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了年，天气越来越热，兰江已经是进入夏季了。室友老大胡建生打来了几次电话，说那边已经是春暖花开，景色宜人了。其他几个省区的党政领导也打了电话，可午阳一直以工作忙为由拖延下来，直到张书记打电话，他才跟腾书记说了。
“书记，张书记让我去他们那里走走，我同学也催了多次，看来是推脱不了了，要跟您请假过去看看呢。”
腾志民说：“张书记是我们领导，召唤你，那就是公事，你就好好出这趟公差吧。这其中有5?1小长假，以后需要休假的时候补休吧。”
“谢谢。书记，您还有什么吩咐？”
“午阳同志，咱们之间别说什么吩咐了，我确实有事要你帮忙。你肯定也知道，那边的胡书记是我们的一员大将，跟我的关系很铁。他几次打电话来让我当说客呢。你去了他那里，可得多给他投一些资金。这个人能力很强，颇得高层赏识，如果能够创造拿得出手的政绩，肯定是要更上一层楼的。你帮了他，对那里的人民有好处，对他个人更是一种帮助，是你的感情投资呢。”
午阳笑道：“倒没有想到这一层。书记，只要具备投资的条件，我会尽量加大投入的。”
腾志民说：“午阳同志，这还不够呢。没有条件，创造条件也要上嘛。修路、修水利设施、植树种草，只要给了你土地，你黎午阳什么奇迹不能创造出来？”
午阳笑笑说：“谢谢书记的信任。您跟胡书记说说，让他多给我一些土地。若干年后，我还当地人民绿水青山。”
“就跟当年的‘左公柳’一样？”
午阳笑着说：“现代科技比左宗棠那个年代发达多了，应该可以做得更好。可左公是封疆大吏，我是匆匆过客，就必须有一批以振兴西北为己任的官员支持我。”
腾志民说：“中央任命的官员。个个都是满怀豪情壮志的人，肯定都有美好的愿望，但是在具体工作上，你就要想办法把他们拉到你的马车上面来，明白吗？”
“书记，您的话字字玑珠呐。我对这次西北之行充满信心了。谢谢您。争取在那里找一块羊脂白玉和墨玉，给您磨一副棋子出来。”
“哈哈哈哈，我很期待啊。这次准备带谁过去啊？”
“不带别人了。我媳妇来家里多年，操持家务，伺奉老人。也够辛苦的了，这次就带她出去走走。”
腾志民说：“对，应该的。西北地方很大，值得一看的地方很多，只要是当地政府安排了的旅游项目，都不要推辞，慢慢走，细细品。人生难得有一次这样的机会呢。你们市里的工作都走上正轨了，别老挂念着，有其斌同志他们呢。还有。你现在是候补委员了，按规定应该进入省委常委的，可是中央没安排，省委就不能擅自行动。我估计吧，这种情况肯定不会持续多久，也许你从西北回来。任命就下来了。”
午阳说：“书记，这个事情不急呢。兰江的事情还没有搞好。水利设施有些还在建设，雨季来了。肯定得等到下一个旱季了。还有，咖啡豆的销售网络还不够完善，都需要时间呢。”
“中央没有命令，我们就照计划进行工作，来了命令，愉快服从就是了。”
给张书记、胡建生等人打电话，告知了大概的日期，又跟一直在西北考察的负责人张立忱通了电话，张立忱要汇报工作情况，午阳说：“反正明天就见面了，见面再说吧。你明天赶到皋兰，在靠近省委、省政府的地方，找一家好一些的宾馆开几间房，我们有4个人过来。”
张立忱说：“皋兰有咱们自己的宾馆，是一个大的山庄，我去皋兰都是住山庄，我明天去了包下最好的一栋楼。”
午阳说：“行，自己有就可以安排好一点，食宿都是咱们自己管，不要给政府添麻烦。”
张立忱笑道：“老板是过来给他们帮忙的，不但不接受他们的招待，反过来招待他们，有点不合常理呢。”
“现在中央抓那么紧，招待客人很为难的，这事我也有体会，咱们吃自己的，悄悄地吃，就不会有事了。立忱，我们去投资，是为了赚取更多的利润，千万不要有是给他们帮忙的想法，那样就不能以平和的心态对待人和事，会引起一些人，特别是那些格局不高、握有实权之人的反感，就会给我们的事情设置障碍，影响我们的工作。”
