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额......”
灵灵蛇颇有些无语的捂住了脸,而后正要和苏木解释一句,便听耳边传来一声:“陛下盛情相邀,臣若是拒绝倒显得有些无礼了,既然如此臣就恭敬不如从命了......发哥,麻烦递双筷子给我......呦,看来臣来的正是时候啊,丸子都飘起来了,肉也熟了。”
灵灵蛇:“???”
看着很快就融入了皇帝小群体的苏木,灵灵蛇不免愣在了原地。
这究竟是什么情况?
“苏大人,您......”
“还有皇上,你们这么大动静,要是被外面的人发现了怎么办?”灵灵蛇倒不是在意皇帝几人吃火锅,可你就算是吃火锅,好歹也尊重一下那些在朝堂上的大臣吧?
这么光明正大, 甚至一旁还有零零恭和零零喜在表演胸口碎大石,零零财因为年纪最小在搬石头,一块接着一块。
哦不对,仔细一看那好像不是什么石板,而是成块的兽金炭,踢碎了好制成燃烧时会散发出甜甜香气的薰香料煤饼。
“安啦,房间各处都已经贴上了隔音用的符箓,再说门外又有那么多人守着,没人能靠近的。”零零发安慰了一句,却是忘记手上还在给佛印灌沸水,眼看佛印的肚子肉眼可见的肿胀起来,化为了人体喷泉,零零发这才回过神来,本能的向后跳了一小步,表情略有些错愕。
苏木也是深以为然的点点头,这些他早就注意到了,不然至少也会做做面子工程。
“不过皇上,您的身体貌似真的出了些许问题。”
听到这话,皇帝去夹肉丸的筷子当即一顿,有些疑惑:“怎么了吗?”
“中毒了。”苏木语气平淡,却是先一步夹中了皇帝看上的肉丸,不顾温度,直接送入嘴中,痛并快乐着哈出白气。
皇帝听到这话,却也是一愣。
低下头,这才注意到自己的手腕上,正缠着一根光洁透亮的丝线,丝线的另外一头,正是连着苏木的指肚。
显然,这是他真炁所化。
零零发听到这话,也是看了过来,提醒了一句:“那皇上,这个月月奉可不要忘记发,马上就是月底了。”
皇帝则是没好气的抓起了一个碗,丢了过去:“朕这边都中毒了,你还关心你那个月奉!”
“出来打工嘛,不为钱为什么。”零零发极为娴熟的闪躲了过去。
佛印依旧在喷水。
唯有灵灵蛇,目前接不上房间众人的脑回路,一脸担忧的看向了皇上:“皇上,您可觉得那里不太舒服?”
问过后,又极为迫切的看向了一旁吃着鱼丸的苏木:“苏大人,皇上他究竟中了什么毒?”
听到这话,苏木和皇帝相视一眼,无奈一笑。
这姑娘真不禁逗。
“放心好了,不是什么要命的毒。”苏木笑着摇了摇头:“估计下毒之人也只是想要添一把火,所以毒药下的剂量并不大,用药也比较保守。”
“等晚些时候皇上您跟着佛印大师学些内功逼毒的法门,持续运转两个周天也就排得差不多了。”
“眼下,皇上还是先想想最近两天吃了什么,喝了什么吧。”
皇帝闻言,低头思索,眼角的余光却在不时打量火锅的方向,见零零发用筷子夹了自己刚下的肉丸,当即一拍桌子:“好啊,阿发,是你对不对,一定是你通过筷子,来给朕下的毒!”
零零发:“???”
阿发一愣,接着还未等反应,便觉筷子夹了个空,耳边又传来皇帝的声音:“让朕查验一下你的肉丸......果真无毒,阿发,都是朕错怪你了啊。”
零零发:“??!”
还能这么玩?
