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遇回到酒店,宁希臻已经回来了,看见宁希臻那一刻,时遇鼻子一酸,说不出的心酸和委屈。
尤其是宁希臻脸上还有很深的N95口罩的压痕,时遇有种恍然如梦的感觉,那三年又回来了。
宁希臻看见时遇刚露出一丝微笑。
时遇直接扑到宁希臻怀里,“答应我,如果真的有那么一天,我不准你上前线,说我自私也好,胆小也罢,你是心外专家,不准再碰这个了!”
宁希臻轻抚时遇头发,感受着时遇身上淡淡的香味,“好,我不碰了,你其实也放心,上面知道血红花有效后已经接手研究,疫苗也许比病毒更快出现!”
宁希臻紧紧拥抱住时遇,“血红花作用越大,恐怕上面会加大力度养殖,现在还是太少了,购买的量也是杯水车薪,万一哪天不能购买!”
“这个我真的无能为力,海岛的花房就6亩地,想批量养殖……”
宁希臻打断时遇,“已经够了,种子,营养液都提供了,哪怕跑到高原去种也是上面该想的办法,你做好你的研究就是了!”
时遇一下退出宁希臻怀抱,“我们先回家,路上我跟你说!现在先去收拾行李!”
“好!”宁希臻无有不依,时遇在新冠上面太敏感了,像是惊弓之鸟,有点像地震发生她把自己上交那段时间,神经都紧绷着。
这个时间节点回蓉城只有夜间的飞机,回到家已经是深夜,不知为何,见两人回到房里,钱英兰肖志二人都松了口气,可算是回来了,还是熟悉的环境安心些。
“你们先休息,明天我再带郑队…郑嘉勋来找你!”肖志对着紧握宁希臻手的时遇说,真是没眼看啊,就分开两天这么腻歪。
“好!辛苦你们了,明天我中午才会去医院,上午你们可以先休息!”
“好的!”钱英兰心细发现时遇状态不太对劲,不让肖志多说,拉着肖志赶紧离开。
宁希臻脸上的印迹已经消散很多,见时遇从两人离开后,本来牵着手变成无尾熊挂在自己身上。
“遇,给我讲讲那三年你都做过什么吧!”
时遇瞬间明白宁希臻说的哪三年,她摇摇头,“我不敢回忆,虽然我是疫情放开后感染的,可那三年三天两头居家隔离,把人都要关疯了,好多人抑郁,又有很多人因为入不敷出无法偿还高昂的贷款跳楼,上吊,烧炭……”
“物价上涨,偏偏居家隔离连高昂的蔬菜食物都买不到,基层工作人员和居民冲突,地区互相攻击,旱灾高热停电山火……”
时遇闭上眼打了一个冷战,明明都过去很久,时遇却觉得仿佛都在眼前。
“没有退烧药,大家都在抢退烧药,每个人都发烧,我连续发烧三天,都是40度,上去又下来,上去又下来,骨头痛的要死,医疗系统崩溃,医生患病上岗,累死在岗位上……”
时遇想到这里连忙从海岛拿出两支体力药剂,“我不管,这两个你必须随身带着,我每天要检查,你可以拼尽全力去救别人,但是我要你保持体力,保护自己的安全!”
宁希臻怜惜的安抚时遇,三天发烧到40度,如果还没有药,医疗系统又崩溃,面对未知的绝望,时遇心底也有怨怼吧,可她还是选择把海岛上交。
宁希臻宽慰时遇,“好,我会保护好自己,每天都给你检查!遇,今天你也累了,好好睡一觉,这次我们时间充裕还有准备,不会像你说的那样,措手不及牺牲那么多人。”
“我知道,可是没亲眼看到我还是会担心,臻哥你会不会嘲笑我,我心理承受能力太差了!而且有点悲观主义!”
“不会!”宁希臻想起满目疮痍的灾区,这已经是时遇努力过,少牺牲了五万人的结果,他都没有足够的勇气敢说去面对第二次,更何况是时遇这个连打针都怕的女孩。
“休息一下吧,明天会更好!”宁希臻用手捂住时遇的眼睛,轻轻哼唱起了歌。
“从前初识这世间
万般流连
看着天边似在眼前
也甘愿赴汤蹈火去走它一遍
如今走过这世间
万般流连
翻过岁月不同侧脸
措不及防闯入你的笑颜……”
是自己曾经唱给宁希臻的《起风了》,那时候的自己可不敢肖想宁希臻,只觉得他高高在上,高不可攀,自己是农村姑娘,学习也不好,仗着重生抢占先机吧。
还大言不惭说自己写给他的,现在他在嘲笑自己吧!
时遇跟着哼唱起来,“我曾难自拔于世界之大
也沉溺于其中梦话
不得真假 不做挣扎 不惧笑话
我曾将青春翻涌成她
也曾指尖弹出盛夏
心之所动 且就随缘去吧
逆着光行走 任风吹雨打……”
哼唱着歌,时遇迷迷糊糊进入梦乡,她恍惚间感觉宁希臻拉开了她的手,帮她盖被子,然后,她就完全没了意识。
也许是回到了家,只觉得无比安心,时遇舒舒服服睡了一觉。
天大亮了才醒过来,时遇摸了一下自己的被子,手感有点点不对,她被子是真丝纯棉的,现在却好像摸到人的皮肤,
时遇眼睛还没睁开,手指小心的跟着皮肤轮廓走着,有腹肌,虽然不是特别硬,可线条还是比较明显。
“满意你摸到的吗?还要摸到什么时候?”
时遇闭着眼睛装傻,直接抱着宁希臻精瘦的腰,“还行,手感不错,昨晚你没回房?”
宁希臻闷笑,这家伙有时候接吻都害羞,现在自己没穿上衣跟她躺在一起,她反而无所顾忌了。
“我想走,还没出门有人就在睡梦中哭,没办法只能留下!”宁希臻把衬衣拿过来放在时遇面前。
“别掩耳盗铃了,衬衣上全是你的鼻涕眼泪,你要负责!”
时遇嘿嘿笑着睁开眼,瞅见宁希臻真的上身光裸,耳朵嗖的一下立刻红了,目光垂下看向衬衣。
她买的衬衣她知道,都是好面料,好面料的特性就是有一点痕迹都看得清清楚楚。
现在这件衬衣上面全是斑驳的水渍,时遇大囧跳下床,“我去洗!”
宁希臻一把拉住她,“傻丫头,终于舍得睁开眼不装乌龟了,你什么时候洗过衣服?”
“我经常……”时遇这才想起自己搬到这边后好像真的没洗过衣服,以前在家有阿姨,在这里换下衣服后,总是想着第二天再洗,结果第二天没有看见脏衣服就忘记了。
时遇想捂住脸了,那不是贴身衣物都是宁希臻洗的,她,太丢人了!
可此时她穿着睡衣,宁希臻半裸着上身,空气中突然有些说不清的暧昧情愫。
宁希臻紧紧拥着她,一手抚摸着她的脸,无视她微微的挣扎,一手托着她的后背将她固定在自己怀里,将唇凑了上去,四瓣红唇紧贴在一起,她停止了挣扎,怔怔地看着已闭上双眼、仿佛享受着的他,也闭上了眼,加深了这个吻。
许久!
“遇,总是做噩梦也不是办法,我搬上来住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