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么胡乱想着不到五分钟我就睡过去了,而且很沉。车子的震动彷如摇篮,晃荡得格外舒服,等到醒来时睁眼发现天都已经黑了,车厢内一片昏暗。
耳朵仔细听了听,似有微鼾声传来。撑坐起来就看到驾驶座上正在开车的已经换了人,而秦舟则正横躺在我的前座上呼呼大睡。
古羲很敏觉,立即就察觉到后边动静目光从观后镜里看了过来,低吟出声:“醒了?”
我轻嗯了声就觉他踩下刹车把车子缓缓停了下来,随后他也不回头只拍了拍身旁座椅道:“坐前面来。”我没意见,但就是秦舟的腿横档在那,怕吵醒了他只能小心翼翼地跨过去,可当我双脚都跨过到那边时,低头间见昏暗里星眸流转,发现他居然醒了。
默走向前时想:原来他们对周遭的氛围都这般敏感,即使睡着了也都不忘防备。
在副驾驶座上落座,见古羲已经燃了一根烟开着车窗在吸。老实说已经好一阵子没见他抽烟了,熟悉的烟味在渐渐弥散,也将他的脸隐在迷烟之中。
“给我来一根好吗?”自己忽然的开口连我自己都惊讶,不过话出去了就想尝试和他一同抽烟的滋味。只听他轻笑了声,直接把嘴里叼着的烟给递到了我嘴边,我没有犹豫地轻轻用嘴唇抿住,学着他用手指夹住。脑中想起之前有一次他受伤却带着我一路跑出小区,路上我慌乱之极,他就也为我点了一支他的烟来镇定情绪,随后最后一点烟尾被他吸干净了。所以这次并不是我们同吸一根烟,连更深的亲吻都有过,也就不在意这点相濡以沫了。
相濡以沫......我在心中咀嚼这四字,觉得很窝心。
吸烟的技巧不需要有,就那么吸上一口再吐掉,听到他笑出声来伸手抚了抚我的脸道:“我喜欢你抽我烟的样子,很媚。”
媚?我挑了挑眉。
他突的解开安全带,凑近到我耳边,以只有我能听见的语声缓缓道:“会让我联想到你躺在我身下呻吟时,抚媚入骨,酥我心。”
明明只是简单的话语,却让我感觉有道电流从耳根处蹿遍全身,带起阵阵酥麻。我开始后悔坐到这位置上来了,也后悔问他要烟抽的这个烧坏脑子的念头。
幸而后座传来干咳声,紧随着秦舟调侃的语声就飘了过来:“你俩也注意下场合呢,再**也别忘了后面还有个单身汉啊。”
古羲一侧目回望过去,道了句:“你可以先下车呆着的。”
秦舟顿时闭嘴,当起了隐形人。不过被他这一打岔,古羲也没有再说什么胡话,而且还把我嘴上叼的烟给取走了,低语了句:“回头抽给我一个人看。”
身后那张扬的闷笑完全没有要遮掩的意思,不过古羲也没再多言地启动了车子继续启程。飘了眼车程表上的时间,已经晚上八点多了,前路一片黑茫连个路灯都没,全靠车前灯在照明,公路也从一开始宽阔变成了窄道。
我的手机在山里丢了,也没法去查地图,只能问道:“我们到哪了?”
“楚雄。”
我坐正了问:“已经到云南境内了?”在来云南之前我不是没有做功课的,将一些云南的地名以及相关的风俗都在网上搜了一遍,这楚雄就是在昆明与大理之间的一座城市。
只是不该是如此荒僻啊,那怎么也算是一个大城市,应该会有高速公路之类的才是。
古羲的下句话就释了疑:“他们比我们先走了近两小时,要想追上路程自然得辟小道而行了。”还有个疑惑一直存心里头,乘着这机会一并问了出来:“云南这么大,我们又没人指路,知道要去哪里吗?”
“树葬里的悬葬是彝族古老的一种葬俗,而云南彝族分布较广的知道是哪吗?”
“是哪?”
古羲淡了声轻吐两字:“楚雄。”
我一怔,转而睁圆了眼惊愕而问:“你是说咱们已经到目的地了?”
