加西亚点点头,低头继续吃蛋糕,没有看到艾尔德松了一口气的表情。
他其实并不是很想让加西亚过分在意漠城,尽管知道那只是她的下属而已。
如果米迦列拉在这里,大概会大声嘲笑自己哥哥的那点儿见不得人的小心思。
加西亚快速地吃完了饭,觉得艾尔德的心情似乎很好。
只是细想想,最近似乎也没什么好事能让人开心的,加西亚也不好问。
“天色已晚,那我就......”
“那就留宿吧,反正皇宫里你的房间一直都有人打扫。”艾尔德打断她的话,进而压低了声音:“米迦列拉或许有事找你。”
加西亚一愣,“陛下为何不白天找我去?”
“因为我也在,我们吵架了嘛。”艾尔德坦然自若,“别担心,应该没什么大事,太耽误你的时间的话你可以给我发个信息然后把她丢门口,我去把她捡回来。”
艾尔德都这么说了,加西亚也不好推辞,只好留下了。
晚上的时候,加西亚坐在沙发上看了两个小时的书,拧着眉头等着,硬是没等到米迦列拉。
倒是等来了一只南惜。
不知道她用什么理由强行住在了皇宫里,也不知道米迦列拉会不会半夜做噩梦。
南惜拎着两瓶酒来了,加西亚看了一眼就觉得头疼,登时就要拒绝。
南惜幽幽地说:“不喝我就抱着你哭。”
加西亚:“......”
这个女人确实干得出来。
于是她只好叹了口气,从房间自带地厨房里找了两个杯子。
出来的时候,南惜已经横躺在沙发上,直接拿着酒瓶灌了。
加西亚手指痒痒,想把这个酒疯子丢出去。
她走过去,从另一边拿出一床薄毯,随手丢在她身上。
南惜看着天花板,眼神朦胧,似有醉意。
不过加西亚知道她的酒量远不止如此,因此也只是坐在另一侧,给自己倒了小半杯酒,一点点抿。
手臂感觉被轻踢了两下,加西亚低头,南惜正歪着头嫌弃地看着她,“这么点儿,你在看不起谁?”
加西亚静静的没有说话,她喝掉了小半杯里的小半口,突然说:“南槿近期在哪儿?你有派人保护吗?”
南惜“嗯”了一声,“她在家里,打算开一个画展。”
“她在这方面倒是很有天赋。”加西亚淡淡地说。
格拉斯是一个浪漫的国度,国民艺术鉴赏性很高,历史上有名的绘画家、雕塑家等等,多半来自格拉斯。
这个国家的人民,骨子里的血液都是温柔多情的。
皇室尤甚。
“我知道你在暗示什么,加西亚。”南惜又躺回去,看着天花板,“她只是我捡回来的小丫头而已。”
“你还有时间。”加西亚晃荡着杯子里不足一口的透明酒液,斟酌着又倒了一点,“首都最近的事很多,南家又过于树大招风了,殿下也不怎么建议这个时候让你们两人都呆在首都。”
万一到时候想留下南槿作为要挟,两边都不会好。
“我知道,赛科德的事正在风口浪尖上,陛下一定会优先处理这个的。”南惜说,“我来,只是想让有些人安分一点罢了。”
加西亚有些诧异,“你做了什么?”
“没什么大事,你放心好了。”南惜敷衍了几句,摆明着不想回答这个问题。
“那你大半夜的来找我干什么?”加西亚说,“只是为了喝酒?”
南惜又灌了一口,想了想,“主要是这个。”
“次要呢?”加西亚低头看着自己的手掌心,隐隐有些奇怪的感觉。
南惜张了张嘴,最后什么也没说出口。
加西亚侧头看了她一眼,“你不想说就算了,最近我会一直都在首都,有事可以来找我。”
她顿了顿,“南槿的事,应该也没什么大问题,如果她真的背叛了诺特拉斯,你也不会是一个徇私枉法的人。”
南惜笑出了声,“哈!元帅大人,这好像还是第一次,你这样夸赞我呢。”
她的语气又变得媚人起来。
“毕竟,你不会想要这个埋着你父母的国家毁在南槿手里,对吧?”加西亚平静地说完,不出意外地看到南惜瞬间转冷的脸色。
“不需要用这种眼神看我,说起来,我的父母也死在了这里,只是我对他们没有什么印象而已。”加西亚浑然不在意。
南惜凝视着她的侧脸,“我见过你父亲。”
加西亚一顿。
南惜微撑起头,觉得不舒服,又躺了回去,“他来格林要塞见我的父亲,我不知道他们是不是朋友,但大概关系很好。”
她小时候偷摸着扒着门缝看过,父亲和一个面容冷肃的男人在会客厅里聊天,那是位面容清俊但又莫名有些肃杀气息的人,南惜隔着门框,仍然觉得他身上像是裹挟了漫天的风雪。
“你的父亲......南启将军,听说是个很温厚的人。”加西亚想起来,那个男人有着和南惜相似的五官,然而放在南惜身上是妩媚,放在南启脸上就是温和近人了。
“是啊,人人见了我都觉得有意思,我父亲怎么会有这样的一个女儿。”南惜说。
南启在格林要塞很有威望,南惜自小也是在军队里滚大的,士兵们看着她长大,见她就如同见自己的妹妹女儿一样,闲暇时候带着她一起疯。
自小在那样的环境里长大的,虽然调皮但也可爱,休息的时候士兵们会自己锻炼,有时会看到有一群人围着一个士兵,给他计算俯卧撑的数量有没有打破纪录,背上还要撑着一个小小的丫头。
南惜是很喜欢军营的,在那里实力为尊,只要厉害就可以。
很小的时候,她就决定要和父亲一样当一名将军。
南启听说了女儿的梦想,只是看着她笑。
长大后的南惜回想起来,才觉出那笑容里有些苦涩和纠结。
“为什么?”加西亚问道,“南启将军不想你上战场吗?”
“不,南家的人不惧沙场和流血,青山埋骨是给将士最高的荣耀。”南惜说,“或许是因为一个人吧,父亲觉得我和他很像。”
“谁?”
南惜轻轻眨了眨眼睛,“南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