阳武侯薛禄:“纪纲这厮欺人太甚!把老子头都给打破了!不报此仇,我薛禄誓不为人!”
周王朱橚:“稍安勿躁,忍住。你我要扳倒李景隆,还得靠纪纲!”
周王朱橚参加完宫中岁宴,领了皇兄朱棣的钞币赏赐,正准备打道回开封,听说薛禄受伤挂彩,就前来慰问。
“平白无故的,他为何要打你?”朱橚看着薛禄脑袋上鼓起来的那只大包,觉得纪纲敢出手在皇城打伤一品武臣,肯定是有原因的,“你是不是不小心得罪他了?”
“老夫岂敢得罪他?”薛禄气哼哼地说,不时抬手摸一摸脑袋上的大包,“征战多年,脑袋上从未伤过,今日倒栽在这厮手里!”
“日后可得提防着他。”朱橚一脸深沉,“皇城禁地明着里都敢如此胡来,暗中还不知会使什么龌蹉手段呢!”
“照我说,王爷,就非得靠他?”薛禄道,“再找几个科道官,轮番弹劾,还真就不信弹不死李景隆哥俩!”
“科道官?本王都亲自上了,伤着李家小儿半分了不曾?”朱橚不以为然而又愤愤不平道,“李景隆是皇上眼前的大红人,比他红的,也就只有纪纲了……就差一步!黄泽进了诏狱,李增枝也该急了。”
……
一大早的,林鳞游就起床“砰砰乓乓”地鼓捣着什么,直接把想要赖床睡懒觉的张贲给吵醒了。
张贲揉着惺忪的眼睛,一脸不爽地走出来:“二弟,一大早的,搞什么呢你?不知道我有起床气啊?”
林鳞游神秘一笑,小声地说:“洗衣机。”
“洗衣……”张贲见是一只圆木桶,里面装了铁网,铁网上嵌着几只小号搓衣木板,外面还装了一只风谷车的把手,“你要不说洗衣机,我还以为你要上街摆摊烤地瓜呢!”
别说,还真像一只烤炉。
“大哥,都说了现在还没有地瓜。”
张贲拍了一把木桶:“这要没俩蛋扯着你还不得上天啊?你这么能,干脆造个飞机出来!”
“那不行。”林鳞游笑道,“造出来还不得被你打掉?”
张贲一愣:“我看你是想做第三个文西啊?”
“请叫我全名,达文西……嗯,第三个?第二个是谁?”
“夏堤啊!”张贲说,“跟你一样,喜欢乱折腾,发明这发明那的。”
“可别拿我跟他相提并论啊!我这可不是乱折腾,我这都很实用的。”林鳞游说,“再说了,我也就造个洗衣机嘛!还造啥了?”
“这要能洗衣服,我整个把它吞下去。”张贲摆弄了一下把手。
姑娘们和杨放也被吸引了过来,围着看。
“大哥,你们在做什么呢?”林珑问。
“你大哥要给你做个洗衣机,心疼你大冷天的洗衣服。”张贲说,“你大哥真是不折不扣的好男人啊!”
“洗衣机?”众人皆好奇起来,“这东西能洗衣服?这不是风谷机吗?”
张贲笑道:“我说咋这么眼熟,原来是风谷机,敢情你不是发明,是改造。”
“等会啊!马上就成了。”这么多人围观,林鳞游也兴奋起来,想着让你们见识见识来自高科技时代大脑的高端产物!
其实大明王朝近三百年来,大到水雷地雷火枪火炮,小到乐器农具条凳牙刷,各式各样超前先进的发明创造不少。
四川府嘉州石油井、火爆法采矿术、牛痘法预防接种、防水火器燧发枪……哪一个不是领先世界数百年?吊打西方,指捏倭贼,四方臣服,万国来朝!
尤其是大明鼎盛时期,日用品和发明大量涌现,粮食产量大增和经济活动活跃,光高产水稻和双季稻都有好几种。
朱元璋的后人朱载堉研究出十二平均律“根号二开十二次方”,后来传入欧洲;世界上第一架定音器也是这位布衣王子发明的,可以说没有他,就没有后来的钢琴……
还有前文提到的周王朱橚,也是一位医药高手,《普济方》《救荒本草》等在世界医药史上享有盛誉的中医着作都是出自他手,后世被翻译成多国文字,流传到欧洲、俄国和倭岛,救助了许多贫苦百姓的生命。
可谓是百家争鸣,百花齐放。
以上的描述,仅仅是明朝科技发展的冰山一角。事实上除了这些应用科技之外,明朝在数学、物理的理论研究方面,也都取得了非常巨大的成就。
若非崇祯末年那场连续十六年的天灾,建奴入关……明朝赵士桢的《神器谱》被禁毁,被誉为科学“百科全书”的宋应星《天工开物》被四零四……虽不能将华夏屈辱的近代史皆归咎于此,但至少可以肯定的是,满清持续将近三百年的科技倒退,让大天朝被西洋东洋曾经的那帮孙子狠狠甩在了后面!
