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
皇上这是什么表情?
零零发疑惑看去,只见那张往日里熟悉的面孔,此刻五官恨不得挤在一起。
怎么了?
难不成这封信是苏兄弟用脚写的,上面沾了脚气?
“可不应该啊,大夫怎么可能......”
“说什么呢?”许是听见了零零发的嘀咕,皇上也收回了落在信纸上的目光,问了一句后,又颇为唏嘘:“以前怎么没看出来呢......”
零零发这下更加好奇了。
究竟是怎么了?
好在,皇上也没有瞒着他的意思,如果按照信上的内容去做,就免不得让保龙一族出手。
零零发接过信纸,目光刚一扫过去,眼睛瞬间瞪大,同时一口口水因情绪激动走错了路,呛得他连连咳嗽。
“不是,这还是人能想出来的办法?”
“话不能这么说,办法还是比较寻常的,虽说有些阴损,但可行性不低,就是选择代婚的人......他是怎么想到找她的?”
皇上本想帮苏木说上两句话,但说着说着,再一次绷不住了。
缓了好一会,零零发总算是调整好了情绪,将信纸上的内容继续看下去,旋即啧啧称道:“确实,该说不说,要是真按照上面所说,人能够让咱们带回来,还不至于给我大明造成什么损失......不,估计还不止......”
“事不宜迟,秘籍的部分,我会让霍休去准备,至于其他方面,阿发你跑一趟礼部,跟他们说,在原本的寿宴流程之中,安排一场武道大会。”皇上吩咐道。
零零发点点头:“那我现在就去。”
等到零零发离开后,皇上也是从桌案后面的柜子上,取出一个木盒,其内收藏着一串通体散发着幽兰光芒的手珠。
这是他委托苏木制作的联络法器。
方便自己随时联络霍休。
将手珠拿起,皇上将自己那已经不算微弱的真气,朝着手珠当中注入。
说起来,皇上在武道方面的天赋着实不低,虽然不是从小下苦工,可是在佛印传功入门,以及诸多灵丹妙药,再加上由苏木供给的疗伤符,三管齐下,使得皇上可以毫无顾忌地冲开经脉,如今已然是一位先天武者。
虽说实战经验差了些,可若是搭配上那一身武装到牙齿的法器、符箓,即便是宗师高手,短时间内都未必能赢了他。
现如今,只是激活联络法器这种小事,更是不在话下。
联络法器之上的幽兰光芒,很快转为绿色,这代表另外一边已经接通了‘电话’。
“霍休,朕有件事需要你去办。”
......
......
却说零零发去了礼部衙门。
还没等进入大厅,就听到里面传来了吵闹的声音。
零零发听了一耳朵,似乎是在讨论古董。
刘郎中说李郎中的花瓶不值钱,他的瓷碗才是真正的前朝官窑烧出来的,最少也得两万两。
两个员外郎也在互相揭对方的底,一个说你的瓷器是假的我这才是真的,一个说你应该是被骗了,我这是真的你是假的。
刘侍郎倒是稳坐钓鱼台,时不时能听见一旁的人吹捧他的官窑笔洗,说是至少能卖十万两。
不是,这年头贪污受贿都不避人了吗?
零零发脚步停缓,脸上是说不出的意外。
虽说这些官员的黑料,无论如何,也瞒不过身为保龙一族密探的他,也瞒不过皇上的耳目。
但往常时候,大家都心照不宣,你别闹的太过分,皇上那边也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过去了。
有句话怎么说来着?
水至清则无鱼,人至察则无徒。
若是过分苛责,反倒会耽误许多要紧的事情。
可,可你们也不能这样吧?
就真一点都不把皇上,不把保龙一族的密探放在眼里了吗?
零零发想着,已经酝酿好了情绪,面容严肃,迈步走了进去。
当然,他也没想着这次来,就将礼部的官员一网打尽,而是想着给他们留一点面子,算是敲打一番。
所以在进门之前,他故意咳嗽了两声。
大厅中,声音停歇,旋即零零发就听到了一阵慌乱的声音,像是被捉奸在床一样。
可没多久,这声音就又停了下来。
不是,这就藏好了?
