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喂。”她凑近萧景煜,“你给康王爷说的吗?”
“我和他不熟。”
“喔。”也是,于萧家而言,萧景煜就是个小透明的存在,每次接待康王爷这种贵客,是怎么也轮不到他的,他怎么可能和康王爷熟呢?
可是,如果不是他说的,难道尚书府有康王爷的奸细?也不对啊,就算有奸细,也不至于去盯着这位小透明吧?!
夏可乐想得纠结,萧景煜忽然开口:“我身边没有奸细,是那日在华严寺,我说给杜三的。”
“喔喔 ̄”那就是说,杜三旁边有康王爷的眼线啰!哇塞,这政治上的东西,还真跟书上说的差不多。
起势便是气势恢宏,如金戈铁马迎面而来,夏可乐惊异的抬头-
十面埋伏》!
从前在“千千静听”里听过这曲子用琵琶奏出,却没想到用箫也能吹出这等气势。
场中萧浮云用尽全力将长袖甩出,一招一式转承起伏皆用了几分力道,幸得在这个领域浸淫多年,倒也跟的上。几句之后,方缓缓进入状态。
旁边的杜三可就没这么幸运了,不过几个音后就被裙摆绊了个踉跄,之后也不断出状态,站在萧浮云的身边就好像一个杂技小丑。
全场已有不少人用各种姿势掩出笑意,除了杜学士一脸难看,就连被杜学士带来的另外两个女儿低头无语都偷着乐。站在各小案后面的宫女太监,也都悄然抿着嘴,个个憋红了脸。
夏可乐本就坐在角落,嘴角早就笑抽了,虽用手捂住嘴巴,依然不时有压抑的笑声传出。
“要你这么忍着,真是为难你了!”萧景煜说。
“哈哈,这个杜三,实在太搞笑了!就她这个水平,居然也敢叫画师画那种画!也不怕被你娶回家后发现?!”夏可乐笑着,语气讽刺。
萧景煜不以为意,仿佛没听注意夏可乐说的最后一句。只将目光注视着场中,头却悄悄往夏可乐那边移了少许,靠近她的耳朵。
“看着杜三这么出丑,连我都觉得不忍……”
“不忍就去救她啊!”夏可乐反驳极快。
“我和她不熟。”
“她可和你熟得很呢!”
“醋了?”
“你才醋呢!你们全家都醋!”
……。端木康明明吹着箫,目光看着场中两个跳舞的人,可注意力一直在夏可乐身上。
那个男人,便是萧尚书两年前寻回的二儿子,传说中百无一用,他也没注意,如今看来,恐怕所有人都看走远了。
这么多年,有底气和自己对视,且不输阵的人不多,敢和他皇位以外的东西的人,更是绝无仅有!
看夏可乐的样子,应该和这个男人极熟,可这些日子,自己埋在尚书府的眼线,却丝毫没有传回这方面的信息。
看来,这个男人,得好好查查了。
箫声已经奏到“乌江自刎”,先是节奏零落的同音反复和节奏紧密的马蹄声交替,无论是端木祈还是刚从前线回来的将士们,都仿佛看见突围落荒而走的厥军,以及自家军队穷追不舍的场面,然后是一段悲壮的旋律,厥军悲壮收场,最后一个高昂之音,音乐嘎然而止。
夏可乐拼足了激情鼓掌,“啪啪声”从大厅角落传了出来。
全场除了夏可乐,再无第二人鼓掌,众人又一次将目光落到她的身上,端木康擅音,怎么喜欢的女人是个音盲。
夏可乐也懵了,这么好的曲子,为啥这些人不鼓掌?况且人家也还是王爷。
再将目光投向场中,端木康的萧音还未离开唇边,萧浮云也保持着刚才最后一个动作,就连不断出状况的杜三,都并不打算退场。
怎么回事?!在夏可乐印象中,十面埋伏就是到这里结束的!!
除了夏可乐这里一个不和谐因素,全场一片寂然,几息后,音乐又起,却是夏可乐从未听过的,萧浮云舞得更欢。
听音看舞,表现的竟是众人凯旋,得胜回营。
难道,她在现代听到的曲子竟是残曲?!
夏可乐只觉得心里一片冰凉,怎么就这么倒霉,好不容易遇到个自己知道的,居然还弄错了!她下意识的往旁边萧景煜看去,可恶,那人眼底居然有笑意!
“喂,你在嘲笑我?!”夏可乐小声问。
“没有。”笑意更浓,“我觉得你很可爱。”
“你刚才分明就是在笑我!”
……
坐在高位的端木祈刚好往这边看来,远远的,他以为自己错觉了,再定睛看。
没眼花,那万年冰山真的在笑。
端木祈安慰了,刚才阻止父王给老八赐婚是对的。
*
曲终,舞毕。
全场掌声鸣动。
端木康徐徐将玉箫放下。
萧浮云脸上潮红,虽累,也算是酣畅淋漓。杜三脸上也是一派红色,却是窘出来的。
“本王刚才一心想着要找个与庆功宴应景的,情不自禁吹了此曲,不想伴舞难度竟这么高,难为两位了。”端木康笑得人畜无害,随手将玉箫交给旁边侍者,
萧浮云和杜三齐齐行礼,忙着退了下去。
“康儿的箫果真出神入化,朕仿佛也被带到战场,热血沸腾了一番。”皇上赞道。qvoc。
“臣妾进宫晚,进宫的时候,康王爷已在外建了王府。那时,只听很多人说,康王爷少年天才,原先以为只是在处理政务上,如今听得这么一曲,才知道是臣妾心界局限。”丽妃笑。
“康儿从小就特别优秀,朕甚是欣慰。静嫔功劳不笑,下来后朕另有赏赐。”皇上笑。
“谢主隆恩!”端木康的母亲立即起了身,向下拜去。
皇上只微微颔首,并不往她多看。
“康王爷箫声磅礴,浮云那丫头竟还能跟的上,倒也难得。”丽妃继续赞道。
皇上兴致正高,明知丽妃想引导自己说出萧浮云爱慕端木康的话语,却并没有接口。
丽妃这几年正得宠,对皇上心思倒也能猜出几分,便只笑了下,朝已归座的周美彩和萧浮云递了个眼色。
此事,今日不宜再提,我会再寻机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