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继续。”加西亚说,“那个计划是什么开始的?”
“这我就不知道了,元帅。我并不是一开始就参与了那个计划,是后来少了人,我才被临时提拔上去的,因为一时找不到守口如瓶的人。”校长讪讪地说,按理说他的能力还有些不够格。
“不过,想来每一个在这方面有所向往的人都会想要加入那样伟大的计划吧。”校长轻声说。
“这样违法的东西,也会令人心生向往?”艾尔德语气冰冷,“你们把人命当成了什么?”
校长摇了摇头,“殿下,您要清楚,人类能有现在的高度,是付出了很多生命的。”
“宇宙中的生命存在或消亡都有自己的规律和必然性,千万年来人类的轨迹早就毁灭了无数生灵,如果我们永远都活在愧疚和战战兢兢里,人类是永远也无法前进的。”
“您知道,精神力一开始被发现,机甲刚开始制作的时候,有多少人为此失去了生命吗?”
艾尔德沉声:“但那不是罔顾人命,随意进行这种违法实验的理由。”
他并不会忘记,当初在赛科德的地下实验室里看到的惨状,更加不会忘记那些人恢复神智后痛苦自杀的样子。
校长不说话了。
“那么,关于那时候的事,你知道多少?”加西亚说,“关于我,和我的哥哥。”
艾尔德这倒是第一次听到她把这件事放在明面上。
“您二位都是非常重要的实验对象,您的哥哥是怎么死的我也不清楚,只知道这是上面的人突然的决定。”校长说,“或许,和那位高楼里的天才研究员有关。”
“你总不能是一直在那里打杂的吧?”加西亚深吸了一口气,到底是不希望好不容易发现的苗头,其实不过是一根挡路的杂草。
“冷静点,小元帅。”艾尔德说,显然已经是察觉到了对方渐渐不耐烦起来的态度,“你能在这里龟缩了这么多年,并不意味着你毫无威胁。反倒是他们可能被什么束缚住了手脚,有更重要的事需要他们去做,所以来不及处理你。”
后半句是对着校长说的,说者无心听者有意,对方脸都快吓白了。
“有什么会比这件事被泄露出去更加重要的?”艾尔德问他,“你觉得呢?”
校长犹豫再三,试探着说:“......那位消失后,就只剩下了元帅一个人,或许那个时候您没有了踪迹,才......”
他也是离开了那里一段时间后,才听到风声,说上一任元帅的孩子终于被找回了家,吓得他很长的一段时间里都不敢露面。
“你当初是被谁带走的?”艾尔德问加西亚,“不能确定吗?”
加西亚迟疑了几秒,“当初活下来多少人我不知道,是不是亚恩把我带走的我也没有相关的记忆了。”
在营养罐里的绝大多数时间她都是没有意识的。
两个人同时看向校长,对方急忙摇头:“那个时候我回家了,什么也不知道。”
只是没有了庇护所,伊格赛尔自然就不再是什么安全的地方,他立刻就带着家人连夜离开了,并不敢多停留。
“那漠远呢?”加西亚问,“他接触到的那种药物,到底是从哪里来的?和你当初接触的人是一起的吗?”
“似乎是,似乎又不是。”校长说,“我曾经见到过漠远的手记,并不是一根正常的人能写出来的。他似乎有了什么奇怪的信仰,对方给他洗脑了也说不定。”
“而且看他们的作风,和我当初接触到的情况并不太相似,我更倾向于他们内部出现了分歧或者矛盾,有人开始有自己的想法,所以在用别的方式行事了。”
当初他所在的团队,每个人都冷冰冰的,仿佛一个实验机器,除了各种数据以外就没有任何别的想法。没有个人的私欲,没有对名利的追逐,只是疯狂的向往着自己所认可的“真理”,坚信着要去触碰那个被禁止的领域,认为i自己可以带领人类走向新的高度。
而从他在漠远那里接触到的信息来看,那些人似乎开始想要通过这种东西和方式,弄到大量的金钱,甚至把手伸到了普通人身上。
校长可不会忘记,当初的那些人对于艾什.加西亚和她的兄弟是多么的痴狂,仿佛两个精美的艺术品,对于他们两个之外的人是多么的不屑,仿佛在看路边的爬虫一般,嫌恶又傲慢。
“我始终有个问题。”艾尔德叹了口气,“加西亚还不够完美吗?他们还想要什么?”
校长一愣,苦笑道:“说实话我也不知道......当初我刚进入的时候,也在思考这个问题。”
他并不是没有见识的书呆子,在研究生物学这么多年以来,他接触过各种各样的人体数据,但当他真正接触到那对兄妹的时候,才意识到这世上有这样强大的人。
这时候他开始渐渐明白,为何加西亚家族世世代代都能出元帅之材,即使是由于在和平年间没有丰功伟绩,也不能掩盖他们的天纵奇才。
皇室的偏爱并不是没有道理的,这个家族,生来就是人上人。
那个时候他也偷偷想过,加西亚家的人是不是使用过什么违禁的药物才有这么强大的天赋,然而同事们只是不屑地告诉他,完美的样本是不允许被那些垃圾所污染的。
在他们眼里,黑市上疯狂流窜的α药品不过是在实验室里随手就能配出来的小玩意儿,后遗症巨大,压根不配被使用在样本身上。
他们需要更加完美的东西。
校长震惊之后是更加的茫然,完全不知道这些人还在追求着什么。
“......人体实验总要有所目的,这样不明不白,到底是在干什么?”艾尔德皱眉。
“或许只有亚恩知道了吧。”加西亚耸耸肩,“可惜我还没有找到让他开口说真话的方法。”
“那一位大概是最为疯狂的了。”校长大部分情况下还是给正常人,对于亚恩的狂热一直心有余悸,“我常常看到他痴迷地站在那里,盯着二位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