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言祝可失笑了道:“既然目的相同,这会你又何必翻脸不认人?”
古羲的答案显得傲娇而轻狂:“做同样一件事,我比较喜欢掌握主动权。更何况,”他顿了下,抬起头眯眼,“还要有人来试洞呢。”
他在说这话时我的心头微动,而祝可在明了其意后眼中终于有了惊惧。
青龑,这个初次听到的名字,已然震赫住在场的每一个人。
刚刚虽然有分析到那条河流中的水是解读之秘,可是那个唯一存活的人是喝了十几年才留存到今天,到底要喝多少水能抵御青龑的毒性没有人知道。假如说也要像那个人一样喝上十来年,那也就不用在此浪费时间了。
我正沉念思索着这些,突听古羲点名:“小愿,现在是你的主场了。把那老头放了,他无甚作为的。”听他如此说我就当真松开了格木,确实从制住他时的无论是应变反应还是身体肌肉松弛上来看,这个老人是没有抗击能力的。
秦舟见状就不由调侃开了:“好你个常小愿,还知道挑乱柿子捏,刚怎么不对另外那老头下手呢?”我横了他一眼,懒的理他。又不是傻,那个道非都是能与古羲打斗在伯仲之间的人,而且又有古羲靠近了在协防,我是脑抽了挑他斗。
而秦舟嘴贫的时候是不会因为你不予理会就偃旗息鼓的,他见我不语又挑了挑眉问:“你刚才像是疯子一样群魔乱舞的什么?抽风了吗?”
我索性略过他直接问古羲:“要现在公布吗?”
古羲胸有成竹地点头:“说吧。”于是我抬起头目光略一搜掠就凝注某一点,大多数时候我这脑子还是够用的,一般锁定了某处就不会忘记。
只是我不知道该如何形容这方位,因为崖壁上悬吊的棺材并没有按照横排或者竖排的规律,可以说是杂乱无章的,就像是随意吊上去的一般。是我目能视常物之外,又记得洞主曾给的提示,才能看准那个点。
我试图在周旁寻找标的物,“是在山崖靠左上,有块石头比较突出的向右两格位置处。”
然而在我扭头去看古羲时,只见到一众抬起了头仍在寻找着左上角那处,听到有人在小声窃窃私语地问:“她说得是哪一个啊?”
指望古羲能依照我的检索方法找到,但他仰头看了片刻回望过来的视线里明显写着也没找到。秦舟直接嚷了出来:“我说常小愿,你倒是指个具体方位什么的啊,这是山崖,不哪都有石头突出来啊。”
好吧,按他要求我扬手而指,“那。”
然后,他找了一会后仍一脸懵圈状,实在是片域里钉在石壁间的棺材几乎一模一样,而我们与那高度又隔了大约有四五十米高,根本不可能靠指向来确定哪一个的。
古羲蹙了蹙眉,对秦舟道:“你包里带弩了没?”
“当然有带,到这种山林之地怎可能少了它。”
在古羲一开口间我就明白他要做什么了,秦舟因为刀还架在谢泽脖子上,所以直接把背后的包给解下来丢给了他。在他去翻动背包前朝着道非酷冷一笑,眼神中有着警告。
也不知道道非是考虑到形势不利还是什么,在古羲从包里翻找出弓弩的期间没有试图出手过。其实若不是之前见过他与古羲相当的身手,又怀疑他可能是羽才时刻关注着他,否则他这人很容易让人不去留意,因为他的不言不语,以及将自身气息散于无形。
古羲带来的弩不是原始的那种,虽然我对这类冷兵器没作过研究,但也大概能看出这把黑色的弩一定很不一样。因为单从外观形象来看,它首先很轻巧并且能伸缩折叠,装进包里完全不占地方,而从古羲拿它的手势来看应该不重。
“是巴力的掠夺者?”岑玺突的开口而问。
古羲手上一顿,秦舟先声夺人:“呀,岑大小姐还对弩有研究呢?”
岑玺摇了摇头回道:“是我父亲有与巴力在中国区合作,故而家中有好几副弩在墙上陈列着。我好像记得那上面对这种掠夺者标注的数据是:拉力175磅,箭速375英尺/秒?,箭种是22英寸BARNETT箭,打击行程有17英寸?,重量7磅,不知道可还对?”
