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又走神?”艾尔德见她似乎在发呆,忍不住低笑,“在遗憾没有早点遇到我吗?”
加西亚冷笑,“在遗憾当初是怎么瞎了眼来了这里。”
艾尔德哈哈大笑起来,肚子却不可抑制地觉得饿了。
“去找个地方吃饭吧,这里离首城不远。”艾尔德含笑,又过了一会儿,轻声说:“我却很遗憾。”
加西亚没听清,却也没有多问。
艾尔德也没有再说一遍的打算,他示意麒麟去更改路线,飞梭朝首城开去。
“你以前来过这里吗?”很久以后,艾尔德打破了沉默。
加西亚把头靠在玻璃上,缓缓地说:“没来过几次。”
“为什么?”艾尔德说,“你和南惜能那么熟是因为你常去格林要塞。戴尔大概也是你提拔的吧,怎么不多来看看?”
加西亚罕见的犹豫了一会儿,白泽慢悠悠地说:“是因为戴尔上将在军队里对元帅公开表白,元帅觉得很尴尬就减少了往来哟。”
“白泽。”加西亚的声音里带了些警告。
“军部的老人对这个都很清楚呀。”白泽说,“我不说殿下也会知道的。”
加西亚无言以对,闭嘴不想说话。
“该不会是你想让他走远点儿把他调到这里......?”艾尔德挑眉。
“不是。”加西亚说,“我拒绝以后他自己找别人申请的,当时他还不是上将,就算出来了也不会是直接的管理者,远调可以不用我直接审批。”
后来戴尔的资历能力都上来了,升职的时候她也没必要卡着他,只是戴尔拒绝回首都,仍然选择留在诺伊斯星系。
加西亚以为戴尔会渐渐忘掉这件事,回首都授职的时候她作为元帅必须出席,再见他时才发现原来什么都没变。
后来她就下意识地疏远了戴尔,诺伊斯星系的巡查也多是安排了别的副手。
并非是心虚,只是她还有别的事要做,并不想花费太多的时间在情爱之事上。
飞梭内部非常平稳,加西亚把头靠在玻璃上看着窗外飞速后退的景色,隐隐地感到些疲倦。
此时,距离诺伊斯星十分遥远的首都,原祁悠哉悠哉的在街上转了两圈,随后拎着一袋零食溜溜达达的回了元老院。
元老院和皇宫仅一墙之隔,建得高而细瘦,风格十分奇特,如同一根竹竿戳在了皇宫旁边,顶端尖尖的,内部倒是非常的一板一眼,只是微末处雕刻细致,植物藤蔓缠绕着攀附其上,隐隐可窥见其富丽堂皇,也不知道当初的设计师是怎么想出来这个诡异的画风。
米迦列拉倒是经常在背地里说这个奇诡的风格很适合那群古板的老头子。
不过说老头子也不过分,原祁虽已过百岁,但却是这十二位元老中最为年轻的一位,家世出身都极为出众,为人圆滑,在政界的名声也不错。
虽然只是表面上。
原祁是徒步过来的,门卫看到时还吃了一惊,暗叹这位爷今天怎么这么有闲心情,平时买豪华飞梭的时候是眼睛都不眨一下的。
虽然是暗自嘀咕,但两人还是赶紧拉开了金属大门,恭恭敬敬地请他进去。
这扇门大概高六米,宽却不足两米,站近时极有压迫感。
原祁却很习惯,手指上勾转着一袋不知道什么东西,正轻一下重一下的转着,嘴里哼唱着不知名的小调。
打开大门后正厅里只看得到一位老者正坐在实木的圆桌后面,手中拿着一只羽毛做的笔。
这种笔通常是用稀有鸟类的尾羽制成的,虽然是人工养殖的,但同样价值不菲。
看上去非常的装逼。
老者的白发梳得整整齐齐,面上遍布着沟壑般的皱纹,一双眼睛深陷在眼眶里,闻声后抬头看了原祁一眼。
原祁坦然地看过去,并没有被老者左眼眼眶里的电子眼所震惊。
电子女声猝然响起:“姓名:原祁;基因核实,身份通过。”
那声音是从老者的左眼里传出来的,画面配上声音颇有些瘆人。
老者定定的看了原祁一会儿,嗓音沙哑着问:“和博尔德的谈话有结果了吗?”
“还早呢,我才去了没多久。”原祁吊儿郎当地说,习惯性地摸了摸手指,“大概过几天就有结果了。”
老者有些惊讶地微微睁大眼睛,“我还以为他会多撑几次,这么快就动摇了吗?”
“背叛了第一次就习惯了吧。”原祁丝毫不在意,“为了自己更在意的人,总要放弃没那么在意的东西。”
“是啊。”老者的声音恢复平淡,“这么看来元帅也是个可怜人。”
原祁饶有兴趣,“您在为她而惋惜吗?”
“当然。”老者说,“艾什.加西亚是千年未有的天才,不能为我们所用之人都要除掉,杀了她就如同震碎一把锋利的宝刀,足够让任何人觉得可惜。”
原祁眼神微动,“那,要放过她吗?”
老者轻轻一笑,不对此做出回答,“博尔德上将有答复了记得随时汇报。”
“好啊。”原祁的舌尖轻舔过下唇,“首都要热闹起来了。”
“首都一直都很热闹。”老者和蔼地说,“年轻人越来越多了,这是个好现象,他们都是国家的希望。”
这话如此的冠冕堂皇,他说出来却无比的自然又有说服力,原祁笑笑,微微弯腰后就朝左边走去,打算上楼了。
老者突然叫住他,“原祁。”
他又顺从地转过身来。
“年轻人应该到处去看看。”老者温和地说,“不过,出去之前,还是要和家里人说一声,免得他们担心。”
原祁挑眉,点头称是。
傍晚时分,在元老院睡了大半天的原祁揉了揉眼睛,迷迷糊糊地准备回去了,老者的话又在耳畔响起。
原祁犹豫了一会儿,还是决定到很久没回的家里去看看。
原家自出了这个能入元老院的儿子后可谓是一步登天,但说是扬眉吐气,实则上也是提心吊胆,终日不敢行错半分,怕出了什么差错。
儿子一年到头都不回家,原母在看到来人后大吃一惊,随后一家人都热切地迎了上来。
原祁有一瞬间的恍惚,几乎是僵硬着吃完了晚饭,随后落荒而逃。
原母看着他离去的背影,在门口站了很久很久,然后被丈夫扶了进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