冯芳上了车就搂住胳膊说道：
“老公，这次去济南我们可是收获满满，整个济南市的市政建设，都由我们建设银行负责贷款，济南市政府财政担保的。”
“哦，济南市政府的主要领导人，你都认识了？”
“嘻嘻，其实他们人都挺好，是姜书记给介绍过去的，谢市长一下就同意了。”
王胜文扭头看了她一眼：
“其实这不是姜书记的功劳，是苏省长的功劳，因为那些图纸，都是我给设计的，已经给了他们一部分，还有一部分没给完。”
“奥，前几天吴颖过去是送图纸啊，我还以为她过去是看地质勘探结果呢，匆匆忙忙的在济南待了一天就回来了。”
“什么和什么啊，地质勘探可没这么快，再说了，老道路的更新改造，也用不到地质勘探。
说说，这次修经十路，他们贷了多少款？”
“我记得经十路他们是贷了二点五个亿，谢市长说如果不够，还要继续增加。”
“哦，一条路就贷这么点款，看来济南市也不富裕。”
“还不是因为人家要修铁路？修济南到青岛的铁路，据说上边不给钱，都是山东省自己筹款。”
王胜文看了眼后座的关芹芹：
“芹芹姐，你怎么也不说话？”
关芹芹很委屈的声音：
“你俩上车就谈大问题，我又插不上嘴。”
“行，那我们就不谈了，说说，这次山东之行，感觉怎么样？什么时候再去？”
“陆省长说让我等冬天再过去，再过去还得去寿光拍摄蔬菜种植。”
“嗯，看来他们寿光蔬菜大棚，已经开始使用了。
昨天晚上我去了老宅子一趟，家里的孩子们都好着呢，平安无事，包括咱们的小王芹，秋菊姐都给照顾得挺好。”
“嘻嘻，有你在家我就放心，我在山东，都快把生了个女儿这事儿给忘了。”
“你忘，你弟弟可没忘，前几天还从广州那边发过来电话呢，说让你好好照顾孩子。”
“甭理他，他虚心假意，还不是想让你让他们家的孩子去红星新区去上学？”
“那怎么可能？他们家刚搬进梁拉娣那个房子里住，你弟媳在这边上班，怎么可能让孩子去那边上学，根本不切合实际。”
“嗯，过年的时候我就跟他说了，他不信。”
“抽时间你给他打个电话吧，给他解释一下这个问题。”
冯芳问：
“晴晴今年也上学，她去哪儿上？”
关芹芹说道：
“咱们自己家的孩子，当然要去红星新区学校，你没看晴晴最近巴结小王姚，巴结得可紧了吗？”
冯芳又问一句：
“老公，我可以给她改名字吗？”
王胜文看了看她：
“晴晴这名字很好听啊，干嘛要改？你不是已经让她跟着你姓冯了吗？”
“我想让她跟着你姓，可以吧？”
“她改了姓，你可就不能随便改嫁了。”
“你个坏蛋，谁说我要改嫁了？我下半辈子吃定你了。
你个没良心的！我都要给你生孩子了，你还说这些。”
“不改嫁拉倒，我养你们就是了。对了，秀珍姐在家里，她后天要走，你跟着她去吗？”
“真的？那我明天给行里汇报一下就跟你她去，我们在路上可以好好谈谈，她们市里好项目这么多，多好的机会。”
“怎么？你上一次去上海，没跟她好好谈谈？”
“没有没有，上次去秀珍姐正在生孩子，我不想打搅她，不过回来以后，我们支行的人打电话过来说，让我再去一趟，看看能不能把他们电厂建设的资金贷款给拿下来。
据说上海那边，我们多了个对手，叫汇丰银行，他们也想插手上海市的基础建设项目。”
“行，那我明天给你们买车票，你们在车上好好谈谈，尽量不要让国外的银行插手国内的基础设施建设，因为这可能对咱们国家的发展不利。”
“不用，我让我嫂子买就可以，她就在火车站里工作，以后咱们家的火车票，都可以由她来买。”
八点半回到了老山院，刚卸下行李，王胜文便被关芹芹一把拉进了自己屋里…
第二天上午，和大飞机制造的另外三方谈了一上午，最终还是按王胜文的意思签订了四方的合作协议，这让西安飞机制造厂一家独大的局面没有形成。
等四方在协议书上签好字，王胜文便把协议收起来，毕竟这个协议还要上级领导的批准才能执行。
其他人走了以后，成都来的卢厂长问：
