艾尔德半晌没说出话来。
好半天才开口:“你说什么?”
“不是活的,只是一个虚影。”加西亚说,“就在那架星舰上。”
艾尔德眉头紧锁,“你有个哥哥的事哪怕在诺特拉斯之内也没几个人知道。”
连他和米迦列拉都不清楚这件事。
“是,那个星舰的主人说两位老板之一的人来自欧瑞提克,我怀疑,帕特里克或许已经知道了这件事。”
艾尔德沉思了一会儿,“知道了这件事本身也无妨,最多是大家知道你有个早夭的哥哥,多的是理由能盖过去。问题是,他是从什么渠道知道的?”
“他可能已经知道了诺特拉斯的实验。”加西亚说,“这才是他的底气。”
“或许,这就是他为什么敢下手参与这些事的原因。”艾尔德似乎是明白了他的想法,“他以为诺特拉斯其实早就有人在进行这种实验,所以想着关键时刻让我们出来背黑锅就行了。”
“还有另一点,之前,赛科德上的人说他们收到了来自首都星的援助。”加西亚想起了那份还没有查实的供词,“我们一直以为是亚恩,不过一直没有找到证据。”
“你是觉得可能来源于欧瑞提克?”艾尔德不大认可,“他们图什么?”
“帕特里克的半成品比赛科德上的成品完整度要高太多了。”加西亚说,“或许,从欧瑞提克传来的并不是正确的实验方法。”
艾尔德明白了她的意思,“照你这么说,帕特里克发现了赛科德的人在进行这种实验,随后在暗中散播消息阻碍他们?”
“不是没有可能。但我还是不知道我哥的事是怎么流出去的。”加西亚瞥了他一眼,“你父亲那边能联系上吗?”
“最近倒是没有联系,不过你这么一说,伊莱休是不是知道你哥的事?会是从他那儿传出去的吗?”
“......”加西亚有些无奈,“我还以为我需要委婉地提起这件事。”
这人倒是耿直地自己提出来了。
“我自己的亲爹我是知道他的性格的。”艾尔德并不忌讳,“只要是他认为可做的事,就一定会做的。”
所以在一开始加西亚对诺特拉斯带有敌意和探究的时候,艾尔德没有阻拦也没有愤怒。
相反,他觉得伊莱休本身就是个能做出这种事的人。
与其说他在履行加西亚和伊莱休之间的约定——一个付出劳力,一个给予真相——不如说他自己也在寻找当年所有事的真相。
到今天为止,艾尔德仍然不明白父皇当年所做的所有决定。
“啧。”艾尔德有些烦躁了起来,“现在也不好查这些东西,总不能我们直接冲到欧瑞提克地皇宫里去吧?你找到南槿了吗?”
“没有找到南槿,她好像被控制起来了,不过现在斯帕克应该没空管她,那架星舰上的军火才是重点,毕竟有人在觊觎他的皇冠了。”加西亚若有所思,“不过,我们也不是不能直接去欧瑞提克吧?”
“醒醒,我刚从哪里来。”艾尔德说,“黑市的事大概已经暴露地差不多了,但现在还没有消息,也不知道是压下来了还是怎么样。”
“那又如何?”加西亚微微一笑,“欧瑞提克建国庆典要到了,你这个昔日的同窗去玩玩儿难道是什么很不得了的大事吗?”
艾尔德张了张嘴,“往年建国庆典诺特拉斯也没有派我这个级别的人员去过。”
“那不是因为你是失踪状态吗?”
“那你给我个理由,我这个几十年前的、同窗了区区一年的别国亲王,要用什么样的理由去欧瑞提克参加他们的庆典?”
“两个选择。”加西亚说,“要么,你不满米迦列拉,想要篡位。”
艾尔德面无表情。
“或者,”加西亚顿了顿,“你想和我谈个恋爱吗?”
“什......什么???”
南惜回到格林要塞的当天,李温婉就自行离开了。
几天后,加西亚和艾尔德回来了。
“哟。”南惜有些意外,“我还以为二位要直接把布里斯给灭了再回来呢,怎么这么快就到了?”
加西亚看她的眼神更加意外:“我还以为你会亲自去端了布里斯皇宫呢。”
估计她的亲兵已经把事情给完完全全地交代出去了。
不过加西亚原本也没有觉得他们能有多听自己的话就是了。
“我又没疯。”南惜懒洋洋地说。
与其说她放弃了南槿,不如说她现在在自暴自弃的阶段。
正如之前所想,原本南槿就算完完整整地回来了,下半辈子估计也得在首都星上度过,再想如同从前一样自由自在是不可能的了。
但这也是无法避免的,大概在选择离开的时候,南槿自己就想到了这一点。
既然如此,那就随她去了。
成年人都要为自己的行为负责,哪怕她是南惜的妹妹也不例外。
“待在那里也没有什么用了,不如我们来算算别的事。”加西亚说,“之前你在那张卡上放置了跟踪器,跟着我在伊格赛尔转了一圈,给我个解释。”
南惜不慌不忙,半靠坐在沙发上,笑吟吟地说:“我还以为元帅大人贵人多忘事,已经不记得这件事了呢?”
她眼睛一转,反问道:“不如元帅自己来解释解释,你和那个实验,到底是什么关系?”
加西亚微微眯了眯眼睛,“你果然自己去那里看过了。”
“当然,我也算是伊格赛尔的老熟人了,从前我潜入多次,都没有想到那个酒吧的地下还藏着这么个玩意儿......”
那里的数据还有被转移的痕迹,薇拉什么也提不出来,不难想象是谁动的手脚。
“元帅啊,你出身高贵,如果不是有人作为内应,我想不到谁能把你从首都上带走。我也知道亚恩一直都想用你做实验,那么,请问,你们之间发生了什么,才让他对你虎视眈眈,从踏入诺特拉斯的第一天起,就拽着你不放呢?”
艾尔德低笑,“你也是敏锐地过了头。”
南惜懒洋洋地说:“殿下过奖。殿下不也是一直在查这些事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