杀人案件的影响在有心人的推动之下,越来越大,甚至于网上铺天盖地都是谩骂,一个个有理有据的数据贴分析,要赶快把杀人犯送上断头台。
监狱里没有办法上网。
当然这难不倒卿尘,只是外面那些消息他不知道还好。
卿尘现在明白为什么警长无论如何也不放他出去。
也许不光为了他的功绩。
群众的恐惧和愤怒需要宣泄的出口。
想想,死了那么多人,杀人犯却还在潜逃,这样会引起民众恐慌,而且,被害人的家属也需要一个泄愤的对象。
他就是那个,替罪羊。
狱警看卿尘的眼神也越来越不对劲,包括这里要求卿尘晚上过去“侍寝”的大哥们眼神也越来越凶恶。
不知怎么的,卿尘现在变得很安静沉默,仿佛对一切都不那么在意。
有人堵住他,他也淡然地闪开,躲进自己那么一小点天地里,让人抓也抓不着,一时间倒是把那些本来就对他存着歹意的撩的牙痒痒。
毕竟得不到的总让人心动。
尤其是,这么一个在这种环境里仍旧美到发光的少年整日在这群恶汉眼前晃来晃去,就和小兔子掉到狼窝一样,早晚,也会被吃的渣子都不剩。
卿尘仿佛一切都看不到。
安安静静的生活,安安静静地听广播。
狱警敲了敲卿尘的门,冷冷地说。
“出来,卿尘,有人来探监了。”
卿尘站起来拍拍身上的灰尘,他本是不想告诉别人他的名字,他感觉这是他和楚炎熙之间的秘密,可是胥君寒明显要让他的名字被世人知道。
卿尘,是杀人犯。
这样的感觉,特别令人不爽。
按理说,只有罪犯的亲属和监护人才能行使探监权,可是卿尘看到坐在栏杆对面的三个人,唇不由地抿起来。
对面坐着的是两个老人,还有一个七八岁的女孩子,他们本来是坐着的,一看到卿尘过来,噌一下就站起来,看样子要把卿尘撕碎!
“就是你!你杀了我爸妈!你这个禽.兽!你这个禽.兽!”
女孩子的眼睛通红,眼中密密麻麻全是血丝,嘴唇干裂脸上都起皮,隐隐约约还能看到一道道泪痕,一看就是哭的狠了。
卿尘坐着,双手交叠,看着这哭泣的小女孩。
被害者家属。
小女孩哭着哭着,骂着骂着,情绪过于激动打起嗝来,还要冲过来摇栏杆。
她身后的两位老人手指上满是裂痕,苍老的脸上满是褶子,手指甲里还有地里的尘土,这说明他们只是两个普通的农民。
都是普通人。
他们的儿子没了。
留下他们两个老人,和一个尚且年幼的女儿。
老人没有去骂卿尘,他们骂不动了,只是看着卿尘,眼神空洞洞的。
灰扑扑的眼球里满是绝望,他们盯着卿尘看,看了半天突然一把抓住旁边的狱警,操着一口方言问着。
“为什么,我儿子死了,他却活着?”
“为什么,我儿子什么都没有做错,却抛下我们走了,而这种人,却好好的活着?为什么?为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