夙阳大殿内,瑢琛端坐于上座。
执夙奉命立于大殿外,无帝君召令擅闯者,杀之。
大殿正中跪着脸色苍白的碧宁。
瑢琛瞧着碧宁,缓缓道:“你可有话要说?”
碧宁拜倒于地,道:“帝君明鉴,碧宁惶恐。”
瑢琛单手支着额头,道:“你,任掌茶使有三万载了。”
碧宁心下一惊,仍镇定道:“碧宁自化形起,得帝君垂怜,任夙阳殿掌茶使已有三万载。”
瑢琛轻声道:“三万载啊……时日略对不上啊……”
碧宁在大殿下只听得时日二字,心下越发惶恐,却也不知该说些什么,毕竟帝君并未说任何事,她连辩驳的话都不知该如何说。
瑢琛:“本帝既传了你来,便是你已漏了行迹,”见碧宁依旧执迷不悟,瑢琛继续道:“如此你还不肯说吗?”
碧宁闻言双手握紧又松开,不等瑢琛喊起,已是直起身子笔直跪着,双眼嘲讽看着上座瑢琛,开口道:“瑢琛帝君既已知道又何必在此惺惺作态,直接下令诛杀碧宁便是。”
瑢琛见此挑了挑眉,威压直接冲向碧宁,“胆子倒大,只是缺了些聪慧。”
殿外执夙看着突然凌厉纷飞的血梨花面不改色,甚至还有心思想稍后找乐仪去要点小玩意儿。
殿内碧宁已是跪不住,浑身颤抖倒在了地上,巨大的痛楚让她不得不开口求饶,“帝君…帝君饶命……”
瑢琛恍若未闻,端起茶盏吹了吹,喝了口茶,这才看向大殿中央已经痛地打滚的碧宁,抬手一挥,解了禁制,而后笑着开口道:“你说你体内的东西将你的心思传出去了吗?”
碧宁浑身是汗,已躺在地上无法动弹,在闻得瑢琛此言,竟一下子想不起来她体内有什么东西,待下一瞬回过神来,心中大骇,挣扎这抬起上身看着上座的瑢琛,“您知道?!”
瑢琛:“在本帝回来时第一回见你就已知晓,”看着碧宁挣扎着坐起的样子,沉吟继续道:“原本以为是你有了愿意共度一生的男子,等你来求时,我也好风光送你出嫁,也不枉你侍奉我多年。”
碧宁闻言大笑了起来,瑢琛也不打断,悠悠然端起茶盏抿了一口。
碧宁终是停了下来,抬起手擦掉不知是笑出还是疼出的眼泪,“您既知道我故意激怒您打的是这个主意,为何还要中计?”
同生共死蛊,据夙阳殿遂初阁典籍记载,此为男女情爱同生共死之蛊,分母蛊与子蛊,母蛊可牵动子蛊,随时可感知子蛊,子蛊也可感知母蛊,若子母蛊受伤,双方第一时间感知,然此蛊最致命的一点则是母蛊若要子蛊死,轻而易举,子蛊不可做任何损害母蛊之事。
瑢琛看着碧宁,“蓬莱岛在我掌控之内,若我想,里面任何事都瞒不过我,你想让他知道你已暴露,我也想知道那个他是何人,两厢便宜的事,又何必计较呢。”
碧宁此刻浑身狼狈,却依旧笑着看向上座的瑢琛,挑衅道:“那不知帝君可找着他了?”
瑢琛起身,走至碧宁跟前,“你可知当初六界蛮夷四海八荒君王来夙阳觐见之事?”
碧宁哧笑一声,突然震住,猛的抬头看向瑢琛。
瑢琛点点头,“记起来了?”而后转身背对着她,“那一株株分封出去的血梨树早已在各界生根发芽。”
碧宁此刻才慌乱起来,瑢琛并未回头看她,而是回了上首端坐,“你体内的子蛊……”
话未说完便被碧宁高声打断,“不可能!他说了我的是母蛊!”
瑢琛闻言笑着看向她,“他是这么与你说的?以你的心性,不可能不知你体内究竟是子蛊还是母蛊。”
碧宁此刻已失了神志,竟抬头看向瑢琛,满眼恨意,“你懂什么,你什么都不懂!有何资格与我说这些!”
话音还未落地,瑢琛随意一挥,碧宁已浮至空中不得动弹,面露痛苦,不过两息,嘴角已流出血迹。
瑢琛笑着轻声道:“看来你们已然知道很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