午阳说:“今天也太邪门了吧,哪怕我吃你们那么一次不翻倍的,我也甘心了。你再给我一组。”
数了筹码,正在洗牌,裴蕾、闵颖和两个乘务员过来了,都站到了午阳的后面。
发牌时看到押的筹码都是黄色的,开牌时,看到自己的是一张黑桃k,一张红桃q,剩下的就是479三张了,这是最大的牛牛,行话叫铁牛,要吃自己的,只能是五张花牌了。看过大家的牌,都没有比自己的大,这样就可以从每个人手里收3个黄色筹码。
第二把,发给自己的,真的是五张花牌,又要从他们手里各收4个黄色筹码了。这时候仇老板手里已经没有黄色筹码了,午阳就数了10个给他,还清了欠他的两组。午阳手里本来有买仇老板的5个,上一把收了18个,给了仇老板10个,还剩下13个。这次几个人手里就没有黄色筹码,只能以红色和蓝色凑了。
午阳说:“你们别凑了,我将买你们的还给你们,欠你们的你们记着。不玩了,我输了两组,回去给你们。”
仇老板说:“黎书记好战术啊,少输当赢是吧。”
午阳虽然很少参与赌博,但是这话里的意思,还是能够听懂的,意思就是输不起,没有担当吧。
“仇老板,我的手气起来了,怕各位老板再次遭遇滑铁卢啊,见好就收吧。”
“是这样的,弟兄们去年收获颇丰,也不会在乎这仨瓜俩枣的,时间才过去不到一个小时,你不玩了,有美女陪着说话,我们的就在斗牛,让我们干什么去?”
“好吧,那我今天就再不提休战的话了。你们只要还有一个人玩,我就奉陪到底。来,那老板,我每人还你们两个。就还欠你们每人一个。”
“没说的,开始发牌吧。黎书记,同意我们押两个黄色的吗?”
“随便,切牌。”
今天的牌就是邪门,谁押的多,谁的牌就小。第一把午阳只有牛5,赔了几个牛6、牛7的,就偏偏吃了他们两个,正好不输不赢,后面几把也是这种情况。慢慢的,大家押的也小了,甚至缩小到了1千万。午阳有些小斩获,将欠的筹码都还清了。
后来连续通赔了两次,仇老板他们胆子就大了。在他的带头下,6个人都押了两个黄色的,谁知道午阳的牌偏偏第二次出现了五张花牌,每个人都要给他8块黄色的筹码,午阳在桌上的筹码中各收了一块,这样每人都反欠他一组了。
又是仇老板带头,在筹码上加了一个。发牌后,这次倒不是五张花牌,是红桃j最大的牛牛,正好吃了那老板梅花j大的牛牛,季老板方块j的牛牛,每个人都要给午阳6块黄色的筹码。都凑不齐6块,午阳只好又都发给每人一块。
“黎书记,你休息一下,我们轮流去厕所抽支烟,等会接着再来。”仇老板起身走。其他几个人都跟着走了。
“大姐,他们这一个筹码是多少钱?”午阳没有回头,听声音就知道是那个最靓丽的乘务员。
闵颖说:“他们商量的时候,我没有听清楚。午阳,你告诉一下美女吧。”
“美女,我喝口矿泉水再告诉你。”
“先生,很多人都说喝矿泉水不解渴,我去给你们弄杯茶来,可以吗?”
“谢谢,我们还是习惯喝茶。”
另一个乘务员也说:“我们一起去吧。”
两人走了,午阳问:“颖儿,了解到了吗?”
