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颜紧紧的抱住他,声音哽咽道:“不怪你,道长,你已经为我做了很多了,你已经做了所有你能做的。”
“不是的,不够,还不够,我……”
“别自责了,宝贝,不是你的错。”
“可是我……打了你。”
林颜吻了吻他的耳朵,低声道:“我不痛的,真的。”
被她亲过的地方瞬间涨红了,他咬着嘴唇,眼睛里含着泪,道:“我好怕你讨厌我,我很害怕。”
她双手有一下没一下的搓着他的双臂,安抚道:“我不会讨厌你的,你这么好,我还怕你被人抢走呢。”
容慎瘪着嘴,委屈兮兮含着泪的模样实在是叫人心疼。
什么梨花带雨都是用来形容他的吧。
想起先前,他还是那副冷淡淡的样子,怕是装的辛苦呢。
如今也算是暴露本性了。
“别哭了,都做上仙了,怎么还像个小孩子一般?”
容慎垂下眸子,道:“我才不想做什么上仙,我只想跟你在一起。”
林颜抵着他的额头蹭了蹭,道:“那为何要这么努力的修行,我不在的时候,你是不是一心都想着修行了?”
他咬了咬嘴唇,沉默了片刻才道:“我后悔。”
她歪着头,对上他的眸子,四目相对,那人双眸战战,美艳如斯。
“后悔什么?”
“后悔没有更努力的修行,后悔我只能用这种方式留下你的魂魄,若是我修为更高,若是我能保护你,就不会让我……失去你。”
“你已经做的很好了,不必委屈自己。”
……
菁颜在重镇的带领下进了屋,他细细的打量了一番,这还是他头一回在魔族留宿呢。
想起年少时候,她那般求,他都不肯,而今确实因果轮回,可笑,可叹。
他苦笑着点一点头,道:“多谢,就不劳烦阁下了。”
菁颜下了逐客令,示意重镇可以下去了。
但重镇似乎没有要离开的意思,他定定的看着菁颜,似乎是有话要说。
菁颜也有些诧异,道:“阁下还有什么事吗?”
从面上看不出重镇的情绪,他淡淡开口,道:“我想问问菁颜仙者,先魔君的魂魄被噬魂剑吞噬,为何如今还能转世?”
菁颜皱了皱眉,道:“此事,阁下应当去问容慎,何故来问我?”
重镇微微勾起唇角,眼睛也眯了起来,眼神中隐约还带着几分危险。
“我只是从未听说过,仙族还有聚魂的能力,此事怕是更菁颜仙者脱不了干系罢。”
他这是在逼问。
菁颜捏紧了拳头,这个重镇似乎是在怀疑他。
当年他被聂桦言带回来,给重镇的父亲重凌聚魂,但没有成功一事。
这个重镇好像已经开始怀疑他当年的说辞了。
菁颜的眸子颤了颤,他确然是心中有愧的。
因为当时,他根本就没有给那个重凌聚魂,故而只是随口称无法聚魂,搪塞了过去。
原本他并非是存了私心的,只是那日误会了重镇和聂桦言的关系,心里生出一丝恶念,才会……
如今想来,其实菁颜并不后悔。
若非当日他这般行为,怕是聂桦言如今不能得幸转世。
只是这个重镇,他眼下确实无颜面对。
但他无颜面对的实际上是聂桦言,若是她知晓当年之事,怕是以她的性子定要恼火。
况且,他在无形中,置她于不仁不义之地。
菁颜收起心中的思绪,故作不明所以,道:“这天底下聚魂之事,并非我一人的本事,何况阁下应该也记得,我曾为阁下父亲聚魂,并未成功,可见我的本事并不到家。”
重镇眸子暗了暗,好像在心中盘算着什么。
菁颜觉得这人的心思有些深,还是不要直面应对的好。
“所以,并非菁颜仙者所为?”
菁颜的指甲早就嵌入了皮肉,此刻有些疼痛。
他极力的让自己的表情看起来平淡,道:“自然。”
重镇没有再多说什么,只是转身出去了。
待眼前的那扇门被关上,菁颜才深深地呼出一口气,无力地坐在一旁的凳子上,单手撑在桌子上,手掌抵着额头。
他早该想到有这一日的。
只要聂桦言回来,只要有这么一日,他的秘密早晚是要被发现的。
菁颜叹了口气,无奈的摇了摇头。
当年容慎行刑之事尚可有得解释,他这一桩真真是无从解释的。
当夜,容慎真的在林颜屋里留下了。
这么多年过去了,容慎有多想念聂桦言,此刻便有多激动。
林颜见他手脚都不自在,便坐在床榻上,双腿圈成一个椭圆形,一手撑着下巴,一手掐着腰。
“道长,要不要给你打个地铺啊?”
容慎紧紧捏着衣摆,从前那种上仙的冷傲姿态没剩下一星半点儿。
林颜松开掐在腰间的手,拍了拍自己的大腿,道:“上仙,别矜持了,过来嘛,让我抱抱。”
这姿态颇有一种山间粗犷的大汉调戏城中美人儿一般。
越是这样,林颜越觉得有趣。
她恨不得自己原本就是个男子,最好是能好好欺负容慎,欺负哭了才好。
不过,要是他真的哭,林颜又会觉得心疼,到头来还是得自己哄。
但即便是这样,林颜也欢喜。
她就是想要个听话乖巧的美人儿,上的了厅堂下得了厨房。
啊呸,什么东西,应该是哭得了梨花带雨,笑的成千金难寻。
容慎最是这样的人。
只可惜生错了男儿身,她也生错了女儿身。
要是换一换,那岂不完美?
容慎在她直勾勾的打量之下,还是顺从的踱了过去,他倒是不好意思去坐林颜的腿。
她现在也不比从前,到底是个小小狐妖,容慎不想压着她。
他刚要坐到林颜身边去,那人却好像预料到了他的举动一般,手臂一弯,搂着他的腰,便强迫着他坐到她腿上。
容慎动了动,想起身,那人却紧紧地束缚着他的腰,不容他动弹。
他无奈道:“别闹,腿会麻的。”
林颜故意粗着嗓子,假装是个男子道:“我一个大老爷们儿,怕什么腿麻,不能委屈了我的小美人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