萨克的战斗狂暴而不缺乏灵巧,即使在他攻击范围内有战友的存在,那具有生撕钢铁威力的挥砍也只会落在敌人的身上,并且他还可以在旋风攻击中使用顺势斩,这就让他的破坏力成倍的增加,往往在一次攻击中可以对五个人进行伤害,甚至还能够在第一个人身上使用特别的攻击来强化自己的杀敌效率。
在战斗中他是最为值得信赖的战友,但是若是在战斗之余的时间里,却会成为让所有人避之唯恐不及的大麻烦,原因很简单,他除了恐吓他人之外根本不懂得其他任何与人交流的方式,并且那仿佛从来不会用于思考的脑袋,让他的话语除了得罪人外没有其他的任何价值可言。
这个巨汉从来只听费洛埃先生一个人的话,他对于费洛埃先生的忠诚才是让其他人勉强认可他的原因,而可能是爱屋及乌,这个巨汉非常的喜欢伊安,每次外出冒险回来都会专门为他准备礼物,不过对于那些血淋淋的不知道从什么生物身上弄下来的“礼物”,伊安也是向来敬谢不敏的。
“嘿!小伊安,你可要跟紧了队伍不要四处乱跑,否则你这一身的细皮嫩肉、小心被人捉走扒皮吃掉!”
背着一柄仿佛车轮般大的重斧、两柄加厚加宽的手斧、以及腰间挂了一大串飞斧,并没有骑马,但是在地上行走的速度依旧快于其他人的萨克,闲不下来的在队伍中跑前跑后的时候。突然看到了正骑着一匹小马驹在队伍中晃晃悠悠的打着瞌睡的伊安,于是这个巨汉便大踏步地走过来,颇为兴奋的和他打起了招呼。
在他的部落中,所有的成年人都是这么和自己宠爱的孩子进行交流的,他这么说就是因为极为喜欢这个可爱的男孩儿。
不过他的这番充满了善意的调侃却造成了反效果,虽然并没有吓到已经久经考验的伊安,但是却也引来了其他人的斥责声。
“够了,萨克。你不说话没人当你是哑巴!”
之前一直在不远处和迪安斯聊天的另外一位见习骑士,此刻在听到了来自萨克的这番话后,立即扭过头来扬声喊道。
这是一个有着金色短发、蓝色眼眸、看起来就仿佛来自自西方骑士之国阿尔托利亚王国的英俊青年,只不过他虽然有着阿尔托利亚人的血统,但其实却是一个土生土长的北地人。
他的名字叫做杰弗里?霍尔蒙克斯,唇上蓄有一层短须让他看起来远比实际年龄来的成熟,而他则是三个见习骑士之中骑术最为高明的,甚至伊安的父亲曾经对他说过,这个年轻人的骑术可以说是他所见过的所有年轻人中最好的。而且这人的枪术也非常不俗,就算是骑在奔跑到最快速度的战马之上,他也能够用手中的骑枪将吊在树枝上的铜环全都套上枪尖。在战斗中人马合一之下真的是指哪打哪。不论是速度、精准度还是力量都强到了其所能够达到的极限!
就算是蛮横如萨克这样的粗汉,也不得不承认若是让这个“小白脸”上了战马的话,就算是他也要吃不了兜着走,毕竟就算人的身体再强壮,也很难强壮过体内流淌着龙血、并且还经过数十代精心培养出来的北地战马的一冲之力,而在这种冲击之下。就算是体重已经达到近乎五百磅的萨克也会被撞倒在地——而当一个战士被击倒后,那么属于他的战斗基本也就结束了。
而此刻,杰弗里就正骑在他那匹心爱的战马之上,而且两者间的距离也足够远,刚好够对方让战马奔跑起来的——而最重要的是。迪安斯也正站在不远处,就算萨克自信在杰弗里没有将马速提升到最大之前拥有将其击败的可能性。但是当拥有最为精妙剑术和格斗能力的迪安斯也加入进来的话,那么他也就只能够反而被对面两人联合起来收拾一顿。
如果是旁人用这种口气对他说话,向来以“涂血者”自称的萨克早就直接抽出腰间的手斧,在几个迈步间就挥舞着将其人分尸了。
不过,虽然萨克是一个鲁莽的粗汉,但是这却并不意味着他就是一个看不清现状的白痴,甚至对于这个自小离开故乡寄人篱下的野蛮人来说,他在直爽粗鄙的外表之下所隐藏的狡猾和智慧极为不俗。
因此,就在所有人都认为萨克会咆哮着抽出手斧和杰弗里大战三百回合的时候,这个粗汉却不怒反笑,大嘴一咧,震得路旁树木上的积雪都为之跌落的大笑声放肆的震响!