“王局长，我们陈省长可是说了，让您往我们这边倾斜一下。”
王胜文很平静地回答：
“其实我本来打算让你们做主体的，后来考虑到你们厂没做过大机体，所以只能是这样了。
不过卢厂长你放心，少不了你们的生产任务，虽然沈阳飞机制造厂那个战斗机项目没有完成，但那是因为郑志原因，我想等过了这几年，把那个项目，整体拿到你们那边做。
现在，你们就不要跟西安飞机制造厂争了，可以吗？”
卢厂长一拍大腿：
“王局长，这太可以了，这是君威的意思？”
“对，这是刘总长的意思，他对沈阳那个战斗机项目，一直耿耿于怀呢。”
“那我这次来北京，是不是该去拜访他一下？可是我没带什么礼物啊。”
“不是，卢厂长，你是不是有点傻？拜访老乡这种事儿，还需要我教你？陈省长的闺女可是在北京呢，还有你们四川驻北京办事处也有人在，这种时候你们该用上了。
还有，我们厂里生产的那种辣酱，刘总长肯定爱吃，你找我们食堂的南易，拿他个十瓶八瓶过去，这也算是家乡的味道了。
刘总长爱不爱吃腊肉我不知道，但是辣子，他肯定爱吃。”
“那种辣酱有没有特别辣的那种？”
“肯定有，辣椒都是从四川直接运过来的，辣酱是我们自己炒的，你说做多辣，他们就能给你炒多辣，这样吧，我让我们辣酱厂的何厂长过来找你，你跟他说说情况就可以。”
“好的好的，他炒好了辣酱，我请他喝酒。”
中午吃饭，王胜文自然是陪着蔡秀珍吃，王胜文问：
“姐，这次还需要给你们资金吗？上级前期给了我们两个亿的项目启动资金，要不然你去找徐晴拿一些回去？”
“这次我们就不要了，一些仪表和传感器，能花多少钱？这次就不要，封做好了我们一次性跟上级结算。”
“还是拿两千万吧，给上海市电器厂，让他们使用这部分资金研究开发高度和速度传感器，那个，对以后发展军用飞机，特别重要。”
“行，本来我就是想带你拜访一下姑姑姑父的，没想到还有意外这收获。”
“姑父总不能让你空手而归吧？他那个人，表面冷淡，其实心里还是向着咱们的，这次我们研究大飞机项目，他肯定会给予资金上的支持。”
“你怎么知道？”
“上次沈阳那个战斗机项目，资金就卡得很紧，我们厂都没挣到什么钱，这次他反而是大方起来了。
说明一个问题，很多事情，咱姑父心里是很明白的，他只是不说而已。”
“对了，你许诺他的那种药，什么时候拿出来？”
“设备，咱俩妹妹自己开始做了，原材料我也已经给内务部的孔主任说了，他可能要派人去新疆去弄，一旦弄回来，我们马上就生产，可以吧？”
“天山雪莲真的这么管用？”
“野生的天山雪莲和藏红花正好针对咱姑父的病，到时候你看看疗效就知道了。”
“那我也要。”
“你根本不需要那玩意儿，那又不一种是营养药，纯粹就是一种疗效药剂，是针对特殊患者的。你现在这么生龙活虎的，怎么看也不像个病人。”
“嘿嘿，还真是，自从跟了你，我连感冒都没得过，看来真有疗效的是你。”
两口子正说着话，焊材厂的郭梅找了过来，蔡秀珍一看有事儿，赶紧吃完饭：
“你们聊，我去找找徐晴。”
王胜文指指对面的位置，让郭梅坐下：
“郭姐，你今天怎么过来了，找我有事儿？”
郭梅朝左右看了看才说话：
“王局长，我今天正好过来拉材料，找你还真有点事儿。”
“有事儿你就说，是不是生活遇到困难了？”
“是有困难，不过不是经济上的困难，我想让你认下郭果这个女儿，现在焊材厂家属院里的孩子，都说她是个没爸爸的野孩子。”
“不是，郭梅姐，我这锅背得，是不是有点大了？孩子可是与我无关。”
郭梅红着脸回答：
“我知道和你无关，但是这几年都是你照顾我们，我也不想在找男人了，就希望这样一个人过下去，只是想解决孩子的身份问题，哪怕是假的。”
“嗯，你妈怎么说的？”
“就是她让我过来找你，不然我还真开不了这个口。”
王胜文想了一会儿：
“你现在在焊材厂总务科对吧？”
