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舒唇角微弯:“三哥不喜欢我对你热情”
“喜欢,当然喜欢。..”傅令元斜斜勾唇,吻上她,“可我更喜欢我们独处的时候,你对我热情。”
察觉她又想推他,他率先抓住她的两只手。
他身体紧紧地贴近她,让她清晰地感受到他,哑声道:“你例假也走了,伤也好了。再要我继续吃素,会不会太过分了早知道不带你去射击场,当时应该留你在房间里,延续你的热情多好。”
“我没有要三哥继续吃素。”阮舒垂了垂眼皮。她只是拿不准自己在不吃药的情况下,能否顺利和他做成。
而傅令元在她这句其实算作同意的话出口之后,便动作麻利地开始脱衣服。
见状,阮舒心里头有点不舒服:“三哥和我在一起时,除了上、床,就没有其他可想的”
“我给你的是这样的印象”傅令元折眉,“那看来是我让你感受到的话,傅令元禁不住挑眉。
他刚洗完澡,原本的体温加上热水澡氤氲出的热气,愈加暖和。
和她身上药物作用不一样的那种,容易令人生出眷恋的暖和。
阮舒靠在他的胸膛上,一只手臂扶在他坚劲有力的后腰上,另外一只手尚擎着酒杯,悠悠地晃动杯子里剩余的些许红酒。
两人就这么安安静静地搂在一起站着。
少顷,阮舒率先打破沉默:“三哥喜欢过饶娆吧”
傅令元拧眉,掐了掐她的腰:“老实说,你是不是真的在吃醋”
“如果我说我在吃醋,三哥就会回答”阮舒笑了笑,“那好,我在吃醋。”
傅令元眯眸,勾起她的下巴,仔细打量她,目光如炬:“傅太太今天似乎很不一样。”
“三哥是在故意转移话题”阮舒凤眸微弯。
傅令元抿直唇线,眸底有寒光稍纵即逝:“我说过,无关紧要的人,不要再提。”
“无关紧要的人是么”阮舒手攀上他的肩,红唇轻启,“那我呢三哥喜欢我么”
傅令元闻言一怔。
她的额头有一层薄薄的汗水,鼻尖亦有细细的汗珠,贴得近,能闻到她身上淡淡的橙花香气。
室内映出的柔和灯光打在她的眼瞳里,泛着粼粼波光,澄澈而清透。
他深深凝注她:“傅太太还是不相信我之前的话”
阮舒一眼不眨地与他对视,浅浅地笑:“我想听三哥认认真真地告诉我一次。”
傅令元又一愣,转瞬眉眼飞扬,手指拨了拨她的头发,低头轻啄她唇上留有的红酒香:“嗯,十多年前,见你的第一眼,我就在想,这是我的女人。”
和以往每一次对她表露心迹时一样,他的表情十分认真,他的瞳眸十分深情。阮舒感觉自己又陷进他的认真和深情里去了。
可这一回,她并不太想马上就出来。
她面上娉婷婉顺地绽着笑容,身体里已经没法控制自己心脏的疯跳和呼吸的错乱。
阮舒放下酒杯,两只手都缠上他的颈子,稍仰脸,轻轻说:“三哥,什么男人被女人掏空了身体,于她而言,她仿若被掏空的那一个。
不能再吃了吧。
阮舒靠在副驾驶座里睡,迷迷糊糊地记起,似乎某一瞬间,她觉得自己要猝死了。
半路,傅令元靠边停:“等我一会儿,我下去买点东西。”
阮舒没有回应他,睡得正熟。
傅令元将黏在她嘴唇上的头发捋开别到耳朵后,又稍微扶正她的脑袋,锁了车门下车,走进药店,从兜里取出纸巾包着的药丸,递给店员:“帮我找找这个。”
阮舒睁眼,是因为车内有手机震动的响声不停歇。
她这才发现驾驶座是空的,傅令元不知上哪儿去。
不是她的手机在响。
