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话间,李温婉从盒子里拿出注射器,干脆利落的将药物从温崖的手臂上注射了进去。
“你联系了艾尔德殿下吗?”温崖嗓音有些嘶哑,李温婉从一旁倒了一杯温水过来。
“嗯。”她点点头,扶着温崖喝了半杯水,“看在你快要死在这里的份上他大概会来吧......其实叫元帅来更好,不过她最近不在首都,似乎有自己的事要忙,只能退而求其次了。”
“元帅来了不会直接把这里掀了吗?”温崖苦笑道,发热的感觉不算好,他浑身都十分沉重,脑子里更是一片混沌,往日灵敏的思绪都仿佛沾上了胶。
“是啊,不过那样的话倒是方便了。”李温婉背对着光源坐着,脸庞半隐在黑暗里,是少有的沉重。
在绝对的力量面前,再多的计谋都显得不够稳妥。李温婉独自一人倒是不怕什么,奈何温崖还在这里。
温崖闭了闭眼睛,暖黄的灯光都有些刺目,“你独自一人过来,太冲动了。”
李温婉大可在千里之外排兵布阵,温崖可能会受重伤,但不至于两个人都落到这个地步。
“是啊,真是谢谢你提醒我了。”李温婉语气冷淡,她很少有这样说话的时候,“你不如说让我防着你死在这里,我就可以顺理成章的摆脱这段婚约,还有理由拒绝别人的求婚。”
她眯了眯眼,“你要是干脆利落地死在这里,那就什么都解决了。”
温崖闷闷地笑了两声,笑到最后又变成了沉闷的咳嗽声。
李温婉这次没管他,冷眼看着他仿佛要咳死过去。
过了好一会儿,温崖才顺过气来。
他有些疲惫地说:“你说的也没错,等艾尔德殿下来了,如果有必要地话,你和他先离开吧。这件事原本就和你没有关系。”
“轮得到你来管我了吗,温崖。”李温婉平淡地说,显然是拒绝了这个提议,“你还是继续养你的伤吧。”
她起身就要离开。
“怎么?”温崖在她身后轻飘飘地说,“那次睡了一觉你就睡出感情了?”
李温婉动作一顿,扭头,居高临下地看着温崖,“这句话或许该是我对你说,温崖。”
正如同正常情况下的李温婉应该在安全的首都尝试着对温崖进行救援,这样也算是尽心竭力;正常情况下的温崖也会尽他所能的将李温婉弄过来以帮助自己脱险,而不至于在和一群疯子玩儿什么拿枪对着自己打,看谁先死的游戏,然后躺在这里,宛如一个废物。
原本他们之间的关系就是非常透明的合作关系,说不好听一点儿,就是互相利用。
两个人都不说话了,诡异的氛围沉沉的压了下来。
“再过一天,艾尔德殿下就到了。”李温婉缓缓地说,“或许之后加西亚元帅也会来,她来了就是彻底的安全。”
“在此之前,你就老老实实地呆在这里,我的人在外面守着,有什么需要随时告诉我。”最后一句胡话又变成了虚伪的客套,温崖没有答复,李温婉也不想等他的答复,转身就出去了。
离开这间房间,她就不能随意地说话了。这里遍布着监听器和监控,李温婉只能勉强收拾出一个干净的房间和一条隐蔽的通道,但显然这不够让他们所有人都离开这里。
温崖是个老油条了,几个月不见就把自己搞成了这个鬼样子,李温婉是没有想到的。
黑市里的那群疯子和温崖赌博,输了的人由对方指定一个位置然后开一枪,枪里只有两发子弹,温崖在自己的小腿上打了一枪,剩下的一发被他送进了对方的脑袋里。
一条腿换一条命,这在温崖的计算里是很不划算的,毕竟他自己的命相当值钱。
不过特殊时期特殊对待,现在也没有别的办法了。
李温婉面不改色,思绪转得飞快。
这附近里到处都有眼线,也不知道温崖是怎么把自己搭进来的。
可惜加西亚现在确实不在首都,否则这应该是李温婉现在求援的首选了。
人到用时方恨少,艾尔德来了也只能在附近先观察情况,万一三个人都栽在这里了,米迦列拉做鬼都不会放过他们的。
恐怕到时候诺特拉斯真的只能和欧瑞提克开战了。
关键在于,欧瑞提克的皇帝似乎也不是什么善茬,最近脑子也不太清醒,温崖稍微给她透露了些许内情就已经足够令人心惊,对比之下,赛科德的那些事似乎都不怎么有爆点了。
有人远远地走过,下流地朝李温婉吹口哨,但到底还是没有人敢直接上来做什么。
李温婉的名气在地下同样很有名,和加西亚那样的有名不一样,李温婉是相当厉害的操盘手,她能顷刻间让一个乞丐坐拥无数财宝,也能一夜之间掀翻一个流传千年的古老家族。
不过她本人的自保能力确实差了点儿,这些人也没有想到用一个温崖就能把李温婉钓出来,实在是意外之喜。
不过那些人原本的目标也不是温崖,只是托了另一个人的福。
虽然那个人自己跑了,到现在都没找到。
“嗨,下午好啊,温婉小姐。”一个高大的男人在拐角处出现,李温婉被吓了一跳,明面上倒是一派平静。
“下午好,阿尔瓦先生。”她温和地说,“有什么事吗?”
“只是随便聊聊而已,这里能好好说话的人可不多。”阿尔瓦耸耸肩。
这里相当于是简化版的沙城,只是没有那么稳固的防御,并不安全,这里的人也没什么约定俗成,大家想干什么就干什么,远不在乎那些有的没的,因而甚至要比沙城更加危险。
毕竟,沙城汇集的都是顶级的罪犯,反而大家彼此之间都不想招惹对方,那样的话损失就太大了。
“您这样美丽的小姐在这里可不安全。”阿尔瓦说,“为什么要来呢?”
“越是危险的地方就有越多的利益。”李温婉轻笑,“你们想从我身上得到的东西,总不是区区一个妓女就能比得了的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