张立忱说：“我可以跟他们的领导说这事呀。”
午阳说：“现在阴奉阳违的人还少吗？他们给领导是一套说辞，跟你又是另外一套说辞，给你拖上半个月，如果是农牧业、经济作物方面的事情，那就是一年被耽误了。”
张立忱笑道：“看来还真是县官不如现管呐。老板，放心吧，我张立忱也算是老江湖了，懂得逢庙就进、见菩萨就拜的道理，事情会搞好的。明天我组织一个秘书班子，在您工作时进行陪同，您和各位领导的指示，将及时记录下来，用以指导我们的工作。”
午阳说：“组织秘书可以，必须是男的。”
“哎呀，这个我可没有考虑到，几个秘书都是女的。老板，临时去找也困难，是不是就用女秘书算了？”
“不行，绝对不行。我这次过去，都是跟当地党委、政府的首脑打交道，电视台肯定要报道的，几个大男人站着或坐着，旁边来两个年轻女人算怎么回事？是中央领导会见外宾还是地方领导唱卡拉ok？立忱，找几个男秘书很容易，打字的速度快一些就行了，不用他们写东西。”
“好吧。我安排人马上找去。”
再给小雅打电话，“小雅，你准备一下，我们明天去西北出差，大概需要半个月左右。”
小雅问：“是去干吗？”
“就是一些投资方面的工作。需要我跑一趟。”
小雅笑道：“出席的都是比较正规的场合，需要我晚上陪伴。可我一个人怎么行？对了，祝宝、祝贝她们回家了，我让她们悄悄过去好不好？”
“你能够保证不露出破绽吗？”
小雅说：“这有什么难？白天你忙你的，晚上我召集她们就是了。午阳，你让我们去也好。免得又找一些美女回来。”
午阳说：“应该没有这个机会。不过，缘分来了，再多的人，也管不了的。我这次的首站，就是我同学任职的昆仑山脉的东端余脉。他说要给我惊喜，不知道是不是指的山脉里面有东西。如果是，正好让宝贝她们去勘探。”
“管它有没有东西，姐妹们去逛逛，看看祖国的大好河山嘛。那就这样，我让她们买明天的机票，到哪里？”
“到宁西，住咱们自己的宾馆和一山庄。到了以后找张立忱，住他预定的楼房。”
“好，我这就安排她们。我的身份证要不要送给你？”
“不用。我记得号码，明天取票带着就行了。”
进入正常飞行后，午阳开了手机，就开始看书。女人们各自聊天看报纸。
突然接到胡建生的电话，“老三，我们已经到机场了。”
“大哥。你来这么早干什么？我们还起飞不到一个小时，到皋兰还有一个多小时呢。”
胡建生说：“我们欢迎你啊。老三。我们省委杨书记和谢省长都要到机场来，杨书记还指示要铺红地毯迎接你呢。”
午阳说：“大哥。千万别这么搞，这样是把我放在火上烤呢。咱们不搞这些虚头巴脑的东西，你在机场接我一下就是给我面子了，你们书记、省长都不要来。”
胡建生说：“老三，这事我也做不了主，你还是将就一下算了好不好？”
“不行，大哥，你们如果坚持这么搞，我在中途就下飞机了，让你们白忙乎一场。”
“我去做做工作，等会打电话给你。不管怎么样，千万别在中途下机啊，那样我就太没面子了。”
“好，你给我面子，我也就给你们面子。”
下了飞机，果然没有了红地毯，也没有欢迎条幅，只有胡建生旁边一个年轻人举着一块牌子，粉红色的纸上面，用粉彩写着：欢迎黎书记一行。
午阳笑着跟胡建生、张立忱握手，再跟他们介绍的人握手。胡建生介绍的人，有省委秘书长谷春生，省政府秘书长景然；张立忱介绍的人，是公司在西北成立的集团公司各省区公司的董事长，有的是午阳熟悉的，像天山的曾昆，就是午阳自己安排的，有的也曾经见过，比如内蒙的邱大睦，他是邱小睦的孪生兄弟，到午阳的公司很多年了，午阳没有作安排，小睦就带他到内蒙开采矿山，开发房地产，种牧草，种药材，还有夏宁的郭志奇，就是当年跟张梦琪他们一起过来的，在夏宁种枸杞、甘草的。皋兰的李飞球和海青的赵粱，就都是第一次见面。
“今天很高兴，认识了这么多的新朋友，见到了很多老朋友，今天是个好日子啊。”
