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办公室,看到桌上一个大信封,信封的下方印着省委党校的名称,拆开一看,是省委党校的入学通知书。内容是省委党校主办全省处及处以下青年干部学习班,时间是1996年元月4日报到,2月10日结业。
来到龙书记办公室,将这个情况通报了一声。龙书记说:“现在县里的工作基本上安排好了,也没有特别要紧的事情了,你就安心学习,取得好成绩。今年咱们有钱了,要准备一些拜年的物资,到时候我们一起去拜年。”
“书记,我就不去了吧,你去不就是代表县委了吗?”
“有的你可以不去,有的就非去不可。到时候我们再商量好了。这两天你要到各个工地走走,不要出了什么问题我们都没有发现,就不好了。明天你还要到财政局宣布一下,让老苏休息一段时间,让小娄主持工作。”
“好的。有什么重要的事情我就过来汇报。”
回家路上,午阳让小林停车,看了一下工厂的建设工地。工地上的简易工棚已经搭好了,炊事员正在做晚饭,大铁锅里正炒着萝卜和肉,旁边还有洗好的大白菜。伙食应该还算可以。
建筑作业面上,有两千以上的工人正在忙碌,机器也在转着。厂房的地基已经全部挖好了,不是很深,因为已经浇铸混凝土,只能从旁边挖出的泥土看出来。
这时那个言雨龙的随行人员中姓冼的人走过来,“黎县长,你亲自来了。”
午阳说:“冼大叔,我顺便看看,怎么样,工程进行得顺利吧?”
冼大叔说:“黎县长,在你这里建厂房。可是从来没有过的顺利。我们一到,什么东西都很快就到位了,都不缺。我们施工就快多了。我们首先是挖了浇铸立柱的墩子,你看。那些竖起来的模板就是厂房的骨架,这些沟其实以后去挖和浇铸都不要紧,只要将骨架立起来,厂房就差不多了。我们的人够多,所以将所有工作一起搞好。”
午阳说:“冼大叔,你估计多久能建好?”
“现在只要等墩子稍微干了,我们就可以浇铸立柱了。大约20天以后就可以安装设备了。安装设备的时候我们还可以进行扫尾工作。”
“冼大叔,设备就这两天运回来了,你看如何堆放?”
“这么快呀?那我明天就安排人清理出一个场地来,再买一些三色尼龙布回来。堆好盖起来,反正白天晚上都有人施工,也不用派人看守。”
“好,那您忙,我走了。”
到了市区。午阳自己的奥迪车是停在离小林家不远的一个机关的停车场。每天小林将他送到这里就回去,午阳自己再开车回家。小林讲过几次,说不用这么麻烦,要不我直接送你到家,要不就你自己开吉普车回去。午阳差一点动心了。今天刘红卫的所作所为,让他在感到庆幸的同时,也就更加提高警惕了。官场上的事情是不能疏忽大意的,害人之心不可有,防人之心不可无啊。以后必须小心了再小心,小心无大错。
途中,接到甘嘉良的电话,说福布斯的调查员找到了他,约他晚上喝咖啡,可能是想了解账户上面那些钱的情况。
午阳一听就有些急了,“甘哥,你告诉调查员,这些钱涉及到国家机密,如果他不想接到国家的追杀令,就别公布这个事情,请他三思。”
挂了电话,想到自己还有3张卡,一张是使用多年了的,自己的款项往来都是走的这个账户,就是仇老板他们8个人前不久汇款,还有那老板销售银元的款项,一直都是走的这个账户。不过最近最近给几个老婆的钱,肖七妹、余潇潇、郭佳、言雨霞都是80亿,陈明芳是50亿,因为是美元,已经将卡上的钱基本上转空了,不到1万块了,过两天干脆将这张卡废了。
另外一张卡,就是自己的工资卡,还是城管局财务给办的,人到了管委会和县里,就只将卡号报给财务,没有重新办卡。这张卡上的工资除了在平洲赌石使用一次以外,根本没有动用过,可是卡上的资金往来也不少。在平洲自己拍卖翡翠和林姐的钱,都是存在这张卡上,后来在证券公司开户炒股,又抛股,转给林姐钱,都是从这张卡上过的。自己还从另一张卡上转过来20亿炒股,购买的上市公司的股票还没有抛。想将其废了,可是涉及到证券公司的股票账户,懒得麻烦算了,等到将上市公司的股票抛了,就坚决将其作废。
还有一张卡,是甘嘉良的身份证在京城开的,这个卡上的资金最多,往来最频繁,所以福布斯的调查员就找到了他。既然已经被关注了,如果作废就可能欲盖弥彰,不如以后一直就用它好了。工资卡还是让财政局去办算了。
去年4月底,和李萍、李丹她们在商量长假去哪里玩时,李萍说:“股票已经涨到每股46块了,咱们是不是抛了?”