阮舒循声找去,从仪表台下的一个很小的置物格里翻出声响的来源。却并非她所见过的傅令元的手机,而是一款老旧的诺基亚,市面上早就见不到的了。
她拿出来的时候,来电已经停止了。而对方并没有再打过来。
阮舒瞥一眼屏幕。
连来电提醒的功能都没有。
不过手机界面是锁住的。
蹙蹙眉,阮舒将手机塞回去。
车窗在这时被人敲响,“咚咚咚”的。
扭头,正见车窗外隔着傅清梨的脸,冲她笑。
阮舒摁了车窗锁,降下车窗。
“三嫂~”看得出傅清梨似乎很开心,“好久没见你了~你和三哥还好么”她的目光扫向空荡荡的驾驶座,“就你一个人三哥呢”
未及阮舒回应,傅清梨便站直身体,望向另一边,打着招呼:“三哥~”
阮舒偏头。
傅令元并未搭理傅清梨,径直打开驾驶座的车门坐进来,将一份三明治和一瓶热牛奶塞进阮舒的手里:“你从昨晚到现在都还没吃过东西。先垫垫胃。”
车后座在这时传出开门又关门的声音,却是傅清梨兀自上了车。
傅令元当即沉了脸:“下去。”
傅清梨自后座抱了抱阮舒的肩:“我是来找三嫂说话的,又不是来找你。”
说着,她往前凑过来:“三嫂,我刚刚看你怎么好像倦容满面的是工作太忙了操劳过度么还是哪儿不舒服生病了啊”
阮舒哪里能实话实说,淡淡弯唇:“我没事。”
“哪里没事你的声音听起来都有气无力的。”傅清梨口吻愈发关怀,有意无意地瞥一眼傅令元,颇为指责。“怎么都没有把你照顾好
“我再说一次,下车。否则我投诉你。”傅令元眉梢抬半分,睨傅清梨身上的交警制服,嗤笑,“这么快被从扫黄组赶出来到交警大队了”
傅清梨闻言气呼呼,把罚单往傅令元脸上一丢:“这里不能停车本来想放过你的,现在觉得我应该秉公处理”
当然,罚单太轻,并未砸中傅令元的脸,半空中就飘落了,恰好飘至阮舒的脚边,阮舒弯身便去捡,原本披在脖子上的头发垂落。露出她的脖子。
忽听傅清梨“哎呀”一声惊呼,伸过手来撩开阮舒的衣领,怒气冲冲地质问傅令元:“哥你居然家暴”
傅令元:“”
阮舒:“”
她连忙捋开傅清梨的手:“不是,你误会了。”
因为方才惊鸿一瞥,并未太仔细,只扫见阮舒身上有伤,话不过大脑就直接出口了。此时傅清梨已看清楚,分明是吻痕。
她顿时尴尬。既尴尬又羞臊,觉得脸上面子挂不住,硬着脖子继续不满傅令元,咕哝:“那那三哥你别太过分。轻点不行么把三嫂都折磨成什么样了难怪气色不好”
傅令元:“”
阮舒:“”
傅令元掀眼皮子睨傅清梨:“罚单也给完了,还不下车交警现在闲到要来管别人家夫妻间的床笫之事”
傅清梨估计也是臊得不行了,立即推开车门。临末了偏偏还要对阮舒补一句:“三嫂,你不能尽被三哥压着,你也要压三哥”
阮舒:“”
她揣摩着傅清梨的意思其实应该是指家中地位的强势与弱势,可措辞怎么就那么
傅清梨下了车,没两秒又重新打开车门,冲傅令元道:“妈很念叨你,你这个不孝子,哼”
说完重重甩上车门。
傅令元立马“啪嗒”一声将车门重新锁住。
他的手按在方向盘上,侧目看阮舒,似笑非笑:“我应该给清梨瞅瞅,你把我的背都要抓烂了。”
“”阮舒只当作没听见他的调侃,低垂眼帘拧牛奶瓶,问,“你要不要回家看看伯母”
“没必要。”傅令元的声音骤然平稳淡漠,连带着车内的气氛都无心间添了似有若无地压抑。