闵颖说:“问清楚了,女孩是喜欢我弟弟,可知道我弟弟的情况后,她以她大两岁为由拒绝了。我猜想,闵键没有文凭,没有固定的职业,怎么会让这样美艳夺目的女孩动心啊。算了,没有缘份。”
“颖儿,她们就跟你们一样,只要年龄大了,马上就面临着第二次择业的问题,就是青春常驻又怎么样?你可以告诉她,只要和闵键好了,以后就有花不尽的钱财,度一个一辈子的长假。”
“真的不行,女孩去年才参加工作,还是生活在幻想中,既要男孩英俊潇洒、事业有成,又要懂风情,善解人意,世界上哪有这么好的事情?那个年龄稍微大一点的女孩叫周杏芳,她就现实多了,找了个京城哪个区检察院的科长,家里给买了房子,正在搞装修,可能5?1结婚。她听到仇老板他们叫你书记,就问起是哪里的书记,知道你这么年轻就是市委书记了,想请你帮忙,也就是一笔交易吧。”
“什么交易?”
“你想办法帮她先生升职,她帮闵键找到常菁菁。她说这事必须抓紧,这么漂亮的女孩,追的人多着呢,现在也就是没有转正,没有谈而已。”
“留下姓名单位没有?”
“留了,家庭地址,两口子的手机号码都留了。”
“这个事情不是很难,可是闵键的事情就有些难度。这些女孩她不明白,一个男孩首先要的是事业,什么懂风情,善解人意,多才多艺,那都是可以培养的,像闵键这么大年龄的小伙子,除非是富二代、官二代,才能做到这些。”
闵颖说:“闵键他自己看得很开,年龄还小,天涯何处无芳草呀,你帮忙了,成不成都没关系的。”
仇老板他们陆陆续续回来了,周杏芳和常菁菁也端茶来了,午阳接过茶,“小周,你的事情我知道了,回国以后,我会联系的,最迟3月份就会有确切消息。不过我觉得吧,呆在一个专业性很强的部门,面可能会窄一些,如果愿意跳出这个部门,以后的路可能会更宽一些。”
周杏芳说:“书记,从您的话里,我就听出来您是真心帮忙的,您觉得怎么方便,就怎么处理好了。谢谢您。”
“现在言谢为时过早,我3月份来京参加两会,希望能喝到你们的庆功酒。刚才你们不是问这一个筹码代表多少钱嘛,我告诉你们。我们玩的就是精神胜利法。”
常菁菁说:“我看你们玩的挺认真的,还以为你们是玩钱呢。黎书记,你们真的那么有钱吗?”
午阳笑着说:“我们这些人里面,除了我。个个都是有钱的主。我没办法,没本事,只能在官场上混了。”
“黎书记您真幽默,人家都说是学而优则仕,您倒说成是没本事了。”
仇老板说:“黎书记,你是准备哪天回国?”
“我一定要在初六上午赶回京,下午回兰江。”
“好。小姑娘,你们的飞机能不能包租?”
“当然可以,您说说要怎么个包租法,我去告诉机长。让他请示公司。”
“是这样,我们到了以后,你们的飞机和机组人员在阿拉克等候我们,我们可能还要去加纳的其他城市,考察完了以后。我们可能留下来,签订合同什么的,但是黎书记一定要走,他最晚要在初三的下午要到亚的斯亚贝巴,初五晚上一定要飞回来。你们去请示一下吧。”
常菁菁走了,午阳说:“好了,我们接着玩吧。仇老板。你们下注。”
仇老板说:“弟兄们,我们不要再冲动了,冲动是魔鬼。我们细水长流,用水磨功夫打败他。”说完,在小餐桌上押了一块黄色筹码,于是大家都照样来了一块。
来来回回。进进出出,过了个把小时,常菁菁来传达航空公司的意见了,午阳正好让他们又多欠了一组。
常菁菁说:“各位老板,我们公司的决定。是同意你们租机,初步的条件,是不管飞或者是不飞,每天20万美元,我们到了阿拉克,就签订合同。”
这时参赞罗西得走过来了,“小姐,这个事情在没有签订合同以前,是不是可以作废?”
“参赞先生,您可是有什么看法?”
