加西亚一直默不作声,直勾勾地看着他。
艾尔德愣了好一会儿,才意识到自己拽着人家姑娘的手有点儿说不过去的非礼意味,当下像被烫着了一样收回了手。
加西亚依然朝他摊开掌心,见艾尔德收回了手,若无其事地举起手自己看了几眼,分外细致。
这个举动不知为何,让艾尔德有了几分难得的不自在,“你看什么?”
“看看哪里还有伤口罢了。”加西亚说得轻描淡写,眼见艾尔德浑身上下都写满了“不自在”,便凑近了些,“殿下这么紧张做什么?难道下了毒?”
艾尔德:“......”
加西亚有没有中毒他不知道,但他觉得自己可能有点儿中毒。
“小元帅,你撩人的本事倒是还有几分啊。”艾尔德揉了揉头,稍微减轻了那种奇怪的感觉,“也不是对人情世故一无所知嘛。”
加西亚站直了,“有很多人追求过我,多多少少也学了点儿。”
艾尔德来了点儿兴趣,“我确实听说过有很多人对你抱有爱慕之心。”敢当众表白然后回家就被打得半死的戴尔同志也是其中光荣的一个。
“没有任何人能让你心动吗?”
“嗯......如果殿下对于尾随到洗手间这种行为也能心动的话。”加西亚有些无奈,当初在一个晚宴上,她喝得稍稍有些多,打算去洗个脸,就有一位贵族跟了进来。
微醺之下那位贵族说了什么她是记不清了,反正最后人是被医疗院的人抬走的。
自那以后,加西亚再也没有在晚宴上去过洗手间了。
艾尔德挑了挑眉,加西亚没有说那个人的下场,但他大概也猜得到。
不知道为什么,同为被揍了的人士,艾尔德想起自己被打后还是能正常活动,莫名的有了些优越感。
加西亚不知道他在高兴些什么,也不再试图调戏他。
“那些人没有下手的话,多半是因为内部原因暂时没空对漠远下手吧。”加西亚说,“不过,以后看守漠远的人也需要换换了。”
总不能每次都被那些人捏在手心里。
就年龄来说两个人都很年轻,但无论哪个都是身居高位多年,自然不喜欢受制于人的感觉。
“带上他们几个一起回首都吧。”艾尔德想到校长还有老婆孩子,担心把人留在这里迟早也被杀了,干脆还是一起带上吧。
说起来,校长的妻儿知道这个男人做的事后倒是当场就差点儿被吓晕了,儿子还好,强撑着没倒,只是他虽然也涉足买时贩卖一些违禁物品,但到底还是没有胆子大到去碰人体实验。
那可是一不小心就要把自己搭进去的事。
加西亚甩了甩手,“殿下没别的事我就先走了,走的时候劳驾帮我锁个门。”
即使没有漠远他们的事,加西亚还是有很多公务要处理。
艾尔德风度翩翩地做了个“请”的手势,看着加西亚转身离开了。
门关上的声音非常细微,麒麟几乎是踩着点飞出来的,身体蓝光一闪,米迦列拉的三维影像被投射在半空中,正一脸“啧啧啧啧”的表情,抱着胳膊看着他。
“你啧个屁,一天到晚就知道偷听。”艾尔德嫌弃地说。
“我这不是经过了你的许可?”米迦列拉大怒,这个狗男人明明就是帮凶!“我要和加西亚告状!”
“你还挺有理,你觉得她不会生气?”艾尔德反问道。
“她已经习惯了!”米迦列拉理直气壮。
“......”艾尔德想掐死她。
“话说回来,我亲爱的哥哥,你真的喜欢上加西亚了?”米迦列拉眼里闪动着名为八卦的光泽,贼兮兮地凑近了,“瞧你抓着人家手腕的样子,跟抓着什么宝贝一样,你对你唯一且弱小的妹妹都没这么温柔呢。”
这语气婉转得艾尔德鸡皮疙瘩碎了一地,“行了,你听也听完了,多少也该有个判断了。”
米迦列拉耸耸肩,“加西亚真的不记得了,看样子,那件事里唯一的幸存者只有亚恩了吧。”
“不一定。”艾尔德却说,“校长是个漏网之鱼,他当时离开了那个地下实验室才幸免于难,但你还记得我跟你说过的,加西亚在伊格赛尔杀死的那个情报贩子吗?”
米迦列拉瘫在椅子上的动作一顿,又坐直了起来,“那个悲惨地被加西亚塞进了火化室的胖老板?”
“加西亚很少对那件事以外的事上心,更加没有过那样强烈的情绪,我觉得那个情报贩子多半也是那次遗留下来的。”艾尔德说。
“你在查了吗?”米迦列拉歪了歪头,她对于沙城涉入不深,不如艾尔德,舍身入火场。
“还没有线索,在沙城的人总是会把自己的东西藏得格外深。”艾尔德并不意外,“如果是这样的话,那次实验说不定还会留下一些活人。”
“哦——”米迦列拉拐了好几个声调,“这就奇怪了,如果那场实验如此重要,发生变故后聪明人都知道要全部灭口才对,怎么一个个活口都被你们撞见了?”
“或许,他们只是目前分散在各地而已。”艾尔德思索道。
“那就麻烦了,在土堆里找两粒沙子可不是简单的事,他们也不一定会进行从前的行业了。”米迦列拉估摸了一下那个难度,基本属于可放弃系列。
“但他们绝对不会成为非常耀眼的存在那样就过于显眼了。”艾尔德想着。
“亚恩呢?”米迦列拉挑眉,“他可是显眼得不能再显眼了,他那手技术已经显摆得让他连研究院的大门都出不去了。”
艾尔德一噎。
兄妹两对视着瞪了一会儿,近乎一样的脸庞上是相似的表情。
“研究院是重地,怎么可能那么容易就让人混进去。”米迦列拉嘟囔道。
“那可不一定,第一医疗院不是重点区域?还不是有人能光明正大地在我们眼皮底下耍花样,到现在都找不到?”艾尔德低头思索着,有什么呼之欲出的东西若隐若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