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上九点半,全校通知,有序的搬上小板板去看表演。
时遇对艺术节真没什么兴趣,见过后世那么多精彩绝伦的表演,时遇可以毫不客气说,眼光高了,胃口挑剔了,就她们这个县镇中学的节目,加上赵言琦的吐槽,她还真看不上眼。
故意把自己凳子放在班级队伍最后面,这是一个让李老师都头疼的位置,他们班成绩最好的学生怎么就喜欢和体育生裹在一起玩。
谁知道时遇却是利用体育生们的身高在给自己刷卷子打掩护。
“快快快,遇姐,到我们班了!”时遇一个节目没看,轮到自己班的时候被顾霆霄激动的吼一声抬起头。
只见班里八个姑娘身着金光闪闪的傣族衣服,踏着音乐站上舞台摆好姿势。
音乐起,一班的外援男生吹着葫芦丝慢慢走到中间,八个女孩围着他开始缓缓起舞。
时遇的手机恰好在这时响起,董凯安?给自己打电话干嘛?时遇站起来往角落去接电话。
“喂,小老板,我跟你说,你今天带伞没,蓉城今天要人工降雨,那火箭炮,唰唰唰往天上飞,好吓人!”
“嗯?”时遇把手机拿下来疑惑的看看又放在耳朵边,“不是!你给我打电话就是为了问带伞没?你没事吧?你很闲吗?你的专辑不是已经开售了吗?你不去路演?”
“我……”董凯安的声音低落下来,“小老板,我的专辑一张都没卖出去,你说,明明那么好听的歌,那么经典的小提琴曲,怎么就没人买呢!”
不至于吧,不说别的,就贝多芬病毒应该就是舞团游戏最劲爆的曲子,居然会卖不出去?难道董凯安按耐不住弹棉花了?
“那你更应该该去路演啊!待会儿我去音像店看看有没有你的磁带,有的话我买来在班级里放,看能不能帮你引流。”
“谢谢小老板,你真好!我经纪人不断在喊我转歌手,可我真的不想,我就想专职做音乐家,歌手算是走投无路的选择。”
做歌手路子更广,挣的钱更多,这傻孩子!经纪人在为你好,不过时遇知道每个人有每个人的梦想和坚持,玩古典乐器的人高雅,唱歌的在华国还好,成名受人尊重,在南棒都属于下九流了。
“有好的歌也不是不可以唱,我觉得红姐唱的歌就很好听……”
…………
董凯安安静许久,要不是时遇能听见他的呼吸声,还以为他挂电话了,不过,依照董凯安的个性,他应该是……
“小老板,你是看得起我还是看得起我,我一个十八线小透明你居然拿我跟红姐比,人是老天爷追着喂饭吃,我是假如不是赖上你,还在学校弹棉花……”
你也知道自己拉小提琴是弹棉花,那你还瞎搞我的客户,时遇在心里吐槽却根本没有说出口的机会,董凯安叽里呱啦呱啦呱啦,时遇仿佛听见一群鸭子在耳边吵架。
时遇强忍住挂电话的冲动,躲开老师家长们的视线,忽然听见有人在讨论自己,她条件反射安静下来。
“14班的真的讨厌,时遇那个汉子婊总跟校草凑一起玩,以为校草会喜欢她,也不看看自己长什么模样,还天天带饭,装什么贤妻良母型。”
?拜托这是他们自愿花钱买的,什么她愿意带,哦,和男生凑一起就是汉子婊,那你们惦记别的班男人垂涎三尺算什么,女色魔吗?