别是在敷衍他吧?
零零发带着疑惑走了进去,就见一众礼部官员,分别坐在了自己的位置上,在他们的身旁,还非常默契的摆放着一件破烂儿。
“发大人,什么风把您给吹来了?”刘侍郎见零零发走了进来,脸上带着笑迎了过去,其他人也纷纷站起。
保龙一族不入官品,却有着见官大一级的特权。
所以,即便是六部的尚书,见了零零发几个,都要恭恭敬敬,更不用说刘侍郎只是个侍郎。
“帮皇上传个话,皇上说要在寿宴上,安排一场武道大会,广邀年轻一辈上台比武。”零零发没有急着将心中的疑惑问出,而是先将皇上的事情说了。
刘侍郎听到这话,眼角微微一抽。
什么个鬼?
他都安排好流程,甚至都带人彩排过一遍了,你现在说改流程?
不过毕竟是皇上的话,他又能怎么办呢。
只能笑呵答应了下来。
零零发话带到了,转身就要走,可步子即将迈过门槛的时候,他忽然转过身,像是才想起来一样,道:“对了,本官刚刚在门外,听说几位大人淘弄到了不少价值连城的古董?”
按照零零发原本的设想,刘侍郎久经官场,心理承受能力强,不会露出破绽,其他人多少也会表露出一些不自然来。
可他放眼看去,除了一个员外郎脸上略有些不自然外,其他人都是一副淡然自若的模样。
呦呵,还真是小瞧你们了。
零零发正要再说些什么,却见刘侍郎哈哈一笑:“都是口胡说着玩的,我们这儿哪来的什么古董。”
“真的?”零零发感觉自己被当成了傻子,眼睛微微眯起。
刘侍郎也担心零零发误会,忙指着一旁的桌子说道:“大人若是不信,请往这儿看,这就是刘郎中的前朝官窑。”
零零发看去,碗的确是碗,可要说是官窑......官窑丢不起那个人。
什么破碗啊,乞丐看了都摇头。
李郎中也指着一个‘花瓶’,笑着说道:“这就是下官的古董花瓶。”
零零发偏移目光,眼角微微一抽。
你要是不说,他绝对不会将这东西和花瓶联想到一起。
只见那被称作是花瓶的东西,只留了个瓶底,上面充其量就只有两指头高的瓶壁,看着倒是和没有腿的笔洗差不多。
刘侍郎见零零发的表情,又笑着指向了自己的桌子:“这是刘某的笔洗。”
这回倒是真的笔洗,看缺口,原本应该是三足笔洗,只不过已经折了两条腿,再加上破了一个大洞。
零零发终于是绷不住了:“诸位大人当真,当真是好雅兴。”
说实话,他也不知道说些什么了,要说这些东西是这些人拿出来故布疑阵的,可能性委实不大。
毕竟,谁家好人专门搜集这些拿给乞丐都嫌破的破烂?
“那你们刚才又是在吵些什么?”
“这......大人,说着玩儿,应该没什么问题吧?”李郎中笑着开口。
零零发看了过去,又看了眼刘侍郎的方向,见他眼观鼻鼻观心,没有要解释的意思,也是笑了笑:“当然没问题,不过,我可得提醒诸位大人一句,别做的太过了,省得大家的面子上都过不去。”
说完,他转身便是离开。
留下了一众人面面相觑。
零零发不是蠢人,在看到这些破烂,在结合他们之前的竞价,以及之前皇上的允诺,瞬间联想到了他们的想法。
不就是想要借着这次的机会洗白以前的那些脏钱么?
不过,有些事情,看破不说破,对大家都好。
适当敲打一下就够了。
......
......
