修罗殿地处西疆,位于西疆东南部的连绵大山中。
秋日的美在山中得到体现,黄红二色染遍了群山。偶有清泉飞瀑点缀其中,增添了几分生机。
自修罗殿建立的一千多年来,一直不太受欢迎。门人修炼的功法前期进步快,但副作用大。个别人修炼邪功,害人害己。
修行界的正邪两道很模糊,大家都是修行势力,都有干净的一面和见不得人的一面,区别在于哪一面更多。修行中人也很少以正邪自居。
修罗殿是个例外,见不得人的一面太多。与姬散和鬼枯一样,他们中很多人是上不了台面的。
主殿位于群山最高峰,气势恢宏,云雾缭绕,看起来和其他宗门并无太大差别。
今天修罗殿内的气氛有些怪异,年轻弟子发现他们的师父前辈有些紧张,询问后,也得不到准确一致的答复,情不自禁的跟着紧张起来。
主殿大殿内,以往站着数百人的场地,只有不到二十人。
殿主拓跋野神情冷峻,俯视下方众人。
“邢王,说说为什么行刺失败。”
底下一个光头男子支支吾吾半天,说道:“属下……不知!”
“你不知?行刺赵家小子的任务交到你的手上,由你全权负责,你跟我说,你、不、知?”
邢王低下头,光滑的脑袋在大殿的灯火下格外明亮。
拓跋野道:“我该怎么处罚你。”
邢王连忙跪在地上,“任凭殿主处罚,属下绝无怨言。”
“是不敢有吧?”拓跋野的声音有些阴沉,带着几分寒意。
邢王没有接话,他在等待副殿主救他。
行知一向前一步,走到邢王身边,说道:“我们的计划是没问题的,按照张磊的实力,一定敌不过我们派过去的人。”
拓跋野皱眉道:“那你说说是怎么一回事?”
“有别人插手。”
“谁插的手?”拓跋野抬起手,一拳头砸到庞大的座椅上,轰鸣声传遍大殿,“找出来我一拳头锤死他。”
行知一道:“我已经派人调查了,目前还没有消息。”
“你派谁过去了?”
“丁当。”
拓跋野皱眉道:“她不是在养伤吗?”
“半个月前好了,殿主日理万机,忘了吧。”
“哎……此事交给你去做了,查出来是谁干的,找机会干死那人。”
行知一略微弯腰道:“遵命。”
拓跋野挥了挥手,“散了吧,散了。”
他起身离开大殿,修炼他的阴阳合欢功去了。
行知一没走,大殿内的其他人也没走。
殿堂中的人更少了,加上没人说话,更显得冷清。
“大家散了吧。”行知一转身面向众人说道。
听到行知一说散了,大殿内的人才逐一离开。
“先等一下。”
众人听到行知一让他们等,又赶忙止住身形,转身问道:“副殿主有何吩咐?”
“忘了告诉你们一件事,昨天有个朋友来拜访我了。”
众人静默,不知道副殿主葫芦里卖的是什么药。
行知一继续道:“我有事要和大家谈谈,也请你们和我的那位朋友谈谈。”
他拍了拍手,从大殿外走进一个身披宽大红色斗篷的男子。
斗篷男子道:“诸位修罗殿的朋友们,我来这里和大家商量个事。”
大殿内只有斗篷男子一个人的声音,他笑道:“玄门和修罗殿的关系一直不错,现在东泽西北越来越乱,正是发大财的好时机。”
行知一继续说道:“我的意思是和玄门联合,一起把水搅浑,所有收获,我们和玄门各一半。谁赞成?谁反对?”
底下的人见副殿主和斗篷男子一唱一和,显然是商量好了。
他们齐声道:“赞成。”
行知一笑道:“很好。”
修罗殿和玄门的联合在没有修罗殿殿主在场的情况定下了,殿主成了个摆设,行知一才是修罗殿里的老大。
要谈的事谈完了,更像是走个过场。行知一大手一挥,“散去吧。”
众人陆续退离,大殿内只剩下他和斗篷男子。
“淮安秋,你带着个斗篷不觉得不舒服吗?”
斗篷男子摘下斗篷上的帽子,露出那张略显阴柔的脸,“行大人,你现在比以前更厉害了!”
“别说那么多,到时候信守承诺便可。”
淮安秋道:“当然,玄门和他人联合,说到做到,该是你的,我们一定会给你。”
行知一笑道:“我比你混得早,玄门是不是说话算话,我比你清楚。玄门的话,我基本都是当成屁的。”
淮安秋摊摊手,没有反驳,“还有件事要拜托你,这事是我和你私下的交易。”
“什么事?”
“找到刺杀老门主的刺客。”
“怎么?你们打算卸磨杀驴了?”
“话别说的那么难听,有人刺杀门主,我们这是在为门主分忧。”淮安秋松了松领口,“做臣子的可不得为上面考虑吗?”
他指着行知一道:“你看你,不就为殿主考虑的非常周到吗?什么事情不是你处理,你决定的,尽职尽责呀!”
行知一明白他的意思,无非在说他们俩半斤八两,都是狼子野心,谁也不比谁高尚。
淮安秋道:“找到了刺客,能杀掉最好,但是必须把尸体交给我。杀不掉就通知我,剩下的事你就不用管了。”
“刺客不是在河中府吗?”
淮安秋摇头道:“我们的人快把河中府翻三遍了,没有。”
“你怀疑他在西北。”
“有可能,刺客受了重伤,躲都来不及,怎么会突破冒出来,而且还正好和吴掌灯相遇。直觉告诉我,他的出现和西北有关。”
行知一道:“我的好处呢?”
“好处多多,你想要什么什么?”
“我想要老门主的脑袋,你给得起吗?”
淮安秋想了想,淡淡的说道:“现在给不起,但我想,你也不希望歌哥被老门主杀了吧。”
“我还有一个条件。”
“请说。”
“玄门的人不得踏入东泽和西疆的边界。”
淮安秋道:“成交。”
行知一道:“希望你和乐正歌能代表玄门,不然我们刚才的交易就是空谈。”
“这是自然,我和歌哥会让交易成为交易,而不是一纸空文。”
行知一衣袖一拂,指向大殿外,“请。”
淮安秋带上斗篷的帽子,从大殿正门离开。
把守大殿的守卫全是行知一的人,拓跋野早已成了个空架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