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青有些哭笑不得：“你干什么了，就要被人拐卖了。”
沈诺叹了一口气，扒拉了一下自己的头发：“没事，你怎么突然给我打电话了？”
夏青沉默了许久，最后道：“郑修杰，是你叫来的吗？”
要是没有今天那个电话，沈诺肯定会怔忪，但现在，她笑了一下：“夏夏，不是我。”
“秦斯雨？”
“嗯。”
夏青就沉默了。
“夏夏，你说好笑不好笑，”沈诺的笑容有些让人看不透的悲伤和无奈：“覆水难收，很简单的道理，可偏偏最聪明的人，却不懂。”
夏青也笑，看着窗外正午的太阳：“诺诺，有时候活得太通透会陷入绝望，所以聪明的人，难得糊涂。”
“不说这个了，”沈诺深呼吸了一口气，问：“阿姨如今情况怎么样了？”
“稳定下来了，不出意外，可以暂时出院。”
“那就好。”
“………”
两人聊了许久，夏青最后道：“诺诺，我只希望你好好的。”
沈诺怔了一下，随即道：“放心吧。”
希望如此。
夏青挂了电话，整个人显得有些沉默。
身后一暖，男人抱住了她，下巴抵在她的肩膀上。
“在干什么呢？”
夏青回头，对上男人那双潋滟无双的紫眸，伸手抚上。
“司翊陌，你会对不起我吗？”
司翊陌抓住她的手，目光微深：“为什么这么问？”
夏青却收回了手，轻轻推开他：“没什么，有感而发。”
司翊陌伸手揽住她纤细的腰身，将人困在怀里。
“说清楚，”他紫眸微眯：“谁跟你说了什么？”
夏青微微挑眉：“看来你还真做了对不起我的事？”
“没有。”
“那就好，”夏青缓缓勾唇：“我之前说过的话，现在也依然算数。如果你不再需要我，直接跟我说，我会主动离开，但你要是想左拥右抱，我敢保证，绝对会拉着你们一起下地狱。”
她可没有诺诺那么好的脾气，宁可我负天下人，也决不让天下人负我。
这是她一直奉行的原则。
无论是谁，都一样。
——
沈诺挂了电话之后，看了一眼熟悉又陌生的房间，起身下床。
楼下，郑修杰和秦斯雨听到脚步声，不约而同的停止了交谈，看向楼上。
张妈刚好做完饭，看到沈诺，眼里划过一抹惊喜。
“沈小姐，您醒了。”
这个称呼，沈诺很满意，却惹得两个男人注目。
郑修杰是一脸戏谑，秦斯雨是带着些微的不满。
张妈胆大，自动忽视了两道不友好的目光。
沈诺神色温柔，伸手抱住了张妈：“张妈，好久不见。”
张妈被抱得有些急促：“沈小姐，我刚做完饭，身上都是油烟味儿。”
“没事，”沈诺又重重抱了一下才松开：“张妈，你瘦了。”
张妈眨巴了下眼睛：“想您想的。”
沈诺忍不住噗嗤一声笑出了声。
吃过饭后，郑修杰离开，沈诺也打算走人，却被秦斯雨拦住了。
“在这儿住一晚，我明天早上送你回去。”
沈诺扭头看他：“我在这里住不习惯。”
秦斯雨脸色微微紧绷，她在这里住了三年，现在来跟他说，住不习惯，是想说什么？
他抿了抿唇：“就一晚，我今天躺在你床上输液，出了汗，你回去还得自己换床单被套。”
沈诺并不在意这些，但看他坚持的样子，顾及他的病却是因他而起，就没有再坚持。
“那我今晚睡客房。”
“不行！”他脱口而出。
沈诺面无表情：“为什么。”
秦斯雨苍白的脸色带着一抹偏执：“你说好让我待在你身边。”
让你待在身边，就是时时刻刻都得黏着她？这句话是这么理解的吗？
沈诺被气笑了：“那我上厕所的时候，你是不是也要跟着？”
秦斯雨面无表情：“你要是允许，也不是不可以。”
“变态！”
扔下这两个字，沈诺转身上楼，重重的脚步声足以证明她的火气之大。
秦斯雨轻轻吐出了一口气，喊来了张妈：“今晚把所有客房都关好，不许给她钥匙。”
顿了下，又道：“大门也锁好。”
张妈有些犹豫：“少爷，少夫人明天醒来，会不会生气啊？”
秦斯雨脸色淡淡：“我不关她，她也生气。”
张妈只好应下了。
秦斯雨转身上楼，幽幽留下了一句：“沈小姐喊得还顺口吗？”
张妈：“………”做人好难啊，做夹心饼干，更难。
今天的张妈，是心累的张妈。
秦斯雨来到主卧的时候，沈诺正在阳台上打电话，暖黄的灯光洒在她身上，却映得那张清丽精致的脸愈加冰冷。
他没去打扰，而是斜靠在阳台门前，静静的凝望着她。
一门之隔，沈诺回头看了他一眼，没在意，继续听着电话。
直到电话汇报结束，她嘱咐了那边一些事情，这才挂了电话。
拉开门，沈诺不咸不淡道：“没想到堂堂秦少也有偷听人打电话的爱好。”
秦斯雨勾唇：“门的隔音效果很好。”
“那改为偷看？”
秦斯雨低低笑了起来：“你开心就好。”
“想让我开心，不如让张妈把客房打开，或者把钥匙给我。”
很显然，沈诺很了解秦斯雨。
秦斯雨微微摇头：“那你今晚还是先不开心吧。”
沈诺：“…………”
无语了片刻，沈诺瞥了他一眼，径直进了房间。
她拉开衣柜，看到一柜子属于她尺码的衣服，顿了一下，随手拿出一身睡衣，进了浴室。
秦斯雨随手关上阳台的门，看到不知何时被她放倒的相框，顿了一下，将相框摆正，露出照片上笑得甜美的女人。
指腹摩挲过照片上女人的脸，秦斯雨目光微深，神色有些暗淡了下来。
这是她当年为数不多留下来的照片，也是那三年婚姻里，她最充满期待的一段时光。
最终，都被他一手毁了。
过往不可追，然而有些事，只有无数次的追忆，才能证明它真实存在过的痕迹。
沈诺出来时，男人已经洗完澡了，身上穿着一身白色的浴袍，头发还在往下滴着水，浴袍带子围着男人精瘦的腰身，露出了精壮的胸膛，一幅活色生香的画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