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佑还没开始说，顾十堰似乎就预见到这孩子比较天然呆，主动提示到：“你说重点就行。”
阿佑：“重点就是……就是……”
重点是什么来着？
阿佑懵逼了半天，他虽然脑子不好使，但又不是傻，岳蓝杉说的话，肯定都是为自己好，不能就这么出卖他。
但是他又不知道该怎么办说，毕竟一边是自己尊敬的领导一边是自己亲爱的发小，不能把他们的关系搞坏掉。
怎么办？
他整整琢磨了五分钟，最后说：“岳总问你厉不厉害。”
岳蓝杉：“！！！！”
陈文俊的手机掉地上了，半天捡不起来。
就算是顾十堰这种心思深沉的人，听了这句话也是半天没反应过来，扶了扶鼻梁上的眼镜，干咳一声：“先走了。”
岳蓝杉捂着脸心想，你说哪句不好说那句！我跟你说了十几分钟，你就记住这一句吗？
阿佑很紧张：“我，我说错什么了吗？”
“你说的很好，下次别说了。”岳蓝杉扶额，“赶紧追你发小去吧。”
阿佑犹犹豫豫：“我是来探病的……我就这么走了？”
“我散步呢，探啥病，哦对。”
岳蓝杉抬起脚丫子给阿佑看自己的假名牌拖鞋：“来，夸我。”
阿佑说：“这拖鞋真大。”
“看牌子。”
“这牌子真大。”
“这是名牌！”
“这名牌……真大？”
岳蓝杉说：“说的真好，你走吧。”
阿佑捂着嘴一边走一边回头，心想自己又说错什么话了吗？
一路走到顾十堰的值班室，轻轻敲了敲门，顾十堰看他一个人来了，就示意他进来，打开冰箱：“喝什么？”
“不喝了，我等下就走了，公司安排了培训呢。”
“这么久不见，就和我待这么一会儿？”顾十堰笑了笑，从冰箱拿出一瓶椰子汁递给阿佑。
阿佑哇了一声，接了过来，捧在手里却没有喝：“经纪人让我控制热量摄入。”
“椰子汁热量不高，放心喝。”
阿佑这才开开心心插上吸管喝了起来。
“你什么时候认识的岳总啊，我还想介绍你们认识呢。”
“认识有一阵子了，他和我不是很合得来，总骂我。”
“那肯定是你不好。”阿佑挺挺小胸脯，“岳总人可好了，从不轻易骂人。”
顾十堰没说话。
值班室里阳光很好，摆着一张单人床，洁白的被褥，书桌上一尘不染，空调在微微吹着冷气，洒满阳光的窗台上一盆洁白的茉莉开得肆意。
阿佑眯着眼一脸舒适感：“你还是这样的习惯。”
以前顾十堰的家都这么干干净净的。
顾十堰本来双手插兜站在窗边看着外面，听到阿佑说话就转过头来笑：“习惯了。”
不经意的，他突然提了一句：“你现在，有金主吗？”
阿佑捧着椰子汁半天，嘀咕了一句：“没有。”
“真的？”
阿佑哭丧着脸：“他们看不上我，他们都喜欢岳总还有小少爷那种类型。”
顾十堰：“……你这算是因笨得福吗？”
但是嘴角却挑起了一丝若有若无的微笑。
“你很尊敬岳总？”
阿佑点头，有些惆怅地说：“我当初在KtV虽然陪人，但是带孩子比较多，后来有前辈教我说，勤脱衣服，然后我有一次见人就脱外套，然后被人拿去擦醉酒后的呕吐物了。”
“只有岳总，第一次见到我，也没灌我酒，也没让我带孩子，就让我多吃水果，说果盘贵，他真的好棒。”
这故事实在是有点悲伤又带着好笑，饶是一贯温和不怎么表现态度的他，也忍不住笑了。
阿佑说：“我知道我自己脑子什么样，所以我就老老实实做绿叶，能养活自己就好。”
顾十堰没说话，过了一会儿，他说：“你出去一下，你等我，等下一起吃饭。”
“不去了，我晚上不吃饭了，经纪人说给我准备了黄瓜沙拉。”
“哦。”顾十堰微微垂眸，“那你等我一下，我送你出去。”
“诶，我自己出去就好，你忙你的。”
“这么久没见，就和我待了这么一会儿，主要还是为了看你们岳总，我们之前感情原来也就这样。”
“你别这么说，那好吧，我等你。”
“这才对。”
顾十堰临走前刚刚打开了自己的手提电脑，但是并没有关上，阿佑觉得看别人电脑也不好，眼睛一直看着其他地方。
但顾十堰还打电话来：“阿佑，你帮我找个文件，你看我电脑里d盘的文件。”
阿佑只得过去操作了几下，还没看到顾十堰说的文件，就看到了一张岳蓝杉的照片。
阿佑：“！！！！！”
电话那边的顾十堰浑然不觉：“怎么不说话了？”
“你，你，你怎么有岳总的照片？”
顾十堰啊了一声，说：“你发现了？”
但声音其实听起来毫不意外，反而带了点笑意：“怎么办呢？这照片，我还准备发给他，看看他害怕不害怕呢。”
阿佑声音都哆嗦了：“你，你别，你为什么要这么对岳总！”
顺手给删除了。
顾十堰说：“你删了是吧，其实我还有备份。”
“你怎么这样！怪不得岳总说——”
“他说什么？”
“他什么都没说！”阿佑硬挺着让自己说出了凶巴巴的语气，“是我自己觉得的，你现在变坏了！你，你学坏了！”
“说得对，”顾十堰的声音很愉快，“那咱们吃饭去吧。”
阿佑想拒绝，但是最后还是没有敢。
气鼓鼓地挂掉了电话，心想怪不得岳总骂他，真不是个好人！
两人碰面之后，一起去了餐厅，阿佑一路上一直低着头不说话，都坐在桌边了，还是不说话。
顾十堰拿着菜单，手指轻轻点着桌面：“你不说话，我就随便点了。”
阿佑抿了抿嘴，眼神里是愤怒，就是不说话。
顾十堰笑了：“你不说话，我把照片发出去了。”
阿佑说：“你不是个好人。”
“哦，那你天天晚上去我家睡的时候，就觉得我是个好人？”
阿佑憋着嘴不说话，眼圈微微红了。
顾十堰说：“哭什么，我不发。”
说着伸手去帮他擦眼泪，阿佑一把甩开他的手：“你别碰，不让你擦。”
气鼓鼓地吃完饭，阿佑就要回公司，刚刚走到停车场时，却被顾十堰一把按在车边，整个人禁锢起来，凑到他耳边轻声问：“和人接过吻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