“哈哈哈!杰弗里你这个软脚虾,就算是高原上的老鼠都比你要有勇气,站得离我那么远,谁知道你在说些什么?!有种你就来到你家萨克大爷的身边说话!”
大声地讽刺了一番杰弗里一番后,萨克就仿佛凯旋而归的将军一般,仰首挺胸、腆着肚子一摇一晃的走了,让骑马站在远处的杰弗里恨的直咬牙,但是却不敢真如其所说的那样靠近了说话。
毕竟虽然因为彼此间的交情,萨克不会对他下什么毒手,但是向来以不讲规矩和道理著称的这个粗汉,却绝对不介意将杰弗里那张英俊的脸蛋给揍成猪头,而当靠近了后,以骑术精湛著称的杰弗里也只有单方面挨打的结果——所以他不敢靠近,于是也就只能在那里生闷气了。
“早就和你说过,萨克这个家伙虽然看起来很没脑子,但实际上并不是个蠢人,想要让他吃鳖不是那么容易的事情。”
就策马行进在杰弗里身边的迪安斯,略有些好笑的提醒道。
他从不介入到两人近乎于日常的各种交锋之中,但是若是两人中有谁处于劣势的话他也不介意帮上一把。只不过还是说风凉话、看热闹的时候居多。
“切,我当然知道,不过萨克这个混蛋也不像你说的那么聪明就是了,若是以往的话,他顶多也就是挤兑几句让你不要轻易介入战斗之后,就会忍不住抽出斧头和我打起来了——今天总觉得他好像有点怪!”
作为彼此间相当熟悉的亦敌亦友的两人,自然有着一种其他人难以察觉到的相互了解,因此当杰弗里如此喃喃自语的时候。迪安斯反而有些插不上话了。
其实就连迪安斯也察觉到了一些不对劲的地方,毕竟他和萨克相处也有十来年的时间了,若是一无所觉反而不正常,但是想让他说出到底哪里出了问题,就完全没有头绪了。
除了这次作为“主角”的这三个准备参加试炼的见习骑士之外,在队伍中还有一些骑士侍从、麾从以及随从人员。
骑士侍从虽然看起来都有成为骑士的可能性,但是其实其中绝大多数一辈子也就只是一个“侍从命”,因此他们早早的就已经宣誓效忠某位骑士,并以家臣的身份为其进行服务和战斗;麾从指的是那些同样宣誓以某位骑士为主并为他服务和战斗。但是却并不是骑士侍从的半自由民,他们并不会被认为是家臣,而是以仆人的身份跟随骑士;而随从则是另外的一群人。他们并不是战斗者。但是却拥有着很多出行和整备所必不可少的能力,而他们有些以家臣的身份追随骑士、另外大部分都只是接受雇佣的自由身,很因为这些随从都有一技傍身、不愁找不到雇主。
而在这群人中,只有五个人是伊安父亲的骑士侍从,他们跟随费洛埃先生也有数年之久了,早在迪安斯等人刚刚完成大部分训练之后就将他们招入帐下。而现在这些原本十来岁的少年已经成为了拥有不俗战力的健壮青年了,不过这次出行那些骑士侍童和骑士学徒并没有一同跟来,而且还有两个骑士侍从留在了湖中城内的营地中照顾那些孩子,所以队伍总体来说还是比较精简的。
队伍中的麾从不仅数量多、而且组成也十分复杂,不仅有北地人、亚当斯人、哈夫林人、还有生活在北方冰原上的拉布尔人。