“就是就是,还有那个白锦忆,听说她妈离婚了,你看她天天搔首弄姿的,装的柔柔弱弱,跟个大白莲一样,听说这次她们班表演节目的服装都是她提供的,单亲家庭这么有钱谁知道她妈哪里弄来的。”
一群女生顿时发出跟一群讨论东家长西家短八婆的笑声。
时遇听到这里就有些听不下去了,你可以看我和白锦忆不顺眼,也可以说我们不好,造别人黄谣就过分了,这还是高中生,什么德行,肯定是家里长辈为老不尊,小的才有样学样。
时遇刚想呵斥她们就听见一个尖细女声说,“白锦忆她们的表演服不是露肩露背了嘛,她这么喜欢露肉,我送她点礼物,你们看好了,别说他们班想拿名次,这下她要全校出名了……”
全是恶意的笑声。
尖细女声的声音充满恶意,时遇一听直觉不好,又听见舞台主持人在报节目名,下一个就是她们班节目。
时遇大喝一声,“你们哪个班的?这么坏,白锦忆要出事,我要你们好看!”四五个女生惊恐地抬起头,其中两个手里还拿着烟,见是时遇,轰的一声作鸟雀散。
时遇来不及追她们,只记住一个人长相,绝对是她们年级的,头也不回往主席台跑去。
她都可以用最大的恶意猜到她们做了什么,她甚至不知道她们是破坏了一件衣服还是所有同学都破坏了。
时遇一边跑一边搜索有什么可以利用的东西,洛瑾年站在不远处举着彩旗,看到时遇往舞台跑。
“遇姐,你跑啥?”
“旗帜借我用!”时遇直接抢过洛瑾年的旗帜。
“哎,不行,老李让我站这里,你别拿走了队形不整齐!”洛瑾年还以为时遇跟他开玩笑,条件反射跟在时遇后面,他腿长反应又快,几步就追上时遇,拦在时遇面前。
“遇姐别闹,老李发现我跑了要骂死我,没准还罚我抄公式,快还给我……”洛瑾年嬉皮笑脸对时遇伸出手。
舞台上,白锦忆她们已经开始翩翩起舞,只见吹葫芦丝伴奏的的男同学走到中间,其他七人在旁边做着简单动作,白锦忆作为主跳要围绕男同学转圈,时遇观察她全身,尤其是肩带位置,好像有一道裂口随着她的动作变大。
“不开玩笑,让开!”时遇来不及解释,洛瑾年这样拦着太烦了,直接一脚踢在洛瑾年膝盖上。
“哎哟!”洛瑾年毫无防备痛呼着半跪下去,“遇姐你也太凶残……”
洛瑾年抬头就见时遇拿着大旗直接跑到舞台中间开始耍大旗似的挥舞,遮住白锦忆她们表演,吹葫芦丝的男同学被吓住不知所措忘记吹奏。
“在搞什么!”洛瑾年心中满是疑惑突然瞪大眼,只见白锦忆从蹲下到站起来,肩上的肩带瞬间滑落,露出她的抹胸,“卧槽,什么情况!”
自己班女生怎么能在全校面前走光,洛瑾年不由分说也跟着跳上舞台,一边跑一遍边脱衣服,以极快的速度,把校服盖在白锦忆头上护住身上。
“我们走!”他揽着白锦忆冲下舞台,时遇挥舞着旗帜也紧随其后,剩下八个同学面面相觑站在舞台上,一切发生的太快,究竟发生了什么?
“怎么了怎么了?”台下的观众一片哗然,连坐在前台的校领导都没意识到发生什么,凭直觉知道可能出现舞台事故。
本来就是自己班上的节目,李老师站在前面欣赏,发现时遇冲上去,他就意识到不对劲,对着校长点点头,李老师也往舞台后面冲过去。
“怎么了怎么了?”台上的同学都跑下来,围着泣不成声的白锦忆,“发生了什么事?”
时遇努力平复她的呼吸,对于她这种不经常运动的人来说,那几下大旗真是要了半条老命,手现在还抖的不行。
“我刚才小树林那里听见几个女生说她们对锦忆衣服做了手脚,我看节目正在上演,来不及想那么多就来救场了!”
“嗯?”在场众人大惊失色,“不会吧,有人对锦忆衣服做手脚?我们学校的学生?”
白锦忆一听哭的更大声,“呜呜~我没有得罪人,呜呜~怎么会有人这样对我!”
“有些人不会因为你有没有得罪过人就不会伤害你,她就是单纯的坏!”洛瑾年忍不住安慰时遇,“你别哭了,没人看见你走光,我和遇姐配合的可默契了!”
白锦忆一听走光哭的更大声。
李老师皱着眉头看向时遇,“你说听见有人对白锦忆衣服做手脚?看清楚人了吗?”