他却讳莫如深地回道:“看情况再定论。”
这意思是还有转变?出人意料的是在车子又开了近一个小时候到了一处公路岔道就停了,秦舟下了车。我本以为是人有三急,可能是去解手了,事实上自己也有些需要只是荒郊野外的不想,就一直都憋着了。
可等过去十多分钟后秦舟才回来,却见他收了平常的嬉闹而一脸正色地道:“有接收到讯号了,悍马车在离这边十公里外,还有十几分钟就会经过这处了。”
这才知道他下车是去探查对方行踪了,我倒是忘了之前他在岑玺那群人身上藏了高端追踪器。而且听他这话意是我们的车子还反超他们了?如果是这样,那身下这辆车就真不容小觑,像头潜伏追击的猎豹,无声无息地竟赶到了前面蛰伏起来。
显然他们的意图是等着悍马车开过然后再追踪在后,这也是刚才古羲说“看情况再定论”的原因。乘着还有十几分钟的时间两个男人下车去抽烟了,细语声模糊传来,隐约听到秦舟在提到童英的名字。别看秦舟有时候没边的爱开玩笑,但对自己人却很护短,始终介怀着没有把童英给救回来一事。
等两人再回到车上时就换成秦舟开车了,古羲喊了我坐在后排。
可车子只开出去五六分钟就停了下来,并且还熄灭了车灯。秦舟低头盯了一会手机后道:“他们好像停了车。”隐约看到前面路口有车灯在亮着,离了有百米左右。
我看身旁的古羲眯起了眼若有所思,秦舟回头而问:“需要再去探一下吗?”
古羲摇头,“不用。”
隔了好一会也不见前方有动静,我都有些坐不住了,忐忑地问:“不会是......发现咱们了吧。”古羲却笑了,“不是发现,而是生怕我们跟不上。”
“你是说他们在等我们?”
“主角都在这呢,又岂能不等?”古羲侧目看过来,显然在说那个主角就是我。
向来也确实是,如若是岑玺一行人还难说,但现如今他们被祝可和童英控制,祝可的目的就是为了带我来云南达到某种目的,又岂可能就此甩开我们而单独前来呢?
我斟酌了下又问:“那现在我们要怎么做?”
古羲云淡风轻而回:“主动与被动,我通常喜欢前者。”意思就是守株待兔,后发制人。
在大约过了半小时左右,秦舟突然开口:“动了。”经他提醒确实看到百米之外的车灯有了变化,甚至隐约能听到引擎声开过,很快灯光远去,四周陷入一片昏黑。
我们的车子当真如潜伏的豹子般无声无息启动,并且不开车灯在昏暗里向前行驶。等到岔路口转弯后,就遥遥看见前方的灯亮,那就像是指路灯,安静地尾随其后。
早前不会太去留意,这时才觉着我们这辆车的性能当真叫好,基本上车轮滚过地面行驶都没有太大的声息,相信隔了这么远又是这深夜里对方是不可能发现我们的。
等又开了两个多小时后就听秦舟在道:“出楚雄了。”
心中微动,刚刚古羲说树葬是彝族人的一种古老的葬法,而彝族人在云南多为分布在楚雄。现在车子开出了楚雄,显然祝可的目的地与岑玺的不同,也不知到底要开往何处。
古羲显得比较镇定,他安静而随意地往那一坐,淡淡道:“跟着就是了,总会停的。”
但这预言却是到天亮之后才实现,悍马车停在了一个土坡上,而行程也从原来的公路开进了小道。基本上在进入小道后再没见过有什么路牌,也不知道秦舟那边能查到确切地点不。
疑惑很快得到解开,秦舟在停车折腾了一会手机后只能宣布:“以行程路线看似乎快驶出云南地界抵达四川边境了,但具体是哪里不好确定。”
这个讯息大大出乎意料之外,从始至终无论是祝可还是谢泽都一再想将我带来云南,而且谢泽的外婆家应该也是在云南,怎么会要开出云南去四川呢?
这时我们的车子不能离得太近,大概停在了离悍马车三公里以外。因为地处偏僻,哪怕我们把面包车改头换面了,有那么一辆车尾随在后也一定会被他们留意到。所以目前悍马车边是什么状况,我们也无从得知。秦舟最先沉不住气,手指敲了敲方向盘道:“要不我过去探一探,看看那边什么情况?”
古羲沉眸想了下,就点头道:“嗯,自己留心一点。”
无论是云南境内还是四川蜀地都多山,有山就有树,秦舟要暗中潜伏过去也是不容易被发现的。大约十五分钟后,古羲的手机就收到了电话。由于我一直都将注意力放在他身上,所以看到他接起后立即眉宇一簇,等他放下手机时眸光变深:“我们下车。”
当看到他从后备箱里拿出两个黑色双肩包时,我忍不住问:“是秦舟那边发现什么了吗?”他简明扼要地回答:“车上没人了。”
蓦的一愣,没人了?意思是他们到目的地了?就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