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部沿海某省。
葛晓琳回家过年。难得的是,最近两年没有回过家的大哥葛东豪竟然和妻子儿子一起回来了,这让葛晓琳诧异不已。
“哥,你今年怎么回事,吃错了药啊,怎么回来过年了?”女孩一副欠揍的样子说道。
果然,葛母当场就批了女儿一顿,“晓琳,有你这么做妹妹的吗?你哥回来过年是应当的,往年不回来不是事出有因,工作太忙了嘛!”
做母亲的肯定是心疼儿子更多一些,尤其是两年多没有见过的儿子。
“妈,我可也是你亲亲女儿,平时怎么没有对我这么好过?”葛晓琳可不依了,“爸,你看妈这么维护儿子,却这么说你的宝贝女儿!”
客厅中,一直在看报纸的中年男子扫了大家一眼,无奈的说道:“你们一个个像什么样子,小俊可还在这里呢,你们可不要教坏小孩子。”
说完,中年男子放下手中的报纸,抱起一边正东看看奶奶,西打望下姑姑,再瞄瞄老爸,津津有味吃瓜的小男孩,说道,“你们闲得无所事事,看看几点了,还不去做饭。小俊,来,爷爷带你上楼去玩,不理他们了。”
说着,就抱起小男孩“噔噔噔”的上楼了。
一边也在吃瓜的王慧妍对此也是无语,看到公公和儿子上楼了,连忙说道:“妈,我去厨房看看。”
说完,也不理客厅里的母子三人。
葛晓琳撇了撇嘴,也进了厨房,很快厨房里就传来姑嫂两人的嘀嘀咕咕声。
葛东豪向自己的母亲使了个眼色,“妈,你出来一下。”
'什么事这么神神秘秘的?'虽然狐疑,但葛母仍然跟在儿子身后,来到客厅外面的庭院。
“妈,你知不知道,晓琳有秘密!”葛东豪瞄了客厅一眼,压低声音,凑在母亲耳边说道。
“什么秘密?”葛母更加迷糊了。女儿还有什么秘密是她这个母亲不知道的?
“妈,我和慧妍发现晓琳可能恋爱了!”
“什么?”葛母差点尖叫起来,随即醒悟过来,一把捂住自己的嘴。
“妈,你不用这么大惊小怪好不好,貌似你们上大学那会与爸爸没有恋爱似的。”葛东豪怼了母亲一嘴。
“有你这么和妈说话的吗?更何况我们那个时候可与现在不一样,你爸也是老实本分的男孩子。”说到自己头上,葛母可就不依了,当即就辩解起来,“说说怎么回事?”
“妈,12月中旬正好周六,我和慧妍请晓琳吃饭,结果她说不空,要陪外地来的朋友,我就让她一起带来。结果,妈,你猜我看到了什么?”葛东豪神神秘秘的说道。
“什么?你快说呀,是不是要急死你妈呀。”葛母着急道。
“妈,今天可是过年,你可不能乱说不吉利的话。”葛东豪一点不着急,“晓琳带了一个男孩子过来!”
“真的?是什么个情况?”
“那个男孩子就是晓琳之前在诚县遭遇车祸的救命恩人……”葛东豪一五一十的将当时吃饭的经过讲述了一遍,同时也把自己和老婆的发现、分析给母亲说了一遍。
“这个死丫头,竟然背着我们悄悄的谈恋爱,等会儿饭桌上我可要好好的审问一番。”葛母咬牙切齿的说道。
“妈,我觉得为了不影响过年的气氛,可不可以晚饭后再问晓琳?”
看了儿子一眼,葛母点头同意,“好,吃饭过后我们一起审问!”
吃饭的时候,葛晓琳察觉老妈怎么老是在悄悄的注视着自己,可是当自己关注的时候,她却又装成若无其事的样子。
总之,气氛很怪异,就是葛父也是如此。
“东豪,要是知道你要回来,我就派人把你爷爷奶奶和外公外婆接过来一起过年了。”葛父决定打破沉默。
“爸,我和慧妍也是临时决定的。本来我是计划到欧洲出差的,后来想到两年没回家了,于是就取消了欧洲之行。”葛东豪看着父亲,感觉这次好像变了个人。
两年前回家过年,可是不欢而散的,父子俩大吵了一架,就是因为父亲反对自己经商,没有遵从他的意愿从政。
可是自己根本就不喜欢体制里的勾心斗角。
虽然说“商场如战场”,但他觉得,商场比官场还是要简单多了。
可能是父亲对自己绝望了吧,彻底的死了让自己从政的心思。
不过要是晓琳和那个诚县的小镇长结合在一起,倒是可以圆了父亲的梦,也算是有了接班人。
只是对方是诚县人,不知道父亲知道了意下如何?
福祸难料啊!
