诺特拉斯的议会通常是定期进行的,不过最近情况特殊,所以近来次数比较频繁。
米迦列拉对于这种聚众吵架的活动一向热情不高,奈何皇帝必须出席,她也只好每次都强迫自己一大早就从床上爬起来。
不过这次情况不同,亲王离开几十年后首次履行自己作为议会长的职责,不知道有多少双眼睛在盯着他。
平时的议会为了图方便,所以基本都是在皇宫内部专门的会议室开展,这次不知是不是为了迎接艾尔德的回归,专门在皇宫外那座专门建立的会议大厦中举行。
“明明也没有什么大事……”米迦列拉为此起了个大早,侍女为她整理衣服的时候还是忍不住打着哈欠吐槽。
“陛下,殿下在宴厅中等候。”侍从官敲门进入后,恭敬道。
侍女整理好最后一点,侧身站到一旁。
“马上就来。”米迦列拉看着镜子中被精致繁复的正式宫装包裹起来的人,意味不明的叹了口气。
两人在宴厅中吃过早餐,一边斗嘴一边坐上了专用的飞梭,去往议会大厦。
议会大厦建立的时间也相当久远,在多次翻新后越发气势恢宏,不过这里也不单用于非常大的国会,有时候,一些极为严重的庭审也会在这里进行。
大部分是牵扯到政员和军部的大案。这两边人马一向不对头,稍微小点儿的地方都容易打起来。
他们二人踩着点到,其余人自然不敢让皇帝和亲王等着,早早的就到齐了。
高达数米的厚重大门两侧有专人在等候,门推开后,皇帝和亲王走了进来,所有人站起身,微微弯腰向他们行礼。
艾尔德大略的扫了一眼,左边是以李温婉为首的政客,右边则是以加西亚为主的军部成员。
两边光是服饰和气质就相差甚远,不知为何艾尔德有些想笑。
环形的大厅上是层层向上的阶梯式分布,正中间的两个位置被空了出来,显而易见是为他们准备的。
李温婉一直微笑着站在那里,她虽然是代理议会长,但从来都没有坐上过真正属于议会长的位置,议会厅皇帝旁边的座椅已经空了几十年了。
政员们通常才是这场会议的重头,军部成员除了展现出对艾尔德本人的好奇以外,都是一脸的无所谓。
艾尔德还偷瞄到几位位高权重的将军偷偷摸摸给自己带上了耳塞。
艾尔德:……走过场也麻烦走点心。
虽然场面摆的非常正式,但会议内容其实与平时无二。
虽然平时大部分时候都是军政两立,但在吵架的时候,政员内部也并不会放过同为政员的同僚,一个个为了新条例的上的三五个字吵的不可开交,米迦列拉坐在首位,忍无可忍的敲了敲桌面:“肃静!”
两边就安静一会儿,然后过一会儿又忍不住吵起来。
艾尔德长年在外游历,基本上都是独来独往,冷嘲热讽在耳边飞舞,绕是他定力非常,也还是有些不耐烦。
他用余光往左边的加西亚那边看了一眼,后者表情严肃,正一心一意的听着下面的两位政员喋喋不休的谈论关于婚姻法的修整,神色间有些若有所思。
还是要多锻炼吗?艾尔德叹了口气,低头按了按眉心。
——这一低头,就看见加西亚正面无表情的从桌下接过同伴递来的几块巧克力,悄咪咪的握在掌心里。
加西亚好像也注意到了他的视线,过了几秒钟,一块巧克力被塞进了他的手里。
艾尔德看了她一眼,加西亚则淡定的朝他眨了下眼睛。
这好像一个心照不宣的小秘密,艾尔德有一种变成了加西亚的“同伙”的错觉。
真是幼稚啊。艾尔德心想,然后把巧克力放进了口袋里。
那天的会议开了一个上午,回去的路上米迦列拉终于有了可以抱怨的对象,和艾尔德吐槽那些议员有多么的喜欢浪费时间,大把大把的说废话。
艾尔德却敷衍的嗯了几声,忍不住摸了摸口袋里的巧克力,扭头看向玻璃窗。
“今天天气不错。”艾尔德给今天的会议做了一个风牛马不相及的总结。
米迦列拉一句话卡在喉咙里,疑惑的看着他:“你疯了吗?”
艾尔德神色深沉道:“你不懂。”
此后的数日里,艾尔德和米迦列拉频繁参与各种会议,和加西亚等人的见面反而少了起来。
而加西亚本人则窝在军部里,睡着自己的硬板床,每天天不亮就起来进行训练,每天过得规律而枯燥,手下的士兵在元帅的监督下不敢有分毫的偷懒,每天累的跟狗一样。
南惜依然每天骚扰皇帝,企图溜回格林要塞无果后,就天天赖在加西亚的办公室,加西亚看文件的时候就专门找事做,没事的时候就拖着她在晒得到太阳的地方下棋。
偶尔两个人也会在士兵们的起哄下用训练机甲打一架给他们做示范,李温婉有时会邀请她们去家里喝下午茶,偶尔会偶遇来送东西的温崖。
“你的未婚夫做戏这么全套吗?”南惜捏着精致的糕点,看着温崖离去的背影。
“是啊。”李温婉大大方方的承认了,“基本上每过一段时间我们就会被拍到一次私下出行以巩固外界对我们的印象。”
“你们订婚太久了。”加西亚摩挲着手中的茶杯,“已经有了对你们关系的质疑了吧。”
“嗯,这也是个问题。”李温婉说,歪头笑了笑,“说不定哪天我们就真的结婚了呢。”
“另外两国的来访名单到了吗?”加西亚跳过这个可能性不大的话题,问起了另一件要紧的事。
“你们猜猜都有谁呀?”李温婉撑着下巴。
“皇帝亲临,其余的大概也无关紧要了。”南惜懒洋洋的说。
“你们可真无趣……”李温婉无奈地摇摇头,“只有一件事让我比较在意,布里斯公国的公主没有来。”
“嗯?不是说他们兄妹关系好得很,不像我们这二位祖宗一样,一言不发就要打起来?”南惜说。
“温崖所说,布里斯公国皇室最近的问题,似乎是这二位的关系产生了裂痕。”李温婉若有所思,“可惜皇室一如既往的固若金汤,否则我还真想好好打探一下。”
几人交换了眼神,不再多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