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周啊，你好像知道什么啊？”岳蓝杉眯着眼睛，托着下巴，“你让我很怀疑啊，你到底是哪头的人啊？你别回答你是正义的使者啊，我会抽你的。”
周默然叹了口气：“我是啥啊我，我啥也不是，一个为别人活的人，没人替我着想，所以我才羡慕你们俩。”
“你羡慕我们俩？你不如羡慕乔霍，我是一点特权都没享受着啊。”
原主光顾着憋屈了，有啥好羡慕的，啥也不是！
周默然又问：“你真的不想和霍总在一起了？”
“就没在一起过，以后也不在一起。”
“那就算了，反正你到哪里都能找到很好的归宿，你是那种天生就耀眼不自知的人。”
这么简单就放弃了？不应该啊，你应该蹦跶到整个文结束啊。
“你要不要先说说看为什么放弃乔霍可惜？怎么，他曾经为我做过什么事，我不知道吗？”
“倒也没有。”
“那我有什么地方误会了他？他和宁清不是真的，是炒作？”
“那也不是，要是炒作我怼他干啥，我现在看见他就管不住嘴，不把他说哭我都吃不下饭。”
“……所以哪里可惜了？”
“你先说说你人生最大的梦想是什么？”
“最大的梦想啊……”岳蓝杉说，“和家人一起环游世界。”
“哦，家人啊？你哪来的家人？”
“以后我娶了媳妇儿，媳妇儿的家人就是我的家人，我们一起开开心心让你开着房车，游遍大江南北。”
周默然：……
“不花一分钱。”
周默然拍案而起：“怎么着，你们全家旅游我还得给你们贴油钱呗！！我还得是免费司机？”
岳蓝杉：“那要不然你别去了。”
“凭啥不让老娘去！老娘要在世界各个角落自拍！”
*
两人没再聊乔霍这个话题，周默然倒是聊了习洋几句：“感觉小少爷还是太小了，你要不要再考虑看看。”
这真是个大问题，岳蓝杉这眼瞅着24岁生日就到了，这小少爷还在上大学呢，今年刚18，这差的有点多。
岳蓝杉目瞪口呆看着周默然。
什么情况，书里的助攻，不助攻了？还帮我来分析哪个男人合适了？剧情走向有点不太对啊。
难道，剧情其实是可以被改变的？
岳蓝杉跃跃欲试，结果当天晚上就收到了乔霍的信息：“来别墅照顾我，欠条全部还给你。”
岳蓝杉：“呸。”
他就不能太指望作者的良心！就算配角有可能挣脱，也不能说明主角可以挣脱！
既然非要去，那就大家一起都去吧。
当即组织了《城市废柴》的所有人：“走，去别墅看霍总去。”
大巴车都坐不下，小轿车更别说了，岳蓝杉索性组织了一下：“咱们先上前头的公交车，到了地铁站倒地铁，坐到终点站之后大家扫单车前进。”
周默然：…………
他很想说点什么，但是基本上所有的人都举手迎合，跑去公交站牌排队去了。
一群人浩浩荡荡坐了40分钟的公交车，进了地铁站，一群人坐满了一节车厢，岳蓝杉站在大家中间：“都把手机拿出来啊，提前找找哪里的单车多，别到时候出站了单车不够用啊，凡事都要提前规划，懂了吗孩子们？”
“听懂的掌声！”
众人疯狂地鼓起掌来。
有新上来的乘客一进来就吓得够呛，转身跑别的车厢去了，还跟身边的人叨叨：“这传销房子都不租了，改地铁站里讲课了啊？真是零成本啊。”
周默然默默地想要离开这个车厢，结果被旁边的一个学生拽住：“姐姐，你得有点团队意识。”
周默然捂着脸坐下，不想让别人看到自己的脸。
