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哟!这不是去找那些脏女人的小矮子吗?”
“嘿,你再不出来我都快把你给忘了!”
“要我说啊,你这种没实力的垃圾干脆死在地牢里好了,出来真是丢我们一族的人!”
校场上,男孩刚刚艰难地拖着铁链来到这里,就立刻被好几个正在其中锻炼的孩子们围住。
男孩听到“脏女人”三个字,双手不由得握紧了衣服,小声说道:“她们不是脏女人,她们是我们的母亲。”
“笑死!弱小的人类怎么可能会是我们的母亲?”一群孩子闻言顿时大笑出声。
一名孩子看着男孩身后拖着的五根锁链,不由得出声嘲讽道:“哟,看样子是受罚了啊?”
“我记得长老和我说过,弱小的人类就只配被我们用狗链拴着!”
“你这个样子,倒很像是一条狗呢!”
一群孩子听到这话,顿时笑得更大声了。
男孩低着头,抿了抿干涸的嘴唇,不想再和这些人多费口舌。
他现在渴得不行,不想再浪费气力了。
“我还要过去训练,能让一让吗?”
站在男孩正面的是孩子中身高最高的一个,他闻言目光微微一冷,随即就轻笑一声,侧身让开了道路。
“行吧,你过。”
男孩见状连忙小步小步地走出了孩子群的包围。
眼看他就要走远,后方那名高个儿小孩突然一脚踩在了男孩拖在后面的铁链上。
正走在前面的男孩脖子上的镣铐被一股力道骤然一扯,他发出一声痛苦的呜咽,整个人就不受控制地向后仰躺在地。
后方的那群孩子见状又再次嬉笑着围了上来,低头看着男孩。
“你这样的垃圾,就算等到十岁进行血脉觉醒,也是不可能合格的。”
“既然如此,那么我们现在就把你当做凡人也没关系吧?”
“给我打他!!”
随着高个儿孩子一声令下,那群孩子立刻就对着男孩拳打脚踢。
脆弱的男孩只能用双手抱住脑袋,咬牙委屈地承受着。
“干什么呢!”就在这时,远处一名老者突然大吼一声,大步朝着这边走来。
那群孩子见状,顿时吓得站在原地不敢再动弹。
“长老。”
老者走到近前,目光先是看了眼躺在地上被打得鼻青脸肿,嘴角淌血的男孩,随即才目光凌厉地扫过那群施暴的孩子。
“我告诉你们,血脉觉醒仪式之后,如果他没合格,你们想怎么做都无所谓!”
“但在血脉觉醒仪式之前,要是再让我看到你们这样当众的施暴行为,小心我把你们全都关去地牢!”
随着老者发怒,一股强大的威压顿时就压向了那群孩子。
一时间,所有人都噤若寒蝉,浑身颤抖。
老者目光再次扫过这群孩子,声音愤怒地驱赶道:“都给我滚去训练!”
众孩子闻言如蒙大赦,纷纷四散跑开。
那名个子最高的孩子在走之前,还回头朝地上的男孩阴恻恻地说道:“就再让你活四年,你这个玷污族群的垃圾!”
等到这些孩子全部走完后,老者这才看着地上仍旧蜷缩着身子的男孩,眼中闪过一丝失望道:“没死就赶紧起来,这里可没地方给你休息!”
“想活命,就争取在血脉觉醒仪式上合格吧!”
说完,老者就不再理会对方,转身继续去教导其他孩子去了。
男孩一个人孤零零地在地上又躺了会儿,这才默默起身,拖着五条锁链缓缓移动到了校场的一处角落,默默地开始了训练。
他从一出生就被告知要在十岁那年参加血脉觉醒仪式,合格的人才能正式加入族群,而失败的人,则会被彻底打入深渊。
而他们现在每天做的这些训练,就是为了尽可能地激化身体中的血脉,使其在血脉觉醒仪式上有更大的概率合格。
强忍着饥渴终于完成了今天的训练,男孩这才终于能够返回自己的房间,大口大口地喝起水来。
直到喝得肚子有些发胀,他这才终于停了下来。
他坐在床边,看着自己身上青一块紫一块的伤痕,瘪了瘪嘴,眼里终究还是不争气地落下泪来。
此时此刻,他多想能有一个依靠,多想能有一个怀抱让他可以尽情地宣泄心中的委屈。
......他想找妈妈了。
看着自己身上拖着的五根铁链,想到之前父亲的警告,男孩犹豫了片刻,终究还是敌不过想要见妈妈的渴望。
他弯下腰,将五根锁链悄悄抱在怀中,然后就小心翼翼地出了门。
沉重的锁链因为想要见到妈妈的渴望,似乎也变得不是那么重了。
男孩一路上走走停停,走一段,休息一段,还要小心不能惊动任何人,一共走了整整一个时辰,这才终于来到了族群居住地的最右上角。
这里有一片十分粗糙的黄土房,和其他地方精致的木质板房截然不同,处处都透露着贫瘠。
男孩悄悄探头向外左右张望了一下,见没发现人,这才从阴影处快步跑进了黄土房区。
刚走进其中没多远,就见到一个脸色苍白的女人提着一个水桶从一处黄土房中走出。
女人看到男孩先是一愣,随即紧张地向外望了一眼,这才来到男孩身前,蹲下身子说道:“乐晗,你怎么,怎么伤成这个样子了?怎么还,怎么还戴上镣铐了,还有这些链子......”
“我还听人说,你爹把你给关到地牢里了?”
“呸!这些妖怪即便长得再像人,也是一点儿人心都没有!”
男孩没有抱怨,他只是笑着摇了摇头道:“没事的刘姨,都过去了,我想找我娘,我娘在吗?”
“你娘在屋里呢,快去吧快去吧,我替你盯着,有动静会提醒你的!”刘姨急忙推了推男孩的后背催促道。
“谢谢刘姨!”男孩道了声谢,就继续朝着房区深处走。
而那名原本想去打水的刘姨,水也不打了,索性直接站在门口警惕地向外张望着,生怕这个时候有谁会过来。
至于男孩,他又朝深处一段距离后,这才停在了一间黄土房前,轻声呼唤道:“娘。”
一声“娘”,到尾端就已有哭腔。
不知为何,他一喊出这个称呼,那些一直被他压抑在心中的委屈就仿佛决堤了一般,汹涌而出,再也难以止住。
“晗儿!”屋内的女子听到呼喊,先是惊呼一声,随即就快步走到门边,打开了门。
一时间,一张和之前那位刘姨一样苍白,气血亏空的女子面庞就从屋内探了出来。
当她看到那孤零零站在屋外,身着镣铐,全身上下鼻青脸肿的男孩时,整个人都是微微一怔。
一种难以言喻的悲痛和心疼自心中涌起,让她不由得紧紧咬住了嘴唇,直到熟悉的铁锈味流入口中,她这才回过神来。
随即下一秒,一个无比灿烂的笑容就从女子那苍白的脸上绽开。
“晗儿,想死妈妈了,来快让妈妈亲亲!”
说罢,她就跪在了地上,一把将男孩给紧紧抱在了怀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