医院里面并没有完全垮塌,这一层是妇产科,今天张娇等十多位三十二周以上的孕妇到医院例行产检学习顺产呼吸产后哺乳知识。
有人说今天会地震,张娇嗤之以鼻,天天都有人在预言,说的多了总会成真那么一两个,她不信邪不相信自己就那么巧会遇上。
她偏要今天来产检,看吧,医院医生病人还是那么多,大家一起说说笑笑进行顺产锻炼。
然后地震来了,所有人都慌成一团,手脚利索的站起来就跑了,只有她们一群大肚子女人,跑不动,一紧张还宫缩,有个37周的孕妇直接羊水破了。
该庆幸给她们做指导的医生没有跑吗?
鬼知道她们经历了什么,一群马上要生产的孕妇,现在在帮着接生,产妇胎位还不太正,如果不能及时生产,她们又不能及时得救……
一尸两命挂在每个人头顶上,把人吓得冷汗直冒,没有人想死,可她们好绝望,仿佛等不到救援。
“哐!”坏掉的门突然被破坏掉,一双灵动的眼睛从门洞看过来。
“喂你们还好吗?有几个人!还能坚持吗?救援马上就来,”那一刻张娇以为自己见到了仙女。
时遇进来没多远就找到这群被困的孕妇,好消息是大家都没受伤,坏消息是有个临产。
时遇刚觉得手足无措时候,专业的救援队伍来了,先把临产那个转运出去,每个人分别扶着一个产妇慢慢往外走,产妇都是大肚子,入口太狭窄不方便爬行。
救援人员不敢随意扩大通道,怕上层建筑垮塌,只能一个接一个慢慢扶着跪在地上爬出去。
时遇看见给每个即将出去的产妇检查的医生背影格外眼熟,她也没心思想那么多,她总觉得这一层不能只有一个房间有人,万一其他房间也有……
救援人员送产妇出去,她就回头拿着生命探测仪再寻找一遍,万一还有人。
出口的动静越来越小,说话的声音越来越少,时遇确定没有人也开始往外撤。
房子突然抖动一下,出口的人瞬间安静。
“不好余震!”只见无数灰尘开始下落,房屋有发出吱嘎声,出口的人连拖带拽拉着最后一个产妇往外跑。
时遇朝着出口跑两步,一大块钢筋带着水泥朝她砸下来。
“小心!”一个身影扑倒她,时遇被扑倒在地面上,躲开了钢筋,还没等她松口气,屋顶一整个楼板脱落下来!
时遇脑子一片空白,只有一个念头,躲,仅仅拽住自己身上的人,瞬间消失在地面,钢板连同整个天花板狠狠砸在地上四分五裂。
两人躺在海岛的沙滩上重重的喘息,有种劫后余生的感觉。
外面是断壁残垣,尸横遍野,里面是风和日丽鸟语花香,真是讽刺啊!
宁医生从时遇身上直起身子,确认时遇是否受伤。
“宁……”老师,宁医生额头肩膀都是血。
时遇话未出口,宁医生一把抱住她,“我一直知道你有秘密,却没想到的秘密居然是这个!时遇……现在立刻马上出去!”
“可是你……”时遇抚上宁医生肩上还有左额角的伤口,“你受伤了!”至少先把伤口包扎好。
“不重要,想要你的秘密不被发现,现在立刻出去,救援应该很快就会达到!快!”
时遇听话的带宁医生出去,刚好落在废墟之上,时遇还来不及查看宁医生伤口就听见不远处有机器轰鸣声和喊叫声。
“宁医生,宁医生,你还好吗?我们马上挖通通道进来,你们站远一点!”
“我还好,我们左拐角45°,这里有遮挡,你们大胆挖!”宁医生把时遇扣在怀里,不让掉落的尘渣碎石砸在他身上,时遇靠在宁医生怀里,呼吸间都是消毒水味道和血腥味,难闻,却让人安心。
很快大型挖掘机直接破开一个大洞,一群迷彩服冲进来围着宁医生,“宁医生你还好吧!”