“是这样的,这些女士们、先生们在申办签证的时候,我们都通过互联网查找到了他们的实际情况,他们都是我们最重要的客人,所以航班到了我们国内以后,我们会根据需要,安排国内航班以满足他们考察的需要,黎先生我们也可以负责送到亚的斯亚贝巴,在那里就有直通京城的国际航线了,黎先生可以自行掌握时间。”
仇老板说:“参赞先生,我们不在乎这些租金的。没有必要麻烦贵国政府。”
“不,仇先生,这是我们应该做的,你们考虑过没有,20万美元,能在我国建设一个相当规模的工厂了,可以解决很多工人就业的,我们的很多工人,每天的工资,就是1美元,你们是不是觉得,这20万对他们来说,是个天文数字呢?何况从今天晚上到初六上午,还有8天时间,就是160万美元了。”
仇老板说:“参赞先生,遇到了您这样的好官员,看来我们是非投资不可了。你们的国家刚刚被联合国摘掉最不发达国家的帽子,我们就不占你们的便宜了,还是自己出包机的租金,只要你们给予方便就是了。”
常菁菁说:“先生们,你们聊着,我去准备饭菜了。”
罗西得也说:“我去上网了,你们继续。”
仇老板说:“我们接着玩吧。”
午阳笑道:“我还是那句话,奉陪到底。”
又开始了水磨功夫,午阳就当作是消磨时间了,只要他们不下大注,今天就稳赢了。越是不在意,牌就越好,通吃是常有的事。后来要上厕所了,看到闵颖一直站在后面看,知道她是有兴趣的,就说:“颖儿,你来做庄,赢了是你的,输了算我的。”
闵颖也不客气,接着就发起牌来。
从厕所出来,碰到了常菁菁,午阳说:“小常,我们没有租成你们的飞机,是不是不高兴呀?”
“也没有什么不高兴的,租不租与我们个人的利益关系不大,就是觉得和你们这些人打交道挺有意思的,一个个风趣幽默,不管从商还是当官,都是成功人士,心里还是有些期望,能继续交往下去。”
午阳说:“我们都是这么大年纪了,你倒喜欢跟我们打交道。是不是有些恋父情结呀。”
“黎书记,您还真说对了,我5岁的时候,我父亲因车祸去世。我这么多年,一个人的时候,睡梦中,都是父亲的影子,老是梦见他带我玩。”
“可怜的小姑娘。你后爸对你好吗?”
“我妈如果再婚就好了。父亲走后,妈妈老是带叔叔回家,都是我刚刚认识,就又换了。开始我不懂事,不知道是为什么,后来我上初中了。一些风言风语我就懂了,我就坚决不跟妈妈住一起了,就去了叔叔家,一直到现在,有了假期。除了看望一下爷爷奶奶,就是在叔叔家过。”
“那你跟叔叔关系很好了?”
“对,您不是说我有恋父情结么。在我眼里,叔叔既高大英俊,又学识渊博,可在我堂妹妹眼中,叔叔就是一个一无是处的人。根本就是个窝囊废。”
“这也难怪,年轻人都有叛逆期嘛。当然,像你这样的孩子,想见父亲一面都天人永隔,当然体会不到他们天天面对父亲的感受了。”
常菁菁笑着说:“黎书记,您口口声声喊我孩子。您高寿啊。”
午阳笑起来了,“也算不上高寿,就是你大那么十几岁而已。”
“我觉得你很像我的一个熟人,不过他比你更年轻,要胖一些。白一些,更像一个领导一些。”
“差了这么多,肯定就不是一个人了。说说,你那个熟人是在哪里?”
“在渌江冶炼厂,是我叔叔他们的老板。那次我放寒假,去帮叔叔家领过年物资,我推着自行车,那装鱼的编织袋开裂了,是他帮我重新扎好,又帮我送到了家里。”
“那你是常胜的侄女了?”
“你怎么认识我叔叔的?”