谷春生说：“是啊，今天是个好日子，黎书记给我们带来了春风，我们这里很快就会生机勃勃起来。”
景然说：“黎书记，我们书记和省长在省委招待所等您。本来他们是准备了要带领各地州市的领导过来的，但胡州长说了，黎书记坚决反对，大家就在招待所等候了。”
午阳说：“我是不喜欢这样的场面，连在招待所等都不必要。该去哪里看看，反正都已经定好了，在家里做好准备工作就是了。两位秘书长，贵省有多少地市州？”
景然说：“一个市、一个地区、6个自治州。”
“好，我们走吧。”午阳说。
走出候机楼，稍微等了一会，省政府和张立忱公司的车就到了。大家上车，胡建生看到小雅在跟祝宝她们打招呼。就说：“弟妹，让你朋友一起上车吧。”
小雅说：“有车接她们，我们走吧。”
张立忱他们乘坐自己的车，午阳一行乘坐中巴车。午阳跟胡建生坐在一起，聊了起来。“老三。这次能待几天？”
“两三天吧。还有几个省区要走，不能待太长时间。”
胡建生说：“时间肯定太短，干不了啥事的。”
午阳说：“我这次来，本来就没有打算做具体的事情，之前张立忱和赵粱在你治下投资了多少？”
“老三，我不是说投资。是说别的事情。张立忱在我们这里也就是走马观花看了看，具体工作是赵粱和他手下人干的。在我们州的投资，主要有这么几个方面：一个是建设草场30万亩；二个是建设中药材生产基地20万亩；三个是建设30万亩水果生产基地；四个是跟农牧民签订公司农户的协议，现在签订协议的农户已经有了2000多户；五个是投资建设一个有色金属冶炼厂。”
午阳说：“就这么一点项目？”
胡建生说：“有这么多已经很不少了。建设草场和药材基地得修建水利工程，需要的投资比较多。”
“大哥。你们这里不是有很多条件不错的天然牧场吗？不能租赁给我们呀？”
“肯定不能。老三，你们是挣钱，农牧民是吃饭，总不能从他们口里夺食吧？所以，给你们的牧场，都要靠你们自己去改造后才能种草，药材基地就更是这样了，没有水。不经过改造，那就是戈壁荒漠。”
午阳说：“大哥，戈壁也好。荒漠也罢，你多给一点呀，就那么点地方，我们不同样要修水利设施啊。”
胡建生笑道：“老三，我们这样的土地多了去了，就怕你不要。你要多少我们都给，而且每亩地价10块钱。你可以买下100年的经营权。我们这里其实并不干旱，冬天下雪。夏天下雨，水资源还是很充沛的，以前主要是没有得到利用。种植牧草和水果已经被证明了是正确的选择，种植药材肯定也会很不错。我们这里日照时间长，昼夜温差大，有利于药材的生长和药力的凝聚，药效会特别好。”
午阳说：“这么差的土地还要钱呀？我们投入了这么多，购买的时间不能长一些吗？”
“100年足够了，我们都30多了，100年后的事情谁知道会怎么样啊？”
午阳笑道：“那倒也是。大哥，赵粱在贵省跟其他地州市还签订了购买土地的协议吗？”
“他们都去看过，购买什么地块，什么价格等基础工作都做好了，就等你来搞一个签字的仪式。”
午阳说：“搞这种形式主义的东西干什么，还不抓紧时间耕地播种，今年的农时就耽误了。”
胡建生说：“不会耽误农时的。你们种植那么多药材，都要准备药材苗不是？苹果、梨等果树，也要准备树苗，种西瓜、白兰瓜等，先弄一块地播种，以后再移栽，同样不会耽误农时。牧草就更不会了，那些荒漠、戈壁如果不翻耕，就存不住水，如果不修水沟，夏天暴雨下来，很容易造成水土流失。所以，你不要担心，什么都不会耽误的。”
“大哥，你们这里什么地方适合种植什么，你都清楚吗？那个赵粱清楚吗？”
胡建生说：“种植牧草就都差不多，栽种水果我们西部的几个地州好一些，种植药材嘛，当然是东部产量高一些了。你那个赵粱是个学企业管理的博士，如果这些都搞不懂，那就是买来的文凭了。”
“大哥，上次你说要给我惊喜，我很期盼呢。”
