辞盈退下后,执夙与景昭才上前又一施礼,等候瑢琛发问。
瑢琛揉揉眉心,陌彦与她倒了一杯清茶,放在她惯用的左手边。
瑢琛:“说吧。”
景昭:“熬闰只说他日常荒唐惯了,北洲水域一事确实当初有异动,他倒是派了人去看,回来的人说并未见异常,他也以为是他自己喝多了感应错了,并未多加查探。神龟一事他倒是也派了人去收拾残局,他所谓的收拾残局便是让他大哥东海龙王敖广派人来接手。”
瑢琛相当无语,“还有呢?”
景昭:“据熬闰所说,雾月使来抓他之前,有位黑衣人也来了,说了四海龙族生死全掌握在他手中,让他别牵连他人。”
瑢琛闻言与陌彦对视一眼,又看向执夙,问道:“当时去龙宫除了熬闰与那只龟外,空无一人?”
执夙:“是,连守门的人都没有。”
瑢琛:“这倒奇了,他可有交代是怎么回事?”
景昭略有几分不好意思,“因他女色荒唐,龙后带着龙宫内所有人都搬到别处去了,除了老龟一个都没留给他。”
瑢琛、陌彦:“……”突然一下不知道该如何推理了。
执夙嘴角抽搐,“据回来的探子禀报,这事属实,人是今日天还未亮时搬走的,且这段时日西海除了神龟一事,从未与其他海域有过联系。”
瑢琛:“那只龟可有说什么?”
景昭:“那只龟听熬闰之命办事,更是一问三不知。”
瑢琛:“那便着人去一一核实熬闰所说,必不要放过一处细节。”
执夙、景昭:“尊帝君令!”
两人相携退下。
瑢琛接过陌彦递过来的审讯笔录,“可有什么头绪?”
陌彦:“熬闰看来不过是个可有可无的棋子,那位黑衣人不知是幕后之人还是只是个传话的。”
瑢琛:“熬闰既说了神龟事发后,他传了信让敖广来处理,敖广当时倒是上了一道折子将他探查之事一一说了个明白。”
陌彦点点头,“那此事熬闰说的应当是真的了。”
瑢琛:“上面倒是记了他所说的北洲异动,时日倒是与咱们估摸的差不多,穷奇应当是那时逃回的北洲,就是不知他是逃回北洲后在北洲被炼化的还是在万冥窟中被炼化后逃回的北洲。”
陌彦:“穷奇这一身的铜墙铁壁不可能是近日才开始炼制,我更偏向于它是在帝江之事后便开始了。”
瑢琛点点头,“你说的对,那这黑衣人你如何看?”
陌彦:“他应不是四海之人。”
瑢琛:“哦?”
陌彦:“若是四海之人没必要藏头露尾,且就算事后查起,也可以说是熬闰之错,他们确实并不知情。按照法则,虽有错,倒并不是大错,倒是熬闰,若被发现一准死路一条。”
瑢琛看着左手拿着笔录,右手手指轻敲着桌面,“那他真是幕后之人?”
陌彦沉思片刻,摇摇头,“若真是幕后之人,他更该好好藏着,而不是在此时出现在西海龙宫,此人看起来更像是幕后之人手下要员,至少他知道北洲一事的内情。”
瑢琛:“你是说黑衣人是代幕后之人来传话的。”
陌彦:“笔录上说前脚执夙带人来,后脚他便化为黑雾逃了,这样的修为不可能只是个无关紧要的人物。”
瑢琛点点头,并未再说甚。
两人各自沉思,偌大的寝殿只闻得殿外绵绵雨声。
执夙后面还见到了一位身着青衣,头戴面具的男子,他看起来与黑衣男子并不是一伙的,但他绝对对此事有一定的了解,或者说是掌握了一些黑衣男子那方的信息,所以他才会等不及执夙离去,当着执夙的面进了龙宫。
也不知道是他太小看执夙了,还是他太高估自己,执夙当时便发觉还杀了个回马枪,以至于他被当场发现。
根据执夙所说,青衣男子收着法术招式还能与她缠斗一段时间,那他的修为绝对只高不低,且执夙发觉他打斗中为了不受伤,释放的灵力中又有佛门的气息,这倒是让人始料未及。
虽说之前之事他们亦是怀疑上了墨夷,但也只是怀疑,并无其他证据证明墨夷参与了这些事,且墨夷作为瑢琛的唯一弟子,他的行动一直暴露在众人眼皮子底下,当然也不排除他手下还有能人异士,但他们还没发现。
瑢琛思及此处,猛的人地一抬头,“慢着!从前我们只想着只有一股势力在暗处兴风作浪,若不止一股呢!”
陌彦眼神一沉,“那我们都想错了,从你回来后种种发生的事都是两方或者更多方做出来的,虽说手段不一,但目的相同,所以我们理所当然的将他们归为了一方。”
“若黑衣人与青衣人不是一伙的,那此时青衣人去了黑衣人与熬闰最后所在之地,定是那里有什么重要的东西,才值得他冒险前去。”
“龙宫内肯定有什么重要之物,万幸执夙临走前将龙宫封印,他如今便是想进也进不去了。”
瑢琛起身,快步向外走去,“事不宜迟,咱们现在便去龙宫一趟。”
陌彦紧紧跟上,手上掐了个决,几只灵蝶冒着细雨向三座圣尊府邸飞去。
等渝旬等人接到陌彦的传信,瑢琛已经带着陌彦与执夙到了西海龙宫。
瑢琛站在龙宫前,抬头望去,只见一层灵力罩包裹着一片珠光宝气,她感叹道:“龙族富有之说,属实。”
执夙上前一步将封印去了,又催动灵力将龙宫探了个遍,回身施礼道:“此间已无活物。”
瑢琛点点头,率先向里走去,陌彦站在她身侧,寸步不离。
黑衣人与熬闰最后交谈之地是龙宫中的一间会客厅,里面布置更是夸张,一颗颗璀璨的夜明珠嵌的错落有致,一个个精致的摆件更是世间少有,装饰的帐幔五彩斑斓,在夜明珠的照耀下更是光彩熠熠。
执夙惊叹一声。
瑢琛笑道:“你不是来过嘛,怎么还这么惊奇。”
执夙:“当时只顾着抓人,哪里注意这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