这回连古羲都抬眸看了她一眼,不知道是否带了刮目相看,但显然她刚才报的那一串数据是正确的。秦舟眼睛打了个转,笑嘻嘻地说:“既然你家和巴力都有合作关系,回头给我搞一把司令官呢,价钱可以商量。”
到这时岑玺终于恢复了她自持的浅笑:“没问题。”
小悠在旁插嘴:“之前就听说天朝人爱弩,还私下招办弩友大赛,看来是真的。”
说话间古羲已经把弩装备好了,他对我道:“我射出一箭,你以箭为标的指向。”我点了点头,见他凝眸于崖壁之上,从拉弩到发射神色都酷冷而肃静,箭一射出我就感觉到了威力不小,而且速度奇快。
事实证明古羲的判断力很精准,他一箭射出已经离我所指的点不远了,我再次道出方位:“横向往右进三下四。”
“噗”的一声,又一支箭射出,这次就射在了正确位置的旁边了。
我凝了凝眸,“左边那个就是了。”
第三支箭出弩,正中棺材侧面中心。所有人的目光都凝聚那一点,祝可在问:“和叔,那副棺材你们当年有挖出来过吗?”那个中年人迟疑了半响,诚实摇头:“不记得了。”
他并不像在撒谎,因为实在这悬崖峭壁上的棺材太多,又都是一般葬法,想让他辨认出来太过为难了。有人在人群中问了句:“现在我们是要爬上去开那棺材还是把棺材撬出来?”
小悠冷笑了声,将目前摆在眼前的最大难题一言道破:“还是先想想如何先破那青龑毒吧。”墨族人指着那河说:“不是说了那水能解毒吗?”
小悠故意嘲讽地摇头道:“有脑子的人也知道此路不通,想想你们当年死掉的人喝了多少水,而这个还活着的人又喝了多少水才保住性命?”
我忍住蹙眉的冲动,虽然她说的是理,可是这语气和口吻实在是让人感到不舒服。相比岑玺的冷持,显得过于狭隘,全然没有我初次见她时的轻盈与灵动。淡飘过去时刚好与何知许目光对上,见他眼中也有不郁之色,只是碍于人前不好发作。
“谁说此路不通的?”古羲冷沉的语调半扬,并且毫不留情地批斥:“既然无知,就别出来丢人现眼。”顿时小悠面色大变,想要张口而辩却被岑玺拦住:“好了,你少说一句。”这才制止了她在众人面前大放阙词。
祝可虽然面色难看,但听了古羲所言立即追问:“是还有别的方法解毒吗?”
古羲没有直接回答而是反问了一句:“知道这水为什么能抵御青龑吗?”
众人一愣,在他解释墨族人为何延缓死亡,而这中年人和叔又为何能存活至今后,似乎没有人思考过这个问题。
古羲看向了我,把问题抛了过来:“你说说看呢。”
我哪里有什么特别的想法,也正在思索着呢:河里的水有那么多,为什么能解这剧毒青龑?它与普通的河水又有什么区别?但在古羲把问题引向我后,所有人的目光都在注视着我,只能硬着头皮答:“可能是......那水里有什么吧。”
“哼,在场的人都知道那水里有能解青龑的抗素了,等于没说。”小悠刚被古羲堵了话又被岑玺给拦住口舌正无处发泄,这时故意嘀咕出声,但那音量却是近旁之人都能听见。
我对她不想示弱,但也学不来古羲那张狂劲,只淡淡道:“水不可能自主产生解毒抗素的,它只能作为一种媒介或者导体,起到作用的必然是其它。”
“怎么不可能?”
“小悠!”岑玺再次出声,这次轻喝的语音要比刚才提高了不少,眉眼间也有了怒色,“少言多思的道理,需要我教你吗?”
小悠被训斥的脸上一红,很是难堪,可却是眼神缩了缩不敢再出声了。
秦舟将这幕看在眼里后就朝我挤眉弄眼,我假装没看到,却见他一侧眸与古羲的视线对上,然后我心中闷笑,因为古羲正拿看白痴的眼神在看着他。
秦舟嘴角抽了抽,也就他没谁了,脸皮绷紧换另一个人,好像刚才什么事都没发生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