午阳当时说都抛了吧。第二天,自己就在网上将其全部抛了,还注销了股票账户。没想到,这个事情为自己的仕途搬掉了一块大石头,却为上市公司带来了一场危机。这是后话,容后再叙。
回到家里,看到父亲黎世华回来了,正在和妈妈罗红英、奶奶、明芳的奶奶,还有自己的老婆们在聊天。
“爸,怎么这次出去这么长时间?”
黎世华笑笑说:“事情多呗。这次出去,我们已经在20个省市建立了分会,聘请了120多名专职人员和2500多名兼职人员,投放基金16个亿。”
“爸,还有什么困难没有?”
“困难可是一大堆。”
“您具体讲讲。”
“主要是这样几个方面:一个是资金明显不足,如果明年在全国铺开,我们聘请的专职人员,将达到300人以上,兼职人员4500人左右。这样,每个月的工资就是500万以上,投放的基金可能将近30个亿。这还是标准相当低;二个是必须建学校。我们在省城建的学校,现有在校学生5000人了。还有很多没办法收进来。”
“爸,各地不都有学校吗?您自己为什么还要办学校呢?不是多此一举吗?”
“你不了解情况。我们招收的学生,都是特别困难的,即算我们每个月发500块的助学金,他们也无法上学。这些学生,都是丧父或者丧母的,家里根本就没有收入。加上父或母过世以前,都是因病而欠下了一大堆债务,我们的助学金,还有当地政府发的困难补助金。都被用来还帐,所以仍然不能上学读书。”
“你们将其接过来,就从根本上解决问题了。但是他们的父母在家里还是无法生活呀。”午阳说。
“解决了孩子的问题,那些父亲就可以外出打工,母亲或打工。或改嫁,这些我们也就顾不了了。午阳,听你妈说,你在工业园购买了大片地皮,是不是给我一部分。我想建几所小学、中学、技校什么的。”
“爸,前段时间有一块地皮准备建建材公司的,现在建材公司已经在我们县落户了,这块地皮就暂时没有安排用途。我看您就用来建学校好了。“
“这块地皮有多大?”
“1万亩左右吧。爸,我看您不能局限在技校这个层次上,要建就建一所工科大学,我们公司目前需要的专业都可以开课,象钢铁冶炼、石油开采、海洋船运、汽车制造,特别是建筑专业,我们公司都是急需要的,我估计最少可以开设20个专业以上,而且这些专业的毕业生,我们公司可以全部招收进来。您说的小学、中学、技校同样也要办,规模还不能太小了,可以将基金会在全国找到的困难孩子都招收进来,学习成绩好的,初中毕业以后就升高中,还好的,就升大学,成绩不行的,就上中专、职高、技校、大专,公司反正也需要这样的人。”
“午阳,你说的当然好,可是这需要多少钱呀,这不是基金会能够解决的。”
“您别考虑钱的问题,就考虑如何办学校的事情。王斌现在不在市里,暂时无法开展工作,你就组织人员,先到地皮上去看看,然后根据地形进行学校的规划设计工作,规划设计出来了,地皮也出来了,就可以开始建设了。爸,我们办学的起点必须高,首先是校舍建筑必须高档次,不能凑合,其次,您可以通过基金会传出去,大学不能招收那些学习成绩不好的学生,但是我们的大学没有名气,一些成绩好的学生不会报考我们学校,我们只能在学费和毕业后就业方面做文章,当然还有那些家庭贫困的学生。”
“这些事情你就不用嘱咐了,只要解决了钱的问题,我们基金会有的是人才,什么事情都会搞好的。”