苏木见此一幕,眼前顿时一亮,嘴上亦是十分仗义:“皇上乃万金之躯,如何能以身试毒,还是臣来,臣早已练得百毒不侵之体,保准不会有事。”
“百毒不侵就别来凑热闹,不然谁能知道有没有毒。”佛印吐槽了一句,而后又一脸严肃认真地看向皇帝,主动请缨:“还是臣来,臣最近修炼琉璃佛身已有三成火候,功法运转时,身体剔透玲珑,可观脏腑,最适合验毒了。”
“朕乃一国之君,理应身先士卒,还是朕来!”皇帝果断用筷子破开两人的阻碍,夹中一枚肉丸,却又被重新加入战场的零零发给截胡:“皇上......”
灵灵蛇:“......”
这世道大抵多半极可能是变了,她还是出去守门吧。
......
......
约莫过了 一刻钟左右。
金銮殿的文武群臣依旧在等,不过能够上殿的大臣,至少也都是四十岁,太后还是叫殿外值守的锦衣卫,搬来了几十把椅子,分发下去。
又着尚膳监送来了瓜果点心,给大臣们垫垫肚子。
而就在等待的过程中,底下的大臣们也没有闲着,除了一些对苏木医术胸有成竹的以外,基本上都开始小声的左右交谈起来。
若是赶在昨日,她见到如今这场面,怕是要气得一佛出窍二佛升天,但是如今,得知了皇儿无碍,心情也轻松愉悦了不少,看着文武群臣窃窃私语,只是装出一副很疲倦的模样,靠着椅子假寐起来。
而台下,武官班列中,正眼观鼻鼻观心,不理身外事的朱无视,感知到了这一幕,嘴角微微扬起。
他果然没有猜错,尽管赛扁鹊、赛华佗两人给他的答复是皇帝患了绝症,但他还是不愿相信。
因为毫无征兆。
事出反常必有妖。
皇帝身边有着保龙一族陪护,又有御医隔三差五的检查身体,最近据说还和苏木走的比较近,这样的人突发恶疾?
顺手钓鱼才是真吧。
也不知道有没有傻子上钩......这几日皇帝身边把守的力量全都换成了保龙一族,就连锦衣卫都得靠边站,他是完全调查不到情报。
对于皇帝的身体状况,也只能从赛扁鹊、赛华佗,以及一众御医口中得到相差无几的只言片语。
如今太后这略显拙劣的演技,无疑更是验证了他的猜想。
不过说是演技拙劣,也仅仅是对于他这种常年经营护龙山庄这等情报组织的老狐狸而言。
至少殿内的文武百官,绝大部分因为担心会搅扰到太后休息,从而被迁怒,都压低着声音。
以至于虽然说话的人多,但听起来却并不明显。
......
......
就在朝堂上小声议论的时候。
另一边,城外却是截然不同的一番景象。
距离南城门六里外的凉亭之中,老白正饮着茶水,便听周遭有成百上千道声响,近乎同时响起。
抬眸一看,便见铺天盖地的毒虫毒物,正朝凉亭的方向袭来,速度极快,只是眨眼间,便有蝎子毒蛇爬上了台阶,杀人蜂、隐翅虫更是直接朝老白扑来。
一时间,春日城郊的新鲜空气中,都夹杂着一股污浊之感。
然而,那些个毒虫毒物,眼看着即将得手,却都在老白身周三尺处,进无可进,被一股无形的气墙挡住了去路。
不过毒虫不同于人,面对无法穿过的屏障,毒虫们毫不畏死,层层堆叠在一起。
只是片刻功夫,便见偌大的凉亭之中,多出了一个黑黝黝的巨大虫茧,其上还不时有蝎子、蜈蚣掉落下来,便是没有密集恐惧症的人见到如此一幕,怕都会觉得浑身不自在。
然而,处于正中心的老白,却依旧淡然的喝着茶水,直到杯子空了,他轻轻将其往桌子上一放。
“当——”
杯底与石桌发出一声清脆的碰撞声,护佑着老白身周的无形气墙,也仿佛得到了号令,由内而外迸发出一股极其强横的劲力。
将无数靠近的毒虫,尽数击飞了出去。
或撞在墙上,或干脆砸在地上。
或是带着冲击,撞上了那些还没来得及靠近的毒物,最终同归于尽。
地面、台阶,乃至亭子的内顶,皆是布满了虫子、毒蛇的尸体。
似是只有老白身周三尺,方为净土。
不过这一片净土,却是很快就被玷污了。
被冲击力顶到上面的破碎虫尸,此刻溢出墨绿粘稠的汁液,重新坠落。
瞧见如此一幕,老白亦是向前踏了一步。
而后也不见轨迹,就十分突兀的闪身到了凉亭的尖顶上,负手而立。
“白某等候多时,二位还不愿现身一见么?”