不是说林鳞游狂吹大明,而是他,实在对建奴好感不起来,如果日后有机会随侍魏公公钓鱼,敢不自量力说一声:“公公,抓三条腿的癞疙宝我不在行,驱逐建奴,倒愿请一往!”
很多人都以为古人古板愚昧,都不太聪明的样子,那才是真正的不自量力了。
……
造洗衣机,除了心疼小妹冬天洗衣之外,也是受了大明环境氛围熏陶影响啊!
林鳞游的洗衣机终于成了,看起来,还是只滚筒洗衣机。
“这怎么用呢?”
“拿件衣服来,我给你们演示演示。”林鳞游一边说着,一边从水井中打了水倒入“洗衣桶”中。
张贲也不含糊,从屋里拿出一件他积攒多年未洗的襕衫,丢进桶里。
水灌半满,林鳞游又往洗衣桶里放入一小块铺子买来皂荚制成的肥皂团,然后盖上木盖子,接着就如同风谷子一般抓起把手疯狂转动起来。
“你看看,如此洗衣,不但不冷,还很热呢!”林鳞游说,“还兼顾到了锻炼身体的作用。”
转了有数百下,他才停下来,打开木桶盖子,几人探头一看,见满桶的泡沫子,都快溢出来了。
林鳞游便打开木桶底部的口子,放出脏水:“这就是还待改进的地方……日后我打算从秦淮河中引水,这样就可以一边入水,一边放水,就不用总是提桶换水了。”
只是引水的话,可能只能采用竹管子了,他也没时间去看看市面上有没有软管卖,不过想想大概率是没有的,现在统领衙门救火水车上用的都还是竹筒子呢!
放完了脏水,再次放入干净的井水,眼见张贲跃跃欲试,林鳞游就将把手交给他:“来,大哥你试试,正好给你减减肥。”
张贲搓搓手,上前,也抓着把手疯狂摇动起来,才摇两下,只听“哗啦”一声,污水四溅,洗衣桶竟被他摇得爆裂开来!
姑娘们本来还在跳着脚拍手叫好,被溅了一声湿,都齐声不满地叫嚷起来。
“你看看你,造的什么破洗衣机,把姑娘们都弄湿了!”明明是张贲闯的祸,他来个祸水东引,率先责备起林鳞游。
“……”林鳞游,“你就不能温柔点?”
“温什么柔?你大哥我一向粗鲁……”张贲正说得起劲,瞥见他那件襕衫静静地躺在地上,已经被洗得稀巴烂了。
张贲拾起襕衫,一脸的痛惜:“这可是我花好几钱银子买的……得赔啊!”
“先不说赔的事情了,我觉得,咱们该先给四位姑娘们烧点热水洗个澡换个裳。”林鳞游看着一身湿透的越容她们,也十分过意不去。
“我去烧我去烧。”杨放跑向火房。
“四个浴桶,咱那个锅那么小,这得烧到什么时候?”张贲说,“走吧姑娘们,我带你们到香水行洗去。”
香水行就是街面上开设的澡堂子,也称浴肆。只不过香水行属高档浴肆,因浴汤中多放有香料而名之。
事到如今,冻得瑟瑟发抖的姑娘们也别无选择,只能跟着张贲走。
临出门前,林鳞游还扯住张贲袖子,轻语几句,意思是觉得去那种场所会不会不太安全,毕竟不是东瀛的男女混浴,余妙兰若是把杀手引来,他们又不在跟前……
“放心,杀手也不是女人,咱进不了女浴,他想进也不是那么容易。”张贲说,“再说了,咱现在知道杀手是谁了,咱还见过,他若敢来,正好不是自投罗网?”
“卧榻之侧,岂容他人鼾睡?”林鳞游说,“这家伙存在一日,我就一天睡不踏实,大哥,我跟你说的事,你考虑得如何了?”
“再议,再议啊!”张贲说,甩开林鳞游,迫不及待地跟上了姑娘们。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