而宁清跟刚刚出院的罗阮更是不想抬起头来，蹲在人堆里像只鹌鹑。
岳蓝杉还点他们发言：“宁先生，罗先生，你们觉得怎么样？”
二人：“……不怎么样！”
“如果你们不想集体活动，可以自己打车去哈。”
宁清：“行。”
罗阮：“不行。”
两人异口同声地意见相左，然后宁清对罗阮怒目而视，接下来一路上，罗阮一直在小心翼翼地赔小心，而宁清拉着脸不说话。
岳蓝杉心想挺好，就吵架这事，就消灭在你俩中间就行了，不用对外扩散。
一群人乌央乌央杀去了乔霍的别墅。
*
为了迎接岳蓝杉的到来，乔霍不顾小孙的反对办了出院手续，在别墅里忙东忙西。
保姆阿姨十分局促地看着乔霍笨拙地用菜刀切着菜，几次上来说：“霍总，还是我来吧。”
乔霍摆摆手，示意阿姨离开，转头看向他花高价请来的厨师：“是这样吗？”
厨师点头，并指导他把锅烧热，切点葱花炝锅。
乔霍头上沁出了一层汗，却还是一丝不苟地按厨师的指挥闷头照做。
保姆阿姨看着乔霍手上七八个创可贴，摇头叹气。
“岳总看到你受伤，肯定会生气的，霍总，不擅长做饭就不做了吧。”
乔霍手滞了滞。
真的会吗？
他持怀疑态度。
这么一分神，锋利的刀刃又切到了手指上，鲜血涌了出来。
“哎呀，你看看！”
乔霍没说话，默默地冲洗了伤口，缠上一个创可贴继续奋战。
他确实不会做饭。
在学校时吃食堂，后来毕业了，搬出来了，岳蓝杉就开始把做饭的活接过来了。
刚开始就是煎糊了的鸡蛋，半生不熟的炒土豆丝，要么清汤寡水要么蒸成米饭的粥，再不然就是把糖放成盐的饺子，煮得半生不熟，两人咬牙吃完，然后集体拉肚子。
乔霍记得当时就因为这个，他把厕所让给了岳蓝杉，自己去外头的公共卫生间蹲了大半宿，听到一对同性小情侣在里头腻腻歪歪。
刚开始还听得挺带劲儿，结果腻歪了一会儿，他们开始谈价格了，然后因为价格谈不拢打起来了，最后门外还传来了警笛声，乱哄哄的全带走了。
乔霍：……
腿都蹲麻了都没敢出去。
回去之后，他给岳蓝杉讲这个故事，两个人笑得直在床上打滚，后来快睡着的时候，岳蓝杉小心翼翼地看着乔霍说：“你觉得，两个男孩子谈恋爱，是好事吗？”
乔霍说：“挺好的。”
那天岳蓝杉很开心，晚上睡觉做梦滚来滚去，还笑出声来了。
乔霍在旁边给他盖了一晚上的被子，困得要命，索性用被子把他缠成了一个卷。
乔霍一时之间陷入了回忆里，又给自己的手来了一刀子，旁边的厨师很习惯地递给了他一个创可贴，从惊吓到诧异到习惯到波澜不惊，全因为乔霍今天快把自己左手切成滚刀块了。
乔霍忙活了四五个小时，因为肋骨疼，脸色苍白，冷汗把后背都汗湿了，终于做出了一桌像样的饭菜。
小孙满脸担心：“肋骨没事吧？医生说了要静养。”
“静不下来。”乔霍看了看手表，“岳蓝杉几点到？”
“刚才说到路口了，马上就到。”
乔霍也不管肋骨疼不疼了，打开衣柜就开始换衣服。
绿色的，太浮夸。
蓝色的，太老成。
红色的，太花俏。
黑色的，谁死了？
片刻之后，衣柜的衣服全都乱七八糟躺在了床上，而乔霍脸色苍白地拎着一套浅咖色的西装问小孙：“这颜色，显白吗？”
小孙：……不用再白了，您的脸色已经死白死白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