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忠知道自己做错事了,从地上捡起那钥匙,脸上陪着笑,分明就是脸部肌肉在抽筋。“宝爷,宝爷,我,我不是故意的。”
“你这是犯罪你知不知道?破坏文物罪!阿忠,我们报警好不好啊?谁带你的啊?出了这样的事情,谁带你,谁负责。”
听我这么一说,那边是张管事赶紧缩缩脖子就钻休息室里走了。
阿忠这些脸上就连抽搐都不抽了,一副快要哭出来的样子:“宝爷,别啊。这个,这个在我薪水里扣还不行吗?我师傅……呵呵……宝爷,这个,我真错了。我不是紧张你吗?我还以为你昨晚出事了呢。”
他说完,就蹲下身子准备收拾那陶俑残骸。我赶紧出声制止道:“别动。我来。”
我扒开了那陶俑的碎片,在里面看到了一个红线绑着的铃铛。应该是陶俑里密封的关系,红线还保持着它的红色。那铃铛应该是黄铜的,光泽也没变。看来这个是崭新的东西直接封在陶俑里做陪葬的。
我捏着那红线把铃铛拿了起来。阿忠赶紧低声提醒着:“宝爷,你没带手套,这样会损害古件的。”
我看了阿忠一眼,说道:“你哪只眼睛看到这个是古件了?它是我的私人财物。我爱怎么拿就怎么拿。我整个吃肚子里都行。”
阿忠僵在那,那不知道要说什么了。
任大爷从我身旁走过,随便说道:“这个铃铛上全是尸体的味道,你吃得下去就吃了吧。吃不下去,就上来!”
他朝着他二楼办公室走去,我看看阿忠,低声说道:“我又不喜欢吃了。来车钥匙。以后别一惊一乍的。”接过他手里的车钥匙,我正走向二楼呢,在楼梯口就看到了从休息室里走出来的万素。
今天的万素穿着一身华丽的旗袍,头发一丝不苟的挽起来,脸上的妆容很淡,但是也让她显得很亮眼。她轻声说道:“宝,跟我来,我说几句话。”
我的第一反应就是赶紧看向前面的任大爷。他不是不相信万素会勾引我的吗?现在就是活生生的证明了。不过可惜的,任大爷已经转到上面的楼梯去了,根本就看不到我们这里的好戏。
这才转回头,对万素说道:“万小姐有话就在这里说吧。”
她的脸色变了变:“你确定?”
“确定!大姐,别磨磨蹭蹭的跟个大妈一样了。”
她听到我的话,脸色一下就变得更难看了。不是我故意打击她这么大年纪了,还没有结婚,我就是要让她明白,她是老女人,她这老草就算长得漂亮点,我这小嫩牛也不稀罕。
她果然是被我激怒了,也不顾场合的大声说道:“好啊,那我就在这里说了。我昨天留在拍卖厅里的巧克力被人偷吃了。视屏都拍出来了,偷吃的那个就是你。你说你要怎么赔我?”
我就不相信,她叫我一边去就为了说这个。她这是故意要让我没面子才这么说的吧。不过可惜了,我的脸皮一向厚得跟城墙一样。我直接蹲在楼梯口那台阶上,就伸手扣着喉咙。
“你干什么?”她尖叫着,估计是以为我这是要故意吐给她看的。我抬头看着她,一脸的无辜模样:“我这不是在赔给你吗?‘吃了我的给我吐出来’,我现在就是吐出来给你啊。要是觉得吐出来的太难看,那我一会吃点泻药,拉出来赔给你吧。”
边说着我边站起身来,压低着声音说道:“万大姐,想找我合作呢,就给点诚意出来,不要一副想要控制我的样子。那样只会让你显得更像我妈那年纪的女人。”
我满意地看着她那已经绿掉的脸,朝着楼上跑去了。矫情的人,最怕的就是我这种犯贱的人。她既然想成为我们的伙伴,想要我跟她联手,却一点诚意也没有,一开始就对我进行色诱,什么意思啊?就想着这件事能以她为中心,我就是被她美色迷得听得指挥的傻瓜而已。
在我上楼的时候,我还能听到阿忠在那说着圆场的话呢。“万小姐,你别生气。宝爷就是这样的人。所有女人,他都叫大姐,大妈的。”
如果之前,我让阿忠去帮我一件他根本就不应该拿得出来的藏品的时候,他拿不出来,那我也许还会觉得,他今天做的这些事情,就是他自己心灵纯洁,真的担心我。而现在他的表现只是让我觉得,他原来也已经变得很圆滑世故了。