“宁医生你头受伤了!”
宁医生这才放开时遇,“我没事!先出去!”
“好!”大家才一起离开医院废墟,一位护士拿着针线消毒水来给宁医生缝合伤口。
时遇站在原地有些不知所措,她帮不上宁医生忙,其他地方好像也用不上她了,生命探测仪被刚才救援的人拿走了,她的秘密又被宁医生发现,接下来该怎么办?
给宁医生缝合伤口的护士要求宁医生去医用帐篷休息,宁医生看了一眼站在原发呆的时遇。
“过来!”
时遇乖乖听话来到他身边,宁医生抓住她的手,“你有哪里受伤吗?”
时遇摇头,碎石掉落都砸在宁医生身上,她根本没有受伤,就是心里说不出难受。
“那就去休息,再怎么着救援也用不着一个未成年人来废寝忘食!”宁医生拖着时遇进了医用帐篷,“你要是躺不下,就去帮医生把医用垃圾扔了,不要去废墟救援了,你是在给专业人士添麻烦。”
宁医生毫不客气的话让时遇更加沉默,现在越来越多的专业救援抵达,她的作用好像越来越低。
时遇闷不吭声走进帐篷开始清理垃圾,她脑子现在很乱,宁医生知道她秘密了,怎么办?她还能根据自己最初的想法安排吗?
会不会又把宁医生拖下水,时遇好茫然,她怎么做才是对的,才能不拖累人。
宁医生不都消失一年了吗?怎么又钻出来了。
时遇不知道自己扔了多久垃圾,进进出出的伤患,人来人往,医生没有停下,时遇没有停下,从天黑到天亮,又到天黑,后来,她实在走不动了,她就靠着帐篷边坐了一下。
再次醒来。
“醒醒,醒醒!”一个陌生人摇醒她,“大长老亲自到灾区视察工作,无关紧要人员回避闪开!”
时遇身边没有一个熟悉的人,大家都在各自忙工作,大长老亲自到灾区指导工作,警卫人员开始清理现场。
时遇站起来,浑身疼的厉害,如果不是凌央渊坚持逼她锻炼身体,她的身体早就垮了,现在她居然还有力气洗漱。
时遇看着不远处跟着一群人忧心忡忡的大长老,他亲自去病房看望病人,眉头的皱纹能夹死苍蝇,眼底的忧愁化解不开。
时遇给自己加油打气,她准备了那么久,终于等到了这一刻,该去履行自己的指责了。
“凌叔!”时遇放高了声音。
凌副高官循声看过来,不对,现在应该叫他凌高官。
“时遇!”凌高官惊呼有些破音,“你怎么在这里?你……”
时遇和儿子分手的事他也知道,是他要求凌央渊隐瞒身份计入国家队,进入国家队就必须遵守规则,所以,时遇被分手是他们家对不起人姑娘。
可时遇也犯不着因为分手跑来自虐性当自愿者,看看小姑娘一手的伤,脸上也是刮伤,马上要高考的孩子,这是多伤心才会把自己搞得这么狼狈。
“凌叔。”时遇走到凌高官身边,“我可不可以拜托你一件事,我想见大长老!”
“你崇拜大长老当然可以见他,大长老很平易近人的,只要他完成工作……”
凌高官突然意识到时遇的见不是他理解的见。
时遇重重点点头,“对,我有很重要的事情要交代,除了大长老和他贴身安保人员,都不可以听!可以吗?”
“你……”凌高官想起他帮着时遇瞒了许久的秘密,叹了一口气,“哎!我去帮你说下,时遇你……”
“谢谢你,凌叔,还有,对不起……”对不起,我伤害了你的儿子!
凌高官摆摆手,对不起什么对不起,是这姑娘把自己儿子宠的肆无忌惮,终归是他们儿子不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