“我想象得到，你肯定很期盼，要不然这刚下飞机就会提起这个事来？你放心，不会让你失望的，吃过中饭，搞了签字仪式，就往我们州走。”
“从皋兰到你们州要走多久？”
胡建生说：“老三，这里的地域特别广阔，我们坐汽车今天是到不了的。我们安排了支线飞机，5、600公里，飞个把小时就到了。”
午阳说：“是那种能乘坐30来人的小飞机吗？除了我们，还能搭乘几个人吗？”
“恐怕不能。我们州来了几个。赵粱有几个，省里肯定得去几个，还有记者什么的，应该满了。你是说弟妹那几个闺蜜要过去吗？”
“对，她们去旅游嘛。这架小飞机坐不下。能不能换一架大的？那里的机场可以起降大飞机吗？”
“可以起降波音747和图—154，去年抗震救灾就起降过这么大的飞机。”
午阳说：“那你等会跟机场联系一下，看看能不能租赁747，租金由赵粱出，不要你们掏钱。”
胡建生说：“老三，我们确实出不起这笔钱。租小飞机就要10来万，大飞机肯定更贵了。不过，我们也没有必要去租大飞机。让我们州的人和记者开车去就行了，反正我们今天都没有公务活动嘛。”
“好，就这样安排。租飞机的钱。还是由赵粱掏。”
胡建生说：“老三，你虽然年龄大了，职务高了，可性格还是一点没变呢，还是那么通情达理、善解人意。讲老实话，我们去租小飞机，也是怕你受不了一路上的颠簸。600多公里，翻山越岭的。得走20几个小时呢。”
午阳说：“行了，大哥，你不用讲这些。我也在基层工作。懂得基层工作的难处。再说了，他们公司也该出钱的。”
午阳给祝宝打了电话，让她们饭后回机场，一起去拉尔木。祝宝说：“我们听说海青湖风景特别美，我们就去那里玩几天算了。”
“好吧，你们高兴就好。”
到了招待所。杨书记和谢省长率领一大群人，在楼前的坪里等着。午阳下车后。杨书记往车边走，午阳赶紧走了几步。握住了他伸过来的手。就是这么几步，让杨书记很高兴。官场上的规矩多，大家都遵守就好说话。午阳将杨书记当作上级给予了尊重，并没有一种居高临下救世主的做派，杨书记当然高兴了。
杨书记和省长是见过的，几个副书记、副省长也见过，没见过的人更多一些。谢省长给午阳介绍，午阳握手说着一些客气话。
杨书记拉着午阳的手，“走，午阳同志，我们吃饭去。”
午阳说：“我们在飞机上吃过了，随便找个地方休息一会，你们吃吧。”
杨书记说：“飞机上哪能吃饱啊。我们也没准备什么好东西，随便吃点，免得下午路上饿肚子。”
“好，那就恭敬不如从命了。”
餐桌上就4个菜，一个是牛肉火锅，一个是炖羊肉，两个菜看不出来，服务员介绍说是鹿肉和野菜。没有酒，就着饮料边吃边聊，菜的味道觉得更好一些。
很快吃饱了，午阳拉小雅到一边，“小雅，烟和瓷器怎么给他们好一些？”
小雅说：“现在这么多人，我们只有30条烟，60个瓷盘，不好送给谁呢。我看是这样，我们先走，留下东西让张立忱负责去送。”
午阳说：“那不行，张立忱送就是行贿了。”
“那就交给快递公司。”
午阳说：“烟可以办快递，瓷器可不敢。摔坏了、丢失了他们都不负责的。干脆这样，等我从拉尔木回来，一家家去拜访。”
小雅说：“你只走书记和省长家就不要紧，多了难跑，还怕人家不接受，那就尴尬了。”
午阳想，事情确实是这样，现在风声那么紧，万一被人家好心当成了驴肝肺，给你一家伙举报到中纪委去了，那就满身是嘴都说不清楚了。“小雅，我当时欠考虑，现在一想太不妥当，这礼咱不送了。”
“都已经带来了，那怎么办呢？”
午阳说：“想办法弄回去。”
“好嘞。午阳，是不是把烟拿出来，每个人发一包？”
“发吧，少带些东西也好。”
小雅要走开，突然又停住了，“午阳，我觉得还是将瓷器先留着。你在跟各位领导聊天时，将话题往这个方面引，如果他们表现出兴趣，你就安排给他们送去。不说投资方面的事情，拉几个政治上的盟友也是值得的。”(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