午阳笑道:“我平生就做了这么一件好事,没想到被记了这么多年。看来以后还是要多做好事。”
“黎叔叔,你怎么变成这么瘦,这么黑呢?”
“去年我们市发生了地震,我在灾区呆了几个月,就成了这个样子了。你叔叔也在兰江市,噢,不对,现在到了春城了,你还经常去看你叔叔吗?”
“从毕业实习开始,就基本上没有时间了,下了班,除了想睡觉以外,什么事情也不想做,更别说那么远跑过去了。黎叔叔,你现在是在兰江当书记吧,听叔叔说那里建设得非常好,我什么时候要回去看看,你欢迎不欢迎啊。”
“小侄女回来了,做叔叔的,哪有不欢迎的理呀。叔叔要给你最高规格的接待,要送你最喜欢的礼物,可以吧?”
“谢谢黎叔叔。我先去忙了,你们什么时候不打牌了,我再过来。”
午阳看着常菁菁走了,诺大的经济舱里,只有闵键在看小说,裴蕾在看报纸,就坐到裴蕾旁边,也拿报纸看。
裴蕾说:“没斗牛了?”
“斗着呢,颖儿在操作。”
裴蕾说:“这家伙长得是女人中的女人,说话、办事完全就是个男人,可惜念少了书,要不然比慧娟还要能干。”
“是啊,这次在爱雪她们国家的投资项目,慧娟如果不接,我就会安排她的。这次在加纳的投资项目,我也打算都交给她。”
“你准备让她投资多少?”
“给她跟你们姐妹们一样多的钱,她自己决定投入多少。赚了钱也是她的。”
“午阳,她可还是姑娘,你对她就那么放心?”
“我这钱不是也没有给么。”
“这次就当作你们的新婚之旅了,晚上就完成周公之礼。我让她吃过饭就休息,免得到时候没精神。”
午阳笑道:“你让她休息,她反而更兴奋了,随她闹去,玩够了、累了,自然就安静了。”
“我看你刚才跟常菁菁聊得挺热络的。”
“聊起来才知道,她叔叔是我的同事,以前曾经有个一面之缘,话题自然就多了。”
裴蕾笑着说:“她不愿意做你的舅嫂子,有意加入姐妹们的队伍吗?”
“人家一口一声黎叔叔,我都没有往这方面想过。她叔叔是我的部下,这种事情还是别提为好。”
“我倒是随你了,只要你不觉得可惜了就是。你赶紧过去看看吧,别将你的筹码都输光了。”
“她心态再好,输多了能不来叫我?”话虽然这么说,午阳终究有些放心不下,起身走了过去。
仇老板看见他过来了,“黎书记,还是你来吧,这小闵杀得我们血湖血海的,我们都玩不下去了。”
午阳说:“小闵赢了你们多少?”
那老板说:“我和仇老板输最多,8组,孙老板和刘老板最少,也有6组。”
午阳笑道:“以前你们都是请人打工,现在就当是给小闵打了一个月工吧。”
那老板说:“仇老板和孙老板一个月就有那么多利润,我就可能要半年了。小闵,将你手里的筹码数一下,再记一下我们输了多少,我们到了加纳,就从网上转账给你。”
午阳说:“这些零碎的筹码就不要算了,都赢了这么多了,没有必要太计较。”
仇老板说:“黎书记,我们什么时候欠过赌债?我们可都是冻死迎风站,饿死不弯腰的主,每一个筹码都得记好了,吃过饭我们再来。还是我们7个男人来。”
常菁菁和周杏芳送来了饭菜,虽然给他们多打了几份,但对于午阳、闵颖和闵键来说,两份都根本不够,好在裴蕾带了不少的烤鸭、烤羊肉、卤牛肉、酱猪蹄等肉食,要不然还不知道该怎么过。
吃过饭,洗了手,一帮人在过道站着聊天,看到窗外明媚的阳光,闵颖问:“菁菁,我们这是到了南方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