“好,那您在家里休息一段时间,就开始这个工作。爸,您的规划设计要一步到位,先将房子建起来也是好的。钱的事情我来想办法。”
“午阳,你们公司还要不要劳动力?我们很多学生的父母,家里穷,地方也不好,找不到挣钱的门路,是不是可以接受他们来工作,以后还可以就近照顾孩子。”
“我们需要大量的劳动力,您只管介绍过来。而且我们公司的工资和福利,肯定会略高于其他公司,他们不会吃亏的。公司还可以借房子给他们住,等以后他们有经济实力了,再买过来也行。”
“午阳,我相信你讲的绝对是真的,这样我又没办法在家里久呆了,我要去安排招收学生父母来工作,安排人员进行学校规划设计。”黎世华说。
“爸,办学校是必须经过批准的,您有把握能够得到批准吗?”梦雨说。
“这个别担心,现在民办学校多的是,他们都得到批准了,咱们是基金会办的学校,肯定还会好批些。”黎世华说。
“爸,您还要跟各师范学校联系,教师的事情也不能耽误。”郭佳说。
“放心。我们基金会的人员会安排的,咱们不能眼睛只盯着师范类学校,师范类学校的毕业生是只能教中学的。还必须到各重点工科大学去招收硕士、博士研究生,还有一些有名气的教授。或者是退休的老教师、老教授,要不然学校是办不好的。”黎世华说。
“爸,看来这个问题您已经考虑很长时间了。我们也就没有什么不放心的了。我们大家共同努力,争取明年新学期就招生。”午阳说。
“不行,中小学不能等到新学期,春季就必须招生3000人左右,要不然那些孩子我不放心。”
“午阳。我们的物流中心不是有那么多仓库吗?明年春季估计也不会全部需要装物资,就先当作教室和学生宿舍好了,这样也可以督促我们的工人加劲建房子。”言雨霞说。
“霞姐,你明天跟二哥讲。让他和王斌商量,在那块还没有派用场的土地上,将已经搞好征地拆迁工作的部分土地,先平整出来,等爸他们的规划设计出来。就可以马上报建动工了。”
“午阳,安置房还在建呐,村民们现在还不能搬家呀。”
“没关系,你们就先平整那些耕地和山梁,民房就先别动好了。因为是中小学都在一起。那些水塘就不要留着了,全部平掉算了。”
“午阳,我们现在老呆在家里,以后学校建好了,我们是不是当教师去?我们教高中可能困难,教小学和初中还是可以的。反正咱们的学校不会片面追求升学率的。”梦雨说。
“到时候你跟姐妹们商量好了。找点事情干确实好打发时间。”午阳说。
梦雨说:“你小看我们了呢。如果光是为了打发时间,天天打麻将就是了。我们去学校不拿工资,就是做贡献呢。”
午阳说:“那我就替孩子们谢谢你们了。”
余潇潇说:“如果你们都去当教师,我就不辞职了,在政府机关,虽然没有那么多假期,但是比跟孩子们打交道强多了。只要不求上进混日子,机关是一个不错的选择。爸,是不是这样?”
黎世华笑道:“这孩子,年纪轻轻,就想着混日子。好好干是一辈子,混日子也是一辈子,还是应该努力的。”
午阳将自己元月4日要去省委党校学习的事情讲了,梦雨说:“姐妹们刚回来,你就又要走了,你让她们怎么办?我对省城很熟悉,要不然我们在党校旁边租房子住一段时间。其实我们自己的店铺可以住,但是我怕影响不好。”
午阳笑道:“咱们梦雨也能够全面考虑问题了,好好。吴芳在省城买了几套别墅,已经装修好了,大家应该可以住到那里去。正好大家轮流做饭,提高厨艺嘛。”
“那是不可能滴。”黄鹂笑着说。“午阳,我们轮流做饭,你来给我们带孩子呀?”
