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惜知道她是什么意思。
只要在这件事被传开之前把所有的东西都抹平,南槿就可以像从前一样依旧生活在南惜的庇佑之下。
当然了,也要她自己愿意才行。
“你这是什么表情?”加西亚挑眉,“难道你觉得你妹妹还能真的跟别人跑了?”
“......不,不至于。”南惜犹豫了一会儿,终究还是什么都没说。
加西亚却明白。
她只是在犹豫,即使这件事完美的结束了,她是否要让南槿这个“定时炸弹”依旧活下来。
南惜有自己的责任,但她也是人。
加西亚顿了顿,“选择权在你,毕竟也算是你的家事。不过,现在想着些还早了点儿,还是想办法把你妹妹的下落找出来吧。”
“薇拉在排查路线了,你的身体没问题了吗?”南惜顺嘴问了一句。
“多谢关心,没事了。”加西亚轻描淡写。
南惜:“哦,那陛下何必那么紧张?她那个态度,我都以为你要被抑制器搞死了。”
“那是亚恩的错,我倒是还不想为了这件事把命搭上。”加西亚说,“不过,我也没有想到身体会出现这种反应。”
跟“逆转”撞得死死的。
“元老院会这么轻易就松口还真是少见啊。”南惜说,“米迦列拉还是艾尔德,他们去威胁元老院了吗?”
“陛下暂时没这个本事,至于艾尔德殿下,他不会浪费这个力气。”加西亚笑笑,“你不会真的当真了吧?”
“那不至于。”南惜说,“亲王就像一只色彩斑斓的蜘蛛一样......他给我的感觉和布兰登很像。”
侍从官和亲王,都是将自己隐藏在黑暗深处的存在,悄无生息地编织出蛛丝,可以随着任何东西蔓延到无边无际之地。
“不过,艾尔德.斯图拉特最近对你的态度很奇怪。”南惜说,“做戏做全套,你在元老院被关押的时候,我以为他才是那个会冲动的人,哪怕只是做给旁人看。”
加西亚看着她,“所以呢?”
“太刻意了,加西亚。”南惜暧昧地笑了起来,“刻意地保持距离,刻意地伪装冷漠,甚至和米迦列拉起了不小的冲突。”
“我不信他们兄妹之间会连这点儿默契都没有,也不知道是谁心虚。”南惜躺在床上,不知道为什么,并不想动弹。
“陛下或许是真的担心你吧。”南惜说,“不过,我倒是觉得,你少了一个把元老院集体打死的好机会。”
“还不到时候。”加西亚说,“仅仅是他们死了,还不够。”
南惜这才正眼看她,“你想要掀翻整个中央政权吗?”
元老院的建制存在了几千年,哪怕加西亚现在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地位,怕是也很难撼动,结局不可控制。
加西亚定定地看着她,“你在意这个吗?”
于是南惜笑起来,“不在意啊,你知道的,南家人不参与这些事。”
加西亚“嗯”了一声,“既然如此,那我帮你就算是情分了,以后少给我惹事。”
她自然不觉得自己帮南惜处理了这次的事,对方就会感恩戴德。
这么说显得南惜是个不懂感恩的人,但各人有各人的选择和追求。
对于加西亚来说,或许有很多事都比这个国家重要,但对于南惜来说,显然不是如此。
“艾尔德殿下怎么没来?你们俩彻底掰了?”南惜自然是知道艾尔德和米迦列拉在皇宫里的争执,当时她也没有想到是这样的结果。
“什么叫彻底掰了?”加西亚不否认也不肯定,“原本就不是什么亲密的关系。况且他有别的事要忙。”
“米迦列拉的那些破事?”南惜嗤笑一声,自然是知道皇帝喜欢把自己的事都丢给别人干的习惯。
“不,是温崖的事。”加西亚稍微加工了一下事情的经过,“温崖好像出事了,温婉找艾尔德殿下帮忙。”
“温崖居然也有要向未婚妻出言求救的时候?”南惜“哟”了一声,觉得颇有些新奇。
“或许这是什么秀恩爱的新方式吧。”加西亚含糊地说,“不过,这种事也确实不好对旁人说吧,毕竟温家在商界也是树敌颇多。”
李温婉作为一条绳上的蚂蚱,还能搭把手,换作别人,或许就一脚踩下去了。
南惜却是一脸探究,“还有什么事是值得温崖亲身涉险的?”
“我也不清楚,李温婉没有提过这件事。”加西亚面色如常,“或许等他回来可以问问。”
“难怪……艾尔德没有和你来,之前他不是一直粘着你吗?我还以为你们吵架了。”
加西亚无奈地说:“网络上的东西少看点儿。”
“说实话,有的还挺好看的。”南惜真情实感地说,“我都看到你俩准备生第三个孩子了,啊,好甜。”
“……换一个话题。”
南惜又倒回去开始发呆。
“别丧了,干点儿正事吧。”加西亚说,恨不得把手穿过去把人提起来,“你还是好好想想找到你妹妹以后要怎么处理这件事吧。”
是彻底看守起来?还是像以前一样?
无论是哪个,都得和南槿见过面,了解她自己的心意才行。
“当然,也不排除,你得杀了她才能了事的可能性。”加西亚没有打算虚假地安慰她,没什么情绪地把这件事说出来了。
“看样子,这件事只有你跟我处理了。”南惜半开玩笑地说,“——光杆元帅哥光杆将军。”
加西亚见她还有心思玩笑,也就不多说什么了。
“过几天我就到了,有什么事直接通知。”加西亚说,“薇拉算好的路线记得发给我。”
“嗯。”
两人切断了视频。
加西亚往靠背上一靠,一手撑着脸。
“那些人居然直接把南槿绑走了,胆子还挺大。”
白泽说:“南槿小姐是真的回不来了吗?”
“这个就要看她自己,如果她自己觉得错都在她身上,那我们也劝不了什么。”
加西亚顿了顿,“南惜对这个妹妹足够仁至义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