葛东豪不觉为自己妹妹饭后的结局默哀。
额,今天是除夕,不吉利,应该是“幸灾乐祸”。
“算了,既然你喜欢从商,那就好好经商吧。”葛父果然认命了,“只是经商就好好经商,千万不要打着我的牌子在外面乱来,否则我一定不会饶你。”
“爸,这个我可以作证。东豪做的确实是正经生意,他那些朋友甚至不知道他是您的儿子。”王慧妍插了一句。
“很好,我们家不缺吃不缺穿,挣那么多钱干什么。既然经商,就好好的做一个正直的商人吧。”
“好咧,爸。”葛东豪很高兴,看来这次回来是对的。
葛母看到父子两个和解,心里也很开心。
只是一转头看到正埋头干饭,一副乖乖女的小女儿,顿时心情就不好了。
饭后,葛父意欲上楼,被葛母叫住了,“老头子,等会儿,有点事儿你要在场听听。”
接着又叫住准备离开的女儿,“晓琳,你也站住,妈有事问你。”
接着,一家人坐在椅子上围成了一圈,将葛晓琳围在了中间,犹如三堂会审。
“怎么了,这是?妈,我想上楼看春晚,还要给老师同学打电话拜年呢。”女孩一脸茫然。
“坐好,我问你,你是不是恋爱了?”葛母将正欲站起来的女儿叫住,单刀直入的问道。
王慧妍看了老公一眼,葛东豪默默点头,要不是为了这个瓜,他今年春节才不会回来呢,没想到竟然还有意外收获,与父亲达成了谅解。
失之桑榆,收之东隅。
不对,自己又没有失去什么。
葛父也面露震惊之色。这一家子怎么了,不是这个,就是那个,感觉比自己管理一个省还难。
葛晓琳也惊讶的看了大哥大嫂一眼。
“妈,你听谁说的?我可没有恋爱哈!”女孩试图蒙混过关。
“那好,妈问你,那个诚县的谢成云是怎么回事?对,就是你之前在诚县遭遇车祸的那个救命恩人。”葛母再次单刀直入。
葛父更加震惊。诚县,救命恩人,感觉好熟悉又好复杂。
“妈,你是说成云哥,唔,谢成云啦。那个,那个,他就是我一个普通朋友。”这么叫惯了,竟然说漏嘴了。
葛母和葛父对视一眼。
还 ‘成云哥,当初我们恋爱时你就没有这么称呼过我’。葛母从葛父的眼中分明读出了羡慕嫉妒恨的意思。
“成云哥?究竟怎么回事,好好交代吧。今晚要是不说清楚,不要想睡觉!”葛母也是下了狠心。
女孩看来是躲不过去了,只好东拉西扯的避重就轻,最后说道:“妈,爸,你们可是在大学就恋爱上了,现在却不准我们大学谈恋爱,哥以前也是,现在我也是,你们分明就是'只准州官放火,不许百姓点灯'嘛!”
“我和你爸还不是为了你们好。现在这个社会多复杂,你哥和你大嫂现在多幸福。晓琳啦,你是女孩子,更是要学会自重自爱,可不能被那些男的花言巧语骗了,一失足就是千古恨啊。”葛母语重心长的说道。
“妈,爸,我向你们保证,大学本科毕业前绝不恋爱,好不好?”女孩举手发誓,随即又嘀咕道,“再说了,我都 21岁了,我有些同学都结婚生娃了,我还是个老姑娘,连谈恋爱的权力都被剥夺了,哼……”
葛父葛母看着女儿嘟起嘴,不禁莞尔。
三堂会审这才暂时告一段落。
谢成云并不知道,就在除夕当天晚上,他还在值班的时候,一个来自东部沿海某省的电话就打到了诚县某人的家里,内容只有一个,全面调查诚县县委书记杜平的前任秘书、现诚县久盛镇代理镇长谢成云的所有情况。
这对谢成云而言,是非祸福,谁能知道呢?
……
正月初六中午,王滔就驾车前来接谢成云前往县城。
正好姐姐、姐夫和小丫头也要返回渝州市。
于是吃过午饭之后,大家向父母告别。
这个春节,村里队里的很多老乡看到那么多当官的前来给谢成云他们家拜年,这才知道,这个队里的年轻人竟然已经担任了久盛镇的镇长。
之前不是说只是给县里某个领导做秘书吗?
秘书,就是伺候领导的小伙计,大家虽然羡慕,却没有当一回事。
可是现在得知是镇长了,那可就完全不一样了。
于是大家对谢成云和父母更加客气友好起来。
这些对谢成云当然没有丝毫影响。
只是在临离开家里之前,再三叮嘱父母,一定不能收别人上门送的钱财。
即使迫不得已,比如对方丢下信封等就跑,不管署名没署名,都要记下来,然后放好,待谢成云回来之后亲自处置。
至于不值钱的土特产之类,收了也就收了,不值几个钱。
再说了,现在他自己也不差这点东西。
离开老家前,姐姐给父母给了一千元,谢成云也给了一千元。虽然他知道两位老人舍不得花,而是大部分会存起来,他也没办法。
做父母的大多都是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