“对，但是现在厂里忙不过来，所以让我负责从这边运材料过去。”
“这是郭传立给你安排的个闲差事，其实没有你，司机运材料也可以。
那你这样，调到总厂总务科去跟着刘岚干，把家也搬过去。
你大女儿已经上了学，小女儿也已经三岁多了，她们该懂事儿了，正好过去躲开焊材厂那个舆论漩涡，其实轧钢厂的人对你并不熟悉，他们不知道孩子们有没有父亲，这样不就完了？”
“我让孩子们认尤凤霞当干妈可以吗？”
“你能做到的话，当然可以，不过现在她在上海呢，在那儿当办事处主任。”
“我想肯定可以，她以前总是向着我说话。”
对于这么个人畜无害、温顺而又没野心的女人，王胜文当然还是不忍心伤害，便掏出纸和笔写了个字条递过去：
“你下午去轧钢新区找刘岚吧，让她给你找房子和办手续，说好了以后不能再麻烦我。”
女人接过纸条看了看，起身鞠躬：
“王局长，谢谢您。”
王胜文挥挥手：
“行了，你走吧，以后照顾好孩子和老人。”
下午，王胜文开车来到红星化工厂建设工地，刚停下车，便被正在垂钓的宋市长叫了过去：
“你小子怎么才来？我们的会，上午就开完了。”
王胜文搬个小马扎坐到身边：
“这不是上午和西安、成都的人谈了一上午吗，谈完了，他们得回去做准备工作。”
“谈得怎么样？”
“呵呵，他们除了争谁多干一点，还能干什么。”
“嗯，跟着咱们干大飞机，你就该教训他们一下，让他们乖乖听你的，明天我就给陕西的老安打电话，让他们来的人都老老实实的。”
“还是别了，他们都是好人，都有事业心，能抢任务是好事儿。
宋市长，上鱼了，快起竿儿！”
宋市长便在那儿溜鱼，边溜鱼还笑嘻嘻地教训王胜文：
“胜文啊，其实你和他们没必要这么客气，这可是国家级项目，他们完不成也得挨批，陕西省的安书记给我打电话的时候，我就教训了他。”
“嗯？你干嘛要教训人家？”
“我说好不容易咱俩才给他们争取来的这个项目，他得感谢咱们。”
“让谁干不是上级领导说的吗？”
“你懂个屁，你那个可行性研究报告我可是看了，你把他们可是排在了第一位，这就是一种推荐，你说是不是？
以后你也这样说，我还想讹诈他们一下呢，陕西省好东西也不少，咱得整点过来。”
“好嘞，我给你去整！”
“记住，咱们只要精品！”
王胜文答应着把他钓到的鱼用抄网抄起来：
“宋市长，这鱼能有五六斤了！”
“哈哈哈哈，这下知道你宋伯伯的本事了吧，你宋伯伯只钓大鱼。”
王胜文听出了他话里的一语双关，连忙跟上一句：
“对，钓了鱼分我点，我也想喝鱼羹。”
“没问题，我不贪心，咱俩一人一半，平均分。”
王胜文又走到冯市长身边，给旁边站着的白主任使了个眼色，白主任马上离开，王胜文蹲下来，小声问：
“冯市长钓了几条了？”
“嘿嘿，鱼倒是没钓几条，不过钓了个金龟婿。”
“爸，你可别这么说，我还不够格，还得麻烦冯芳再去上海跑一趟。”
“你放心，她没事儿，泼辣着呢。”
王胜文指了指身后的工地：
“爸，您还满意吗？”
冯市长点点头：
“当然满意，我都没想到你们的速度这么快。”
“那我叫冯芳开始放贷？”
“你们两口子的事儿，以后别给我说。”
“那怎么可能，所有建设资金，都需要经过您的手，以后还要搞审计呢。”
“嗯？想让我给你们承担责任？”
“不是，咱们开会的时候不是这样定的吗，其中包括银行贷款资金的使用。”
“说说，给我什么好处？”
“让您带队出去考察一圈，可以吧？至少得去一趟亓鲁石化。”
“你安排好接待了？”
“不安排好能说这话吗？而且他们的苏省长你也认识。”
“对对对，是得去考察一下。”
离开冯市长，王鹏举书记便凑过来：
“兄弟，能不能多给我们弄点那种装载机的指标？那玩意儿干活儿可太快了。”
王胜文拍拍他的肩膀：
“哥，活干快了，绝对不是什么好事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