是夜。
逆行派宗门驻地。
尤鸟倦的死讯,经历了这几日的时间,已经传了回来。
门内弟子乱作一团,但大致分为了两类,一类人想要争抢门内宝库中的钱财,另一类人则是想趁此机会上位。
由于两类人的争执,使得这几天逆行派都没有个消停。
乌云蔽月,浓郁的月色之中,一处别院内还亮着火光,其内,逆行派的大师兄,与以看似二八年华的佳人,正相拥在一起。
时间一点一点的流逝。
二人终于是躺在了床上,那二八年华的俏佳人,贴在逆行派大师兄的胸膛上,手指在其胸口上划着圆圈,看其神情,似乎有些不满。
那大师兄则是缓了一口真气,也注意到了二八佳人神情当中的幽怨之色,不免有些尴尬。
但这也是没办法的事情,他虽然长得不怎么样,但毕竟是门内的大师兄,又因为长相与尤鸟倦相似,极受恩宠。
有了金钱与权势,难免骄奢淫逸。
再加上他练功也算不上勤奋,身子一天天也就垮了下来。
不过在尴尬之后,大师兄又是在她鼻子上轻轻刮了一下:“你个小妖情,等我拿到师父的秘籍,定让你好看。”
“哼,找了那么多天,也没见到你找到你师父的宝库,还想要让我好看?依我看啊,你还是先调理调理身子吧。”
那二八年华的女子说话的语气,倒是丝毫不客气。
也难怪,谁让她并不是逆行派的人,大师兄也管不到自己的头上。
大师兄听到这话,也不气恼,一边起身,要再杀她个昏天黑地,一边说道:“快了,这逆行派能藏东西的地方,总共也没有几个,再加上平日里老家伙也跟我透露了一些消息,经过我这几天的排查,最多两天,我就能找到宝库和秘籍。”
“那嗯,可说好了,等找到道心种魔大法,要让我拿去交给师父。”女子喘息起来。
大师兄脸上流着汗,嘴角微微扬起,身子前倾,一张不算英俊的面容,几乎贴在了女子脸上,距离之近,甚至能够感受到对方口鼻间吞吐的热流:“忘不了,我还指着你师父帮我稳定局势呢,再者说,我也舍不得宝贝儿你啊。”
两人说话间,全然没有注意到窗外不知何时多了一道影子。
“嘭——”
就在屋内两人逐渐进入了状态之时,房门忽然被暴力破开。
一声轰鸣中,大师兄被吓了一哆嗦,脸上的愤怒说不好是羞恼所致,还是发自内心。
“谁......”
他正想出声喝骂,但下一秒,一把锋锐的宝剑,已然搭在了他的肩上。
感受到脖子处传来的森森寒意,大师兄非常识趣地闭上了嘴巴。
可是在他身下的女子,却是反应飞快,手指成爪就要朝持剑之人的要害处抓去。
然而她才刚一伸手,就听房梁的方向传来了破风声。
“啊——”
女子发出一声惨叫,大师兄下意识看去,只见那舞枪弄棒再合适不过的纤纤玉手,此刻已经被钉在了床榻上。
一时间,他背后又惊出了一身冷汗。
“将宗门藏宝的地点告知于我。”那持剑之人终于是开口。
听到这话,大师兄总算松了口气。
对方是为了门派宝库而来,这算不上什么好事,因为这意味着他多日以来的努力,很可能为别人做了嫁衣。
但在此时,这也不是什么坏事。
因为这同样意味着,他在对方眼中还有价值,有价值,就意味着他不会过早被杀,接下来说不定还能搏得一线生机。
“我,我已经有了线索,可以带你们找!”大师兄连忙开口。
那持剑之人点点头:“可以。”
此时,又有一人从房梁上跳了下来,落在他的身旁,朝着那依旧痛苦呻吟的女子看去,问道:“她怎么办?”
持剑之人没有开口,但这恰恰就是答案。
另外一人明白过来,从腰间又拔出一柄匕首,毫不怜香惜玉,就要给那女子一个痛快。
大师兄见状,许是念及二人的几日的交情,咽了口唾沫,强压下恐惧,出声道:“放过她,她还有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