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慎猛地扭头,狠狠地瞪着他,吓得安岳不敢说话,半晌才讪笑道:“我说错了,我说错了,你喜欢上了一个姑娘?”
他狠狠地瞪了安岳一眼,并没有回答他的话。
安岳捏了把冷汗,也不敢乱说话了,不过看容慎的样子,那赵雪心说的好像不似假的。
他轻轻拍了拍容慎的肩膀,道:“阿慎,你听我说啊,你看你现在这么虚弱,就算是出去了又能怎么样呢?还不如先把伤养好了,再去见你那心上人,岂不更好?”
容慎低头看了看自己的手,好像很是苍白,他不难想象自己的脸现在是个什么样子。
阿言说过,他生的美貌,如今怕是连美貌也没了。
他现在这样虚弱,也没法子去救阿言,相反还会拖累阿言。
他确实应该先养好身体的。
容慎咬了咬嘴唇,将筷子拿起来,一口一口吃了起来。
安岳轻轻摸了摸他的头,道:“这才对嘛,多吃一点儿,不够的话,我再去给你弄些来。”
容慎嚼着口中的食物,道:“多谢师兄。”
待他将桌子上的食物吃了个遍,安岳道:“还吃吗?”
容慎摇了摇头。
安岳笑了笑,道:“好好休息一下吧,过两日再下山不迟。”
“嗯。”
然而,此时此刻,诚明仙君正在鸿鹄岭中寻找御乔,他沿着那山路一直走,终于停在一处山洞外。
他能感受到御乔的气息,很近。
诚明强行压抑住自己心底的激动,缓缓走进那山洞之中。
很快,他便听到有人在呼喊他,“诚明,诚明,我在这里,我好想你。”
这声音清澈无比,是御乔的声音。
诚明就这么循着那声音一直走,很快便听到了一阵哭泣声。
那也是御乔的声音。
诚明皱了皱眉,忍不住开口,道:“御乔,别哭。”
那哭声在他这一句话之后,便停止了。
很快,一个黑影闪现在诚明眼前,那人一身黑衣,容貌艳丽,除了御乔,没人能有这样的风姿。
诚明一把抱住了他,他几乎是尽了自己全身的力气去抱着他,想要将他揉进自己的骨血之中。
“御乔,你回来了,御乔,我好想你。”
御乔眸子暗了暗,冷哼一声,推开他,道:“再多说两句,我几乎要相信了。”
他怔了怔,道:“你……不相信我?”
御乔冷冷一笑,道:“相信你?我若不是因为相信你,怎么会落得如今这个下场?”
“不是的,不是这样的,御乔,我是真心待你的,我从未想过要欺骗你,不是我做的。”
诚明几乎要跪倒在地,他的眼神诚恳,极力的想要取得那人的信任。
那人却冷淡着,“不是?你敢说我在寒冰炼狱中的那几千年,不是拜你所赐?我所承受的,哪一桩,哪一件不是你带给我的?”
诚明垂下了头,是啊,他所承受的的苦,有哪一件不是他带来的呢?
他无话可说,都是他的错。
“要怎么样,你才能原谅我?”
御乔淡淡的看着那人失魂落魄的样子,忽的勾起一抹诡异的笑容。
他伸手摸了摸诚明那张英俊的脸,道:“你知道我想要什么的,你一直都知道的,只是你不愿意罢了。”
诚明的眸子颤了颤,他不知所措的看着御乔,道:“我愿意,只要你藏起来,你想我怎么样,我都愿意答应你。”
“真的吗?”
他点点头,道:“这几千年来,我没有一刻不在想你,御乔,你都不知道我画了多少张你的肖像画。
我的宫殿里的每一幅画都是你,我曾经以为只要你活着,要我怎么样都可以,可我发现我错了。”
御乔暗了暗眸子,他背过身去,不去看他的脸。
他知道,诚明再多说一句,他便会相信,可他不想相信。
“够了。”
诚明从背后抱住了他,低声喃喃道:“不够,御乔,不够,我还有好多好多话要跟你说,还有好多。”
御乔缓缓转过身来,抱住了他,靠在他怀里,低声道:“真的吗?不要再骗我了。”
诚明紧紧地抱着他,道:“我绝不会,除非我死。”
怀里那人突然哈哈大笑了起来,他几乎笑的前仰后合,险些背过气去。
诚明皱了皱眉,松开了紧紧抱着他的手。
御乔笑得几乎要流出眼泪来了,他上气不接下气,道:“诚明仙君,你什么时候变得这般相信别人了,你不是说过么,我是这世上最大的骗子,你永远都不会再相信我的。”
他咬了咬牙,道:“你到底……想怎么样?”
御乔摊了摊手,道:“我能怎么样,我是回来报仇的,原想着将我的小宠物养大了再杀上天宫的,却没想到我的小宠物被杀了。
不过没关系,我已经把她做成我的宠物了,虽然用不了多久,但还是可以用上一阵子的。”
诚明一把抓住他的手臂,道:“你做了什么?”
御乔恶狠狠地甩开他的手,道:“做了什么?我还什么都没有做呢,不过这事早晚的事情,你,还有你哪位置人于死地的师父谁也别想就这么轻易的逃脱,我绝不放过,一个也不。”
“御乔。”诚明嘶吼道。
御乔哈哈大笑,道:“怎么了?这样就受不了了?这就生气了吗?我还有更过分的话还没说出口呢。”
诚明摇着头,他苦笑了一声,召出自己的空明剑,横在两人之间。
他将那柄剑递给御乔,道:“杀了我,我不会反抗的的,但我求你,师父他什么也不知道,他甚至连你是女儿身都不知道,他只是不知道罢了。”
是的,御乔是个女儿身,和聂桦言不同,她从小便以男子的身份活着,更或者说,她连自己是个女儿身这个事实都不清楚。
她知晓这件事是从诚明那里知道的。
说来可笑,一个自以为是男子的人活了几千年,才终于知晓自己的身份,那是多么的荒唐。
即便到今日,她都不愿意接受这个事实。
她仍旧觉得自己是个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