已经夜深了,小喀秋莎在父亲的怀抱里已经哼哼大睡,但两个人依旧在江边。
娜塔莎连续唱了三首歌曲,乐得喀秋莎都要跟着高歌了,最后是在巡逻警察的的帮助下,才离开的,他们先关注这里是不是在非法卖艺,在发现是外国朋友表达浪漫以后就立刻变得很友好的护送一家三口离开。
过了好久,姑娘脸上显然非常兴奋:“你的家乡人好热情,警察也好有人情味!”
巴克嘟哝的音量恰到好处:“那是看你漂亮,又看你是外国人,不然非得说我们聚众闹事,谁叫你这么美丽呢?”
看来巴克擅长恭维女性真是娜塔莎惯出来的,乌克兰姑娘双手背在身后专注的看他:“真的?”
巴克理直气壮:“刚才那么多人说你漂亮,你难道没听见?听不懂方言,看也能看懂他们脸上的笑容吧?”
两人摆脱人群之后,就选择走下滨江路踱到江边顺着水边散步,虽然有不少蚊子,但巴克勇敢的拉起了自己的裤腿吸引火力,只是他的腿毛看起来延缓了进攻,蚊子主攻娜塔莎,所以姑娘索性提着高跟鞋和裙子边走进江水里。
姑娘站近点,用几乎等高的大眼睛看着巴克:“你也是这么恭维她们的?”
巴克简直有一本血泪史:“没有,好像前两天才开始试着赞美,以前我都口是心非的说自己是个对老婆专一的丈夫,充其量精神上遛个弯,绝不出轨。”
娜塔莎做了个很西化的展眉头无奈表情:“我很难想象你如何能够对我说着爱我,然后转过头又对她们分别说爱。”
巴克依旧摇头:“以前我也吝于说爱,我连说喜欢都小心翼翼,因为我不确定我是否真的爱她们,我只知道我最肯定深爱的女人,叫娜塔莎……不过现在,我想我也是爱她们的,真的很爱,在我最艰难,生活基本是黑白的时候,是她们让我重新看到美好的颜色。”
多好的一句示爱赞美,巴克非得加上后一句,娜塔莎脸上的表情都先笑后恼:“你一定要这么气我?”
巴克老老实实:“说最后一次,以后在你面前再也不提她们,看见你,我才觉得自己整个人全活过来了,不再是行尸走肉了,以前没心没肺的对她们挺没劲的,既然已经这样,我就索性不要脸了。”
娜塔莎猛叉腰,想家暴,却对抱着女儿的死男人没地儿下手,一贯人前镇定自若的她,站在水里猛跺脚都不解恨,气得转身就把手里的高跟鞋一下扔上岸,然后猛的一转身把自己扎进浩浩的江水!
巴克只来得及跳下水捡起那漂浮在水面上的披肩,使劲伸长脖子也没看见孩儿她妈在哪,只好讪讪的回头又去遍布石头的岸上捡了那高跟鞋,就站得再高点,尽量分辨江水中的波光粼粼还有漩涡的分布,头顶高架公路上栏杆边估计有人看见了“投水自尽”的场景,大声叫喊:“跳水了跳水了!快报警啊!打电话……”
郁闷的巴克仰头扯开嗓子:“跳个屁!这江水她都能横渡个来回!别找事儿!”
果然,很快就看见一个猛子扎进水里的姑娘突然在水面上冒头,然后直愣愣的朝着数百米的对岸扑腾着游过去!
头上的喊叫就变成了惊呼。
巴克跟望夫石一样抱着女儿呆呆的站在那大石头上无聊等待。
娜塔莎手长臂阔的逆着江水游了可能有一半,才转身又游回来,这可不是游泳池的静态水,每秒几万立方的水流量是非常骇人的,这姑娘却闷不做声的硬是横着游出去,再原样游回来,从自己跳下水的地方重新走上岸,逆水而行是极为耗力和需要技巧的,巴克连忙跳下石头,把巴宝莉的披肩围巾递过去当拭水毛巾,娜塔莎没踹他,狠狠抓过来当浴巾包住曲线毕现的身体就哗哗的顺着水面往上走,巴克又跟在后面。
都要走上往滨江路的河堤石阶了,娜塔莎猛转身:“不可能!我不相信,女人可以容忍自己的丈夫同时爱上其他女人!你们华国人的陋习真是不可理喻!”
巴克还是诚实:“其实现在没这种陋习了,造成这个局面都在我,但如果不发生那场误会,也许我就是乖乖的在哈尔科夫郊外陪着老婆女儿过小日子的退休雇佣兵,但现在已经这样了,什么都不一样了,我要好好对待生命中的每个人,更要珍惜你。”
娜塔莎手都扬起来了,巴克还上前一步把脸凑上去,姑娘抬起头看着江对岸那璀璨的不夜之都,渝庆拥有跟著名的香港维多利亚港湾夜景雷同的造型,因为山城的地理特征和最近高速发展建起的大量高楼大厦,形成了立体的城市格局,这里的滨江路就是最好的观景角度,缤纷鲜亮的霓虹灯,奇妙玄幻的镭射光影,川流不息的车灯和成行成列的路灯,繁星一般的明亮窗户,就好像浩瀚的银河,让人觉得自己的个体是多么渺小,有文化的姑娘深呼吸,连续深呼吸,静静的吐息,好像就平静下来了,突然问了一句没头没脑的话:“这……座城市有多少人?”
巴克还愣了一下,回头看看,搜索记忆中的数字,不太确定:“三千万?好像电视上是这么宣传的。”
娜塔莎哈了一声,估计也被这个数字给惊讶了:“一夫多妻的男人有多少?”
巴克没做过统计:“姑且就算只有我一个吧,我不知道别人是怎么的,但肯定有。”
娜塔莎点点头:“好,乌克兰全国才四千多万人,那些该死的贪官污吏大富翁也总有情人成群的,你就相当于是这种千万分之一的奇葩!”
巴克连忙解释:“我是真心爱每一个的!”
娜塔莎已经平静了:“对,我就是要说这个,我会看看你这个什么每个都爱的局面究竟是怎么样,我也会看这些女人究竟是爱你的人还是钱,她们究竟会忍耐情敌到什么样的程度!走着瞧!”
那就走着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