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令元锲而不舍,捞回她的腰。
不及他再动手动脚,车门被从外面敲了敲。
“老大……”赵十三的声音明显是硬着头皮的。
“说。”傅令元很是不痛快。
这回传进来的是褚翘的声音:“我。”
阮舒当即用手肘顶开傅令元。
傅令元脸色阴沉,只能松手。
待整理清楚,阮舒将医护车的门打开。
褚翘双手抱臂等在外面,瞟了眼阮舒嘴唇上没掉的口红。望向傅令元:“你们夫妻俩这是要把医护车当酒店?”
傅令元一副玩世不恭的表情,接她的话:“这里的设施可完全比不上酒店。”
阮舒并没有觉得不好意思。毕竟她和傅令元确实没做太过分的事情,扭头瞥见他的点滴即将到头。她连忙起身帮他把针头拔掉。
傅令元兀自从一旁拿了棉花棒,捂在小口子上。
两人的动作无意间流露出默契和熟稔。给人一种十分舒服和谐感。褚翘就那么站在那儿,静静地看着他们。
“你找我们做什么?”傅令元将沾了血迹的棉花棒丢进垃圾桶。
褚翘跨上医护车里。将手机朝他面前一递:“还你。”
傅令元微微眯起眼,动作间毫不迟疑地接过:“怎么在你这儿?”
“会展中心一楼的展厅捡到的。”
“是么?”傅令元将手机从透明密封袋里取出,晃了晃,“谢谢。”
“你的手机为什么会落在展厅里?”褚翘问,言语间略携一丝不明意味。
“这算什么问题?”傅令元皱眉,表示对此的不解,继而解释,“应该是我随着疏散的人群一起出来的时候。不小心从口袋里掉出去了。”
褚翘盯着他,沉默数秒。
傅令元没有察觉似的。兀自检查着自己手机的受损程度。
敛瞳,褚翘转而看向在收点滴瓶的阮舒:“阮小姐,接下来有空吗?麻烦随我的同事去趟警局,做犯罪嫌疑人的模拟画像。”
“她不去了。”傅令元直接帮阮舒回绝。
“为什么?”褚翘英气的眉头一拧,“之前不是答应得好好的,怎么说不去就不去了?”
“你这是在强迫她?”又是傅令元帮阮舒将话头挑过来,他的眸色微冷,“她已经给你们提供了犯罪嫌疑人的线索。这不是普通的小偷。而是会制造炸弹的恐怖分子,她提供线索其实等于在给自己招惹危险。而你们警方好像并没有那个打算也没有那个能力保障她的安全。”
阮舒倒从来没想过还有这么一层----她会被西服男报复?
“我们什么时候没有打算保护阮小姐的安全?”他的话里又是满满的对警察的质疑和嘲讽,褚翘没有对他发火,自认为肚量已经十分大了。
想起一堆的警察没有把阮舒看好竟是让她有机会重新返回宴会厅内,傅令元的表情便越发凛冽,不作答。只最后撂话:“我们一会儿就要回海城了。没有时间。反正她不会去给你们做模拟画像。”
“你们江城警队刑侦能力优秀,就算没有她提供的线索,也肯定能尽快破案。”
阮舒:“……”他这最后一句话,嘲讽之意敢再浓一些么?
“傅老三你别继续过分下去了。”褚翘沉着气,“这要换作在其他警察面前,你的话是在藐视警察。”
傅令元斜勾一下唇:“我本来就在藐视警察。”
阮舒:“……”
褚翘耸肩又摆手:“OK。在嘴皮子上我本来就斗不过你。”
话落,她看向阮舒。抱着希望,问她确认:“阮小姐。你真的不愿意给我们做犯罪嫌疑人的模拟画像?你是唯一一个对犯罪嫌疑人有印象的人,模拟画像对我们很重要。这次的事件你也看见了。造成多么大的心理恐慌。你也希望我们警察能尽快破案吧?”
“抱歉,褚警官,我没有办法帮到你。”阮舒微抿唇,略一顿,紧接着道,“其实我只见了他几秒钟而已。对他的样貌没有记得特别清楚。就算让我去做模拟画像,怕是也并不准确。”
褚翘默了默。最终没有勉强:“我明白了,阮小姐。”
尔后她记起什么:“你失踪前说在马路对面又看到那个人,能否再多告知一点情况?”
“可以。”阮舒点头。
旋即瞟了瞟傅令元,才发现他的眉头折起,显然是不满意她的决定,不过并未出声阻止。
阮舒随褚翘下了医护车。
傅令元将赵十三唤上来。
赵十三紧张得同手同脚,未及他开口,便先谢罪:“对不起老大,我不知道原来你和阮姐在----”
傅令元冷飕飕的一记眼风过来:“我问你这个了么?”
赵十三愈发冷汗涔涔,毕恭毕敬地垂头:“请老大指示。”
傅令元这才询问:“你怎么来这里?不是让你负责盯住黄金荣的行踪?”
闻言。赵十三暗松一口气,回答道:“我打电话给老大你,阮姐接的,让我过来会展中心。”提及此他异常自责,“我应该留在老大身边的。”
“留我身边做什么?当电灯泡?”傅令元闲闲反问。
赵十三又懵了----怎么电灯泡了……?
傅令元将他的神色看得分明,稍显无奈,也不欲给他解答,挥挥手,吩咐道:“去给我买身新衣服。速度点。还有,给机长打个电话,让他做好准备,一会儿这边的事情结束,我们直接飞回海城。”
“好,老大。”赵十三应承着正准备退下,又被傅令元叫住,“你给我打电话原本是要汇报什么事情?”
经提醒,赵十三才记起来告知:“黄金荣现在也在会展中心。他和我差不多时间来的。”
“赵十三!”傅令元霍然起身。
赵十三被叫得一个激灵。
傅令元表情黑沉,来不及斥责他,兀自飞快地下了医护车。
独留赵十三又是一脸懵,只知自己今天好像接二连三犯错误,但闹不懂具体错在哪儿。
……
关于西服男的讯息,阮舒尽可能把记得的细节全部都重新回忆了一遍,褚翘也问不出再多的东西了,最后又向她确认,是否真的不愿意去做模拟画像。
阮舒笑着婉拒。
一名警员在这时过来向褚翘汇报道:“褚警官,警戒线外有个男人,自称自己的亲属今天也在会展中心,想确认是否安好,纠缠着要进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