间的束腰已经被丢在了地上,容慎的脸骤然红了个透。
他轻咳一声,颇不好意思道:“阿言,现在……现在还是白日呢。”
那人却似乎并没有理睬他的意思,只是继续的一层一层将衣裳打开。
很快,细腻的皮肤便暴露了出来,林颜好像是在寻找什么一般,细细的打量起来。
容慎则是被她吓坏了,尴尬的闭上眼睛,不敢动也不敢说话。
半晌,皮肤上传来轻轻柔柔的触感,和滴滴答答的温热液体滴在他的皮肤上。
容慎被那温热刺激的睁开了眼睛,他这才发现那温热来源于林颜的那双明亮的眼睛。
一滴一滴,他伸手抚了抚她的脸颊,心尖儿也是一阵抽痛。
“阿言,到底怎么了?”
林颜的手在他的肩膀上徘徊着,她先前都没有留意到,他雪白的皮肤上竟然还有一些细小的疤痕。
若非是今日她细细的看了,根本就注意不到这些小疤痕。
这些就是他当年被神鞭反噬留下的疤痕?
她几乎崩溃的大哭着,他为何总是这样,明明那时候她也是要死的,为何还要为她受这样的苦?
林颜的哭声越来越大,哭的容慎心烦意乱。
他坐起身子来,顺着她手指按着的部位看了一眼,那是一道小小的疤痕。
容慎匆忙的将衣裳拢了起来。
他慌乱道:“这个疤不严重的,你要是……不喜欢,我日后也用修为练些丹药,吃几回便能祛除的。”
容慎只以为她是嫌弃他身上有缺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