时遇点点头,“有五个,不过我只看清一个!”时遇摸了一下身上,裤包里刚好有支自动铅笔。
后台有主持人留下的台词稿,时遇直接拿过一张翻开背面,三笔两笔画出那个女孩的大概容貌,黑长直齐刘海,带了一个耳钉,门牙有一点点突出,时遇花的半身像,还很坏心眼把她夹着烟的动作保留下来。
李老师眉头能夹死苍蝇,这个女孩他绝对见过,但是哪个班的?叫什么名字他完全想不起来。
“这……不是七班的曹优!”还是有同学第一时间认出人来,主要是时遇画的特征太明显。
“你确定?”
“怎么又是七班?”
“咱们班跟七班有仇吧,上次……”洛瑾年刚想说凌央渊上次回寝室抱怨七班班主任老沈那张嘴说话太难听。
时遇摇摇头,不要让他说下去,上次已经以沈老师道歉结束了,再纠结没意思。
“锦忆你先去把衣服换上!你们也去!”时遇看向八位同学和穿着民族服的外援男同学。
“李老师我们现在去找她们吗?”
李老师想了一下,“你先送白锦忆回教室,我去找沈老师,让他们别冲动!待会儿我给你电话!”
时遇点点头。
白锦忆却一把抓住时遇的手看着李老师,“李老师那我们节目怎么办?说好给班集体争光的!”
“没事!咱也不差这点!这次文艺不分家!”洛瑾年比时遇还先安慰白锦忆,“走吧,我们一起送你回家!”
李老师对洛瑾年的说法表示赞同,示意几个女孩子都赶紧换衣服,秋天到了,虽然温度在二十度左右,可也禁不住一直穿着露肩裙子。
时遇看向倒在一边的旗子,“洛瑾年,你带女生们回教室,我把旗帜还了马上来,你照顾好她们哦!”
“好!啊?”洛瑾年看着八人又看向时遇,“那个,我照顾他们不好吧!要不还是我去还旗帜!”
“你去又让你站岗了,赶紧去!记住如果有七班的来找麻烦,你把教室门守好了!”
洛瑾年见女生们都用崇拜的眼神看着他,立刻挺直了身子拍拍胸膛,“我明白了,遇姐,你放心,我会照顾好她们的,尤其是……”
洛瑾年打量着哭花了妆的白锦忆,之前还觉得她作为遇姐的妹妹娇气得很,现在……娇气也可以好看嘛,洛瑾年不由自主红了脸。
时遇:有不好的预感。
一群人从舞台后面兵分三路,洛瑾年带着女孩子们回了教室,时遇去还旗帜,李老师去前台找校长沈老师告状去,不管成绩多好的孩子,心眼坏了就必须好好治一治。
接着不明真相的全校师生就看见‘臭名昭着‘的沈老师瞬间站起来,从第一名找到最后一名果然发现少了曹优等五个女生。
他直接往教室方向大步走去,校长对着主任点点头,舞台上还在表演,家丑不可外扬不能让其他孩子知道学校发生恶性霸凌,他暂时不能离开,由教导主任去处理这种事情最合适。
教导主任立刻带着李老师去七班教室,曹优他也认识,这丫头擦边上的重点班,找了关系进了七班,沈老师这人眼里容不得沙子,怕他会在怒气之下直接把人踢出班级。
教导主任紧赶慢赶还是晚了一步,空空荡荡的教学楼,七班女孩的哭声格外凄惨。
两人在楼梯口听见一个女孩带着哭腔说,“沈老师,你就任由十四班的欺负我们吗?之前那个时遇辱骂你就算了,这次她就是污蔑我们,我知道我们成绩不好,没能给班级添砖加瓦,可是,凭什么她说是就是,她看见我们破坏十四班跳舞的衣服了吗?反正我们没做过绝不承认。”
“就是就是,沈老师我们只是不想参加艺术节,为什么就成为我们背锅了,天天楼上楼下,这个时遇说不定什么时候就见过我们,她这样随便指认太过分了。”
反正不管时遇说了什么,刚才她们逃跑后发现时遇没追上来,已经商量好了对策,
教导主任脚步顿住,这女孩说的有条有理,好像没错,只有时遇一个人听到她们做了坏事,没有证人,会不会是她胡编乱造,毕竟如果听到了现场怎么不把人抓住,还任由她们跑了。
而且就算是她们做的,时遇一个人的证词也不足以证实,反而她们五个一直喊冤,时遇和老沈本来就有嫌隙,反过来说时遇打击报复也不是不可能。
教导主任头有些大了,他是主任又不是侦探,没见这几个丫头把话都说的很满,那该怎么办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