“不行就让小雅给你们蒸馒头,大家每天吃馒头。吃腻味了,咱们就下馆子,你们说好不好?”午阳说。
“本小姐蒸馒头,只给自己男人一个人吃,你们谁都别想吃。午阳早上在家里吃馒头,然后带几个馒头去上课,中午就倒上一杯热水将馒头吃了,晚上回来,就再加一个咸菜。”小雅一本正经地说。
话音一落,大家都笑起来了。
第二天上班,午阳让易晓辉留下来值班,只带了小林一起下去转。出门几分钟,就到了财政局。
娄超凡大慨听到了消息,已经在大门口等着了,和他站在一起的还有几个人。下了车,寒暄几句,午阳让娄超凡召集在局里的人员,开会宣布县委的决定。
财政局只有10多人,现在老苏没有上班,人就显得更少了。午阳宣布从今天起,财政局由娄超凡同志负责,老苏暂时休息,等待县委的进一步通知。没有什么好说的,随即散了会。大家离开会议室后,一个有些发胖的中年人找到午阳,“黎县长,我对县委的决定有意见。你们这是任人为亲,使用干部根本没有考虑我们这些干实事的人。”
午阳笑着说:“对不起,请你自我介绍一下好吗?”
“我姓何,叫何贤尧。现在是副局长。我是84年毕业于中南财经学院,在县里从乡财税专干做起,到财政所长。再到财政局副局长,我熟悉县里财政的一切情况。对财政工作有自己的见解,我自认为是财政局长最合适的人选。”
“请问这11年当中,你作出了什么杰出贡献?当然,我是指财政的收入和支出方面的,其他方面你也管不着。”
何局长说:“黎县长,你不了解财政工作的性质,我们的职责。就是根据领导意图,安排、使用好每一分钱,这些我都做到了,我也只能做这些。”
午阳说:“我刚刚过来。咱们不认识,说得过去,那么你的工作能力龙书记了解吗?”
“我这个副局长就是龙书记提起来的,我相信他应该了解我。这次我也找了他,他含糊其辞。我送给他的礼物。也从来没收过,这就让我无所适从了。”何局长说。
“何局长,你如果不送礼,也许这个局长就是你了。”午阳说。其实心里清楚,这是龙书记为了将财政局真正交给自己。而不使用他自己的人。这样的人还是应该用的。
“何局长,我不了解你,但是你能够直接陈述自己的意见,在当今的官场,已经是属于凤毛麟角了,我想给你一个机会,你愿意接受吗?”
“黎县长,我这样的年龄,机会已经不多了,当然愿意。”
“好,你参加这次的油茶林复垦工作,所有的经费都由你管理,必须尽量做到不多发、不少发、不漏发,更不能出现贪污挪用的现象。你看怎么样?”
“黎县长,这次复垦是齐县长负责,如果他安排了不符合县委、县政府要求的工作,我怎么办?”何贤尧问。
“我相信你有这个协调能力,既不能让齐县长不满意,也不能违背原则。否则,你只会照着本子发钱,怎么考验你呀?而且,你必须协助齐县长,将复垦工作搞扎实了。别的条件没有给,就是这台吉普车给你使用,如果自己不会开车,就让小林跟着好了。”
“行,谢谢领导,我尽力而为吧,搞不好工作,我也就无怨无悔了,搞好了,我相信黎县长是一言九鼎的领导。”
“知道就好,我就等着你来汇报了。”午阳笑着说。
离开财政局,准备到航电枢纽的建设工地和正在修护坡、水渠的地方看看。上车不久,午阳就问:“小林,县委决定让正式的厨师驾驶员都离开,你打算怎么办?”
小林说:“县长,我也不知道,除了开车,我什么也不会呀?能到哪里去?”
午阳说:“你不是特种部队出身的吗?到公安局去吧。”
“公安局呀?好是好,就是我想要么干刑侦,要么干交警,让我去干片警,别人回家咱就去查户口,我才不想干呐。但是就算在刑警队,一个县一年也没有几起案子,有什么好干的。”
“你先在县里熟悉刑侦业务,我再想办法帮你调市里去,好不好。我有个同学在市局当队长,应该没问题。”
小林笑笑说:“这样就最好了,明年回去过年就行了。”
“小林,为什么要定个期限?是不是答应你女朋友了?”
“县长,你到底是年轻人,这年轻人的事情稍微透一点口气你就知道了。”
“怎么样,姑娘很漂亮吧?你是不是很中意?”
小林一听,就有些得意了,“县长,你知道县里人家怎么评论咱们两人吗?人家说我们是一文一武两个最帅的年轻人。可惜我们的车是最差的。”
“怎么,小林,你武功很厉害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