亚当斯人在古代的时候曾经是让旧王国头痛不已的猎头部落。但是现在也早在时光的变迁下成为了王国遗民的一脉,这种人身材瘦高并且有着长可及膝的强壮手臂。这些世代生活在丛林之中的蛮族是北地最好的猎手,他们的眼睛可以如鹰眼一样调整焦距和光线的强弱,他们奇特的双臂构造让他们可以连续开弓数十次而毫无损伤,他们略有些尖的耳廓似乎暗示着这一族人也许拥有部分来路不明的精灵血统——在费洛埃先生的这支队伍中,有这一对亚当斯人的亲兄弟,他们幼年的时候所生活的部落被强盗击毁、而他们也被卖到了奴隶市场,正是费洛埃先生买下了他们并亲自悉心教导,因此他们一直以来都以对待大哥的态度来衷心追随伊安的父亲,对于伊安来说,他们也是家中的常客。
哈夫林人是一种是一种只有常人一半高的人种,因此也被称为半身人,外表看起来就仿佛是一个完全按比例缩小的常人,而且相比常人他们的容貌有时会显得更清秀精致一些,因此一个个看起来就仿佛是俊美的小孩子,哈夫林人是天生的乐天主义者和冒险家,因此几乎在人类国度中到处都能够见到他们的身影和足迹,而他们娇小的身型和可爱的容貌也很容易勾起某些有着特殊爱好的人类的喜爱和眷恋,因此混血半身人其实是相当常见的——而在队伍中也有这么一个混血哈夫林人,他的身高要比一个纯血哈夫林高上了不少,看起来就仿佛是一个十四五岁的少年,但是实际上这个男子已经有三十岁、并且育有数个孩子了。
除此外,还有三个头上长有一根短角深棕色肤色的壮年男子,他们是拉布尔人。
拉布尔人是北地最好的战斗术士,他们强健的体魄让他们很容易就能够锻炼成不错的战士,而天生的施法能力则丰富了原本单调的战技,经常能在战斗中展露出远超其自身实力的效果来,因此他们也往往是深受雇主喜爱的雇佣兵,不过此处的这三位,却是从伊安爷爷还在世的那个年代就追随霍华德家族的老人了。
这三个拉布尔人术士中最年轻的一个都有四十五岁了,他们在当年是“守护者”埃塞卡的亲随,后来他们在伊安爷爷失踪后,便跟随在了埃塞卡仅存的儿子——费洛埃先生——的身边,他们本身对于费洛埃先生来说都属于那种老哥哥的身份,而这次他们之所以会跟着一起走,只是因为已经有六七年没有回过他们故乡的冰原去了,这次顺路正好随着队伍一同到家乡看看。
拉布尔人是冰原上的游牧民和商人,他们驱赶着牦牛群和食草龙群漫步在那一望无际的茫茫冰原之上,而每当冬天来临后,他们的足迹也会深入到原本根本不会涉足的北地境内,而这三个拉布尔人术士所打算的就是去那些人类和拉布尔人建立的市集中碰碰运气,看看能不能找到正好去往他们家乡的车队。
除此外还有六个北地人,他们都是在费洛埃先生还年轻的时候便和他一同离开家乡的奴仆,他们的父母是费洛埃先生之父埃塞卡的奴隶,而他们则成为了自己父母主人私生子的奴仆,不过这对他们来说这是让他们足以自豪和骄傲的身份,很多时候,为了向他人宣称这一点,他们甚至会在自己的身上纹上相应内容的纹身以表明自己的仆从身份。
奴隶制度虽然从外表上看起来已经在北地接近于销声匿迹,但是却仅只是换成了某些更为体面的关系用来取代而已,很多大家族下面的仆人其实质上就同奴隶没有什么两样,他们的主人可以肆意打骂和虐杀这些人而不用担心受到任何人的惩罚,不过现在也很少有人会随意虐待和杀死仆人了,毕竟是属于自己家财富的一部分,而且很多时候主人与仆人之间的关系甚至于亲过了同胞兄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