别问我为什么怀疑阿忠不直接开除了他。他当初帮我们处理大宅的那大石棺的事情,知道了任家太多的秘密,要是直接开除的话,对我们来说也是一种冒险的行为。
上到二楼,我直接冲进了任大爷的办公室里。他也就刚刚转到办公桌后面,还没坐稳呢。我就冲过去拉着他手臂:“喂喂喂,刚才看到没有,万素勾搭我,我说了你还不信。”
“我没看到,但是我都听到了。”
行,他的猫耳朵厉害。“你也太过分了,她毕竟是藏馆的首席拍卖师,你这么不给她面子,以后来藏馆自己小心点,别被整了。”
“她如果不是樊祖卿那边的人,那她孤军奋战,加上没有经验,她还会来找我们的。等她再来的时候,自然会给我们客气点。要是她就是樊祖卿那边抛出来的鱼饵的话,我估计,以她那高傲的性格,也不会再来第二次了。她的自尊心不允许她向我低头的。”
覃管事敲敲门,想要进来汇报今天的工作的,我反手就把那个铃铛藏了起来。等他说了一下事情离开之后,我拿着那铃铛,已经绕道了任千沧的身后,在后面扯着那红线,晃动着铃铛。
可是任千沧却一点感觉也没有。我又用力晃几下,他才说道:“你在我后面干嘛?”
“哦,你没听到铃铛声音啊?”
“没有。就是一股子尸体的味道。”
我从他身后绕了回来,坐在他对面的那张大椅子上,手里还在摆弄着那个铃铛。铃铛是铜的,从外表上看,也不能肉眼就确定它的成分,就能断出是那个年代的。红线的颜色偏暗,感觉是浸过狗血的。
铃铛里完全密封,就跟之前我得到的那个控制尸体的铃铛是一样的。当这个没有声音出来,就奇怪了。
任大爷看着我还在摆弄着那个铃铛,说道:“你不觉得奇怪吗?我们之前得到的关于这件事的物件,都属于战国时期的,但是这个却是包裹在元朝的陶俑里的。而且还那是一个很普通的陶俑。如果不是这么不凑巧的砸了的话,这里面有着的铃铛我们根本就不知道。”
“樊祖卿,他们是去盗了一个元朝的墓。说不定他们盗错了呢?资料信息错误吧。这种事情也不是什么少见的事。就上次我跟着你们下线那些人去盗墓,还弄个虚冢呢。”
“他们这么大规模的去,还找了考古的学生去,你觉得会是资料出错?”
我想了一会,才说道:“那就是,他们挖的不是他们祖宗的坟,而是某个风水先生的坟。只有风水先生的陪葬才会出现这种东西吧。而那风水先生呢,一生潜心研究这种铃铛控制尸体的方法。但是他研究不成功。他们家里人呢,就把他不成功的这些作品都包在陶俑里给他陪葬了。”我的话顿了一下,眼神暗了下去,“说不定有成功的,那成功的就在棺材里。被樊祖卿拿到了,他用那成功的铃铛来控制攻击你的尸体。那么,那个风水先生肯定不是他们家祖宗,说不定是万一的子孙,或者徒弟,或者什么旁支。喂,大爷,我先去下明南大学,看看我学弟学妹们回来了没有,跟他们套套情报去。要是卫先生找来,你接待一下。”
话说完的时候,我也已经跑出他的办公室了。
这个点,已经快接近大学的晚饭时间了,我要是不赶快点的话,等我过去的时候,人家都上夜自习去了。
我不知道现在明南大学考古系的夜自习是什么情况,反正我读书那会,夜自习根本就找不到人。
我开着车子赶到明大的时候,正好是最后一节课的下课时间。进出校门的人不是很多,很多人最后一节课都不上的。我心里还在感谢着黄成,黄成做事就是稳妥。开我车子一天的时间,还回来的时候,还能帮忙加满油了。
我已经毕业出来一年多了,我是下下一届学弟学妹,我还真不认识。不是一个导师带着的,很难有认识的。所以我还是打算去找梁亮。他在这里也有快两个月的时间了,就算不认识学长学姐,应该也能找到关系吧。
我在车子上,给梁亮打着电话,他那边竟然没有接听,我打了第二次,心里还在想着,不会是在洗澡吧。
这一次电话被人接听了,一个声音带着开玩笑的语气说道:“喂,宝爷啊。我拿着梁亮的手机呢。”
他的语气让我很不爽,我也冷洗下了声音:“梁亮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