戴尔.亚伯也算得上是首都贵族圈里的一朵奇葩了。
亚伯家不像加西亚家或是南惜家一样是靠代代人参军而坐稳的世袭爵位,而是实打实的文职人员。
戴尔.亚伯本人是家中这辈最小的儿子,头顶上三四个哥哥姐姐,一个个都是政界的老油条,唯独这个弟弟顽劣的不像样子,对于老爹给安排的政府工作全无兴趣。
待了不到一个月,正好遇见加西亚路过办事,几番接触下来开始疯了一样的要去参军,家里人拦也拦不住。
当爹的没办法,让人把他先关在房里,谁知道他自己半夜翻窗跑了,临走时还记得带走了所有的现金,大笔一挥“老头,等着你儿子回来给你当上司!”,就潇洒的去了边境。
亚伯家主差点被气得当场就过去了。
好在这次总算没有三天打鱼两天晒网的三分钟热度,在边境待了几年后就破格拎回了首都,心满意足的蹲在了加西亚手下。
戴尔的几个朋友对他的行为感到不解,丝毫不想去又累又苦,还有生命危险的前线。
他本人倒是觉得很自在,每天在泥巴地里翻滚也没什么怨言。唯一的不同是,加西亚和他想象中的不太一样。
戴尔一开始确实是抱着想接近加西亚抱得美人归的心愿来参军的,直到加西亚把他指导的鬼哭狼嚎,戴尔才觉得美人当隔云,远观而不可亵玩。
否则就会被元帅这样的美人按着大半夜的在野外拉练。
即使后来自己申请调去了外面,加西亚的阴影依然笼罩在头顶,戴尔一听到她的名字就腿软,看见人就牙疼。
此前格拉斯帝国偷袭的地点是格林要塞,戴尔还没来得及整兵驰援就打的差不多了,没分到他什么事;
后来博尔德翻车入狱,他这边刚收到消息,大致了解了个来龙去脉,那边博尔德都快被押送到首都了。
戴尔有一种最近国家发生了很多大事,但基本他都没有帮上忙的废物感。
想当初他和加西亚信誓旦旦的表示自己一定会成为一个对国家和人民有贡献的人。虽然大部分是为了博得美人欢心,但到后来也基本是真心实意。
哪知真的遇到事情后,只有他一个人还在云里雾里,周围的人立功的立功坐牢的坐牢,好的坏的都轮不上他。
正当戴尔觉得自己都快长毛了的时候,首都一声令下,加西亚就亲自来了,登时给他吓得魂飞魄散——毕竟事实证明,最近元帅亲临的地方都没有什么好事发生。
元帅去了格林要塞,要塞被攻打了;
元帅去了格拉斯皇宫,皇帝和公主都死了;
元帅去了趟赛科德星系,艾奇逊和博尔德都凉了。
戴尔有点方。
但这点子慌乱在看见加西亚后没过多久就变成了另一种意义上的紧张。
加西亚以为戴尔是因为仅剩的来自贵族的要面子导致他看上去很紧张,殊不知戴尔大部分是因为在心上人面前,下意识的想要捞起自己不知道在哪个角落里的贵族风度。
但显然失败了。
戴尔一边坑坑洼洼的回答加西亚的问话,一边在脑门上悄悄升起一个问号:亲王是来干什么的?
想想亲王身负议会长之职,应当和李温婉一样忙的脚不沾地,但近来能看见元帅的地方就能看见亲王,连元帅来视察他都要跟着。
莫非......
戴尔想起了星网上广为流传的背影图,一时之间警铃大作。
难道那是真的?!
想到这里,戴尔盯着艾尔德的眼神越发诡异。
艾尔德回神,无意间和戴尔对视了一眼,有些莫名其妙,还是点头示意,对方立刻弯腰行礼,似乎没什么不对劲的地方。
纵然三个人心中各有猜测,戴尔还是得先把人带到各自的房间里休息。
加西亚和艾尔德倒是没想到戴尔的脑回路已经开到了外太空,互相交换了眼神后就各自先去房间休息了。
是夜。
戴尔正躺在自己房间的床上盯着天花板发呆,莫名的想起了刚到加西亚手下搞锻炼的时光。
那个时候的加西亚已经成为元帅很久了,很轻松的就能知道自己手底下的人的身体极限在哪里,然后踩着他们崩溃的点给他们做训练。
一开始戴尔还激情四溢,满怀希望的觉得自己马上就能抱得美人归了。直到在后来的日子里他和战友们每天累的跟狗一样,等到他猛然想起自己当时参军的初衷时,已经过去了大半年。
在那段时间里戴尔自身的提升是前十几年都比不上的,然而在每一次面对加西亚时,最后狼狈落败的总是他。
加西亚就像是一座看不到顶峰的山,每当戴尔有一点进步时就抬头看看,看了很久也还是触不到山顶。
等到时光一晃而过,加西亚终于觉得戴尔.亚伯已经具备了一个指挥官应有的素质,就将他放到了当时还事故频发的诺伊斯要塞。
几年后,他成功的晋升为上将,也顺理成章的留在了这座重要的军事基地。
戴尔渐渐也就没想过他和加西亚元帅的事了,毕竟两个人差距实在是太大。
如果一切太平的话,大概他会一直守着这座堡垒到死去的那一天,或者提前退休回首都吧。戴尔有时会快乐的想一想自己退休后的日子,这时候就开始庆幸自己头顶上还有几个哥哥姐姐,没人逼着他结婚。
年少时的绮梦随着多年的征战沙场,逐渐沉淀成了一份美好的回忆。从前戴尔只觉得自己放下了,今天看到艾尔德,才惊觉自己原来还是记得的。
他在深夜里缅怀自己还没有开始就凋谢的爱情,另外两个则在想怎么搞事。
“......戴尔.亚伯,老实说这位出身贵族的将军我更信不过啊,元帅。”艾尔德躺在床上感叹,半空中两个人隔着通讯器视频聊天。
“你被吓出来什么后遗症了吗,殿下?”加西亚挑眉,却也不得不觉得他的担忧也有些道理,若有所思道:“应该没人能强迫亚伯家的幼子...?”
“不是这个问题。”艾尔德哭笑不得,不知道是该说她太天真还是太不当回事。
加西亚却没有太大所谓,“你知道我是怎么知道戴尔这个人的吗?”
“怎么说?”
“他当初离家出走当的兵,回首都后以为万事大吉,结果去军部报道的当天就被他老子追着打了一条街,被我拦下来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