见她拧了好几下都没拧开,像是根本使不上劲儿。他从她手里拿过瓶子,一秒钟拧开,递回去给她的时候不忘提醒:“别空腹喝。”
顿了顿,他似乎还是不放心,又将三明治拿过来,将外面的包装纸拆开,才塞回去给她。
阮舒有点无语:“我不至于连纸都撕不动。”
傅令元眸底沉沉,手指缓缓抚上她的下巴:“每次都把自己搞得跟打完一场大战似的。勿怪清梨都以为我在床上把你往死里虐。”
这话俨然意味颇深,且携着嘲弄。
阮舒眉心一跳。
傅令元已松开手转开脸,视线轻扫而过,倏然停留在那个小置物格上,眯眸:“你动过”
口吻有点辨不出喜怒。
但对比往日他同她说话的语气,阮舒判定偏向于不悦。抿抿唇,她淡淡解释:“里面的电话响过。只是拿出来了一下,没接,又放回去。”
最后她特意补一句:“我不知道它是不能看的。抱歉。”
傅令元稍抬眉梢,轻笑:“我没有怪你的意思。”
阮舒微微一笑,低垂眼帘,咬了一小口三明治,再喝了一小口牛奶。
没胃口。
稍微包好三明治,拧回牛奶瓶盖。放回塑料袋里,搁一旁。
人往椅背靠上,望向她自己这边的方向,闭上眼睛。
傅令元瞍她一眼,抿唇无话,重新启动车子。
待阮舒再睁眼,他们已经回到绿水豪庭。她躺在床上,傅令元在帮她换睡衣。
这是一个体贴周到的丈夫。
阮舒迷迷糊糊如是想,自顾自睡,任由他摆弄。
最后感觉他摸了摸她的额头:“我买了粥。要是饿,自己爬起来热一热。我出去一趟,很快回来。”
“嗯”阮舒翻过身。
傅令元站在床边看了她有一会儿,感觉她的呼吸恢复平缓,他重新出门。
坐回车上,他并不着急马上开车,伸手打开小置物格,将手机拿出来,摁了密码进去手机,扫一眼那通没有来电显示的未接电话,并没有做什么,重新锁屏,然后放进衣兜里。
顺手将一盒药掏了出来。
眸光沉沉地盯它一会儿,他塞回去,发动车子,开往中医药馆。
夜色渐深,黄桑没见格格回正屋,便知是傅令元还赖着没走。
走去院子,果然见他又把那张本被她锁在躺在杂物房的摇椅搬出来,躺在上面,闭着眼睛。看似睡着了,可眉峰紧锁,俨然一副沉思的模样。
一摇一晃间,摇椅“吱呀吱呀”的,好像上回经她一踢,动静就愈发大声了。
黄桑行至他面前,摘掉他嘴里的烟,居高临下地睨他:“再抽下去要肺癌了。你肺癌没关系,但别污染我这儿的空气质量。”
傅令元睁开眼,面无表情的,从摇椅里坐起来,将药盒递给她:“你帮我看看这个。”
黄桑接过,只瞅了一眼,掀眼皮子轻笑:“谁吃不会是你不行吧”
傅令元没回答,斟酌片刻,问起:“我上回不是带我老婆上你这儿让你瞧过,你真没瞧出她有什么病”
“她的身体状况我不是跟你说过了已经。干嘛不相信我的诊断”黄桑不悦,很快反应过来什么,盯了眼手里的药,“这药她吃的”
傅令元紧抿着唇,默认。
“她怎么了你之前是不是说她身上有疑难杂症要问我话没讲完吧。”
傅令元起身,在院子里踱步两圈,凝眉道:“她说她有厌性症。”
“厌性症”黄桑皱眉。
“嗯。”傅令元点头,“就是字面上的意思。会反感,会恶心,会身体僵硬。不让我碰她。前段时间磨合得还不错,不会再像过去无论我怎么吻她她都没感觉。据观察来讲,很难有性、冲动,需要刺激,需要兴奋,需要感觉。”
“最近和她做了几次,我以为她已经好了,可是”
“可是发现她其实背着你偷偷吃药了。”黄桑接口,替他把话讲完,旋即问,“然后呢你该不会是要我帮你治你老婆吧”