他说话时,目光却是看着不远处外的树林,冬去春来,树木也都长出了新的枝芽,到了可以藏人的程度。
金银二老见被发现,也不再躲藏。
双手成掌,其上弥漫出紫黑色的真气,大有与白展堂正面交锋的意思。
说实话,二人虽然只有先天圆满的境界,但若是真对付上了宗师初期的高手,却也不会太过忌惮。
毕竟宗师初期除了能够牵引天地元气增强招式威力,比之先天圆满武者最大的优势,便是不逊色大成横练的护体罡气了。
然而他二人所学的阎罗掌,却是专破护体罡气。
真若是交起手来,金银二老有把握在十招之内,便让对手不知不觉间染上见血封喉的剧毒。
可他二人才刚刚出现,视线中的白展堂,却仿若一道云烟,消失不见。
“......你是盗圣!?”
见到如此一幕,金长老忍不住瞪大双眼,惊呼出声,只因那人消失的方式,和他早年见过的一人,极为相似,而随着他的回忆出现,先前在那凉亭之上负手而立的青年,也与他记忆中的一袭身影重合。
银长老听见盗圣两个字,亦是警惕到了极点。
不过很可惜,二人全然没有发现,先前消失在他们眼前的身影,已然悄无声息地站在二人身后。
而等到金银二老有所猜测,正欲转身回击的时候,却是已经晚了。
因为在前一个刹那,二人全身经脉都尽数被一股劲力锁死,此刻连一根小拇指都无法动弹。
老白这时候也是散去了手甲,没有结束龟息功,而是又从腰间取出早就准备好的绷带,在双手上缠绕了一圈又一圈,这才是不知道从哪里取出了麻袋,将两人装了进去。
接着在麻袋上绑了一个活结,扛起来就朝着京城的方向,疾奔而去。
......
......
与此同时,京城宁王府内。
宁王自然也得到了皇帝病危的消息,虽然他也希望这是真的,却也知道,这一定是假的。
甚至,他都不会觉得这是对自己的一种试探。
因为自己现如今人就在京都,若是趁此时起乱,岂不是给人一个擒贼擒王的机会?
他可不觉得自己在小皇帝的眼中又那么蠢。
可如果不是引自己出手,又是为了什么?
线索太少,宁王一时间也想不明白。
而就在这时,宁王房间的门,忽然被敲响。
“笃笃——”
“王爷,属下有要事禀报。”
对穿肠的声音传来,宁王听见后,亦是叹了口气,旋即捏了捏眉头道:“进来吧。”
随着话音落下,对穿肠推门而入,见宁王眉头不展,这时候快步走上前来,将一份报纸呈上:“王爷,属下这里有一份报纸,还请王爷过目。”
宁王听到这话,眉头一挑,略有些好奇:“哦?”
接过报纸后,他将报纸展开一看。
见是一期江湖月报后,眉头微微一皱。
这东西他以前也看,甚至有一些‘人才’都是听信了上面的内容才招揽过来的。
结果却是各个草包。
打那以后他就再也不看这假大空的江湖月报了。
不过他也没有急着发火,对穿肠是跟了他最久的参谋将军了,必然不会用一份假大空的报纸来糊弄他。
而得益于以前看江湖月报的经验,宁王很快便注意到了这一期江湖月报捧出来的‘名角’,一家医馆苏木。
“此人当真有通天的医术?”宁王微微皱眉。
按理说苏木在京城的名头不差,可宁王毕竟是装病,平日里不好出府行走,苏木的医馆又在南城,相隔不近。
而宁王这几个月的绝大多数的注意力,又都放在了拉拢一众京城官员上。
极少数的心思,也都用在了拉拢江湖人的事情上。
对于民间医馆,还真没心思去了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