傅令元眉目沉肃:“你知道,她为什么会这样”
“我怎么知道”黄桑哧声,把药丢回去给他:“我说过我不是心理医生。无论是你心理有病,还是她心理有病,我都无能为力。”
“她有在看心理医生。”
“那你就去问她的心理医生。”
傅令元没作回应。
“或者你自己问问她呗。”
傅令元依旧没作回应。
黄桑从中嗅出点味儿来,一语戳中:“你老婆不信任你。所以不愿意告诉你。”
随即她幸灾乐祸地取笑,“活该。你这种满腹算计的人,人家如果轻易信任你,就真是蠢。”
傅令元眸色不自觉深几分,像极了此刻的夜。
黄桑收了半分笑意,兀自去将摇椅往杂物房搬回,嘴里念叨着:“这种心理障碍,一般都和过去的经历密切相关。很多案例,比如病人曾经遭遇过性、侵,留下了极其深重的心理阴影。”
说到一半,她意识到不妥,顿住,扭回头看傅令元,补充:“刚刚说的是最常见的而已。还有另外许多情况。我建议你不要自己瞎琢磨,和你老婆好好谈一次,找到病根才能药到病除。”
“还有,”她提醒,“这药虽然不是那些乱七八糟的春、药,但也是没好处的,很伤身。建议你老婆别吃了。不能做就不能做,又怎样夫妻生活得靠性才能维持下去么肯定都是你们男人逼出来的,否则谁愿意白白受这样的委屈。”
傅令元背过身,神色晦暗不明。
阮舒是被饿醒的。
傅令元还没回来,房间里只有她一个人,留了盏床头灯。
加起来睡了一天了,也没睡回来多少的力气。这药的副作用,也着实越来越厉害。
努力了几次,从床上坐起来,又缓了一会儿气,她勉强下床。
傅令元说得没错,每次和他做完,她都像刚打完一场大战似的,萎靡好几天。
只为那一时的欢、愉。
嘲弄笑笑,阮舒开门出卧室,首先入耳的是科科滚轮轴的动静。
这一回,她总算生了好奇心,走去它的窝前瞅了两眼。
见到她,它没有缩起来,短小的四肢在轮轴上不紧不慢地划动,豆大的圆眼睛盯着她看。
丑。真丑。和第一眼见到时的感觉一样。
起身的瞬间,头有点晕。阮舒扶着墙缓了一会儿,视线恢复清晰后,走去厨房。
冰箱里果真有他所说的粥。
车上睡得太沉,她连他什么时候停车买的都不知道。
摁了微波炉,把塑料打包盒直接放进去加热。
等待的两分钟里,她在心里默默计算吃长效避、孕、药的时间,无意间摸到手腕上有东西,垂眸一看,才发现是那串玉髓子,不晓得什么时候重新戴上了。
耳畔传出“叮”的一声。阮舒晃回神,打开微波炉,伸手去端粥。
她以为塑料的材质应该不烫才对,可端出来后,没两秒,指尖传递上来的温度令她受不住。
手一松。
热乎乎地粥掉落在地,洒得到处都是。
阮舒面无表情地盯了片刻,往后靠上冰箱,捂住脸,内心深处升上来一股浓浓的挫败感。
把自己的生活弄成这样,她到底图什么呢
她前所未有地茫然。
门上传来开门的动响。
阮舒垂下手臂,盯着玄关的方向。
门打开,不出所料是傅令元,一身黑色,携着满满的夜的寒意。
发现她在厨房,他滞了滞身形,隔着距离,湛黑的眸子与她四目相对而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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