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县城边加了油出了城,对对坐在副驾驶座上指路。路很宽,就是坑坑洼洼多,不过好在车少,午阳昨天又熟了车况,开得蛮象回事。几个人说说笑笑,轻轻松松走了几十里。
坐在后排的双双本来手扶在午阳的座位靠背上,随着车子的巅簸,就有些不老实起来,先是手臂故意蹭蹭背、蹭蹭脖颈,后来又捏捏耳垂,摸摸胡子,弄得午阳痒痒的,又不好对人家小姑娘发脾气,只是笑。想起自己小时候就经常这么弄父亲、叔叔的。
不一会,对对转过身发现了情况,赶紧爬到后面。她本来胆子大些,看到姐姐都不怕,更大胆了,挤到位置,搂住午阳就“叭叭叭”亲了几下,双双也不示弱,挤过来也是几下。“喂,小妹妹,这车还开不开呀!”黎午阳被两丫头搞的血脉贲张了。两人停止了动作,又开叽叽喳喳讲起来了,首先是双双:“阳阳哥哥,你知道我们为什么一大早就来找你吗?”
对对笑笑说:“是伯伯打电话说,发现了一好小伙子,要介绍给我们,看上了就交朋友。”
“你们才多大呀!”午阳“汗”了。
双双:“我们不小了,伯伯家的大姐十七岁就嫁人啦!”
对对:“先下手为强嘛,晚了好白菜都被猪拱了。”
黎午阳彻底晕了。貌似她们应该才是好白菜吧。
“你们才刚考上大学,还是学习要紧!”
“阳阳哥哥你不晓得,土家人的女娃最要紧的是嫁个好男人,大学生的身份、大学文凭都只是嫁妆中的一样”。双双一本正经地说。这让午阳彻底无语了。
要去的狮子山海拨比县城高了1500米以上,车子一直在爬高,虽然有时也下坡,但紧接着会是一个更长、更陡的坡,路更烂,坑洼更大,午阳己经换成四驱。突然看到路中间停了辆车,车子一边一人在拦车,陷住了。午阳停车一一看,半没在泥水中的牌照竟是渌江市的。
“老乡,要请你帮帮忙!”司机走近来,递了根烟。午阳摇摇手,“我们一起来想办法”。
看到这里是两座山的凹部,估计路基是填高的,由于排水不畅,整个路面都成了一个大坑,也难怪会陷进去。午阳蹲到前牌照处,想摸挂钩,全部被石头顶住了,没办法。看来只有先从后面把车拖出坑,再回头拖过去。把想法跟司机讲了,他也同意。
让双双、对对下了车,一加油冲过大坑,将车屁股与那奥迪a6的屁股对准了,又从自已车上拖出钢丝绳。刘炳秋是部队培训的司机,工具什么的备得很齐,要是黎午阳这样的菜鸟,除了勉强算会开车以外什么都不懂,今天就有力使不上了。
一摸?w迪车,后面的挂沟是一个小钢筋做成的圈,也不知好不好受力,黎午阳套着钢丝绳锁好。
那司机下车时就裤脚挽得高高的,看到黎午阳在试牵力,就赶紧爬上了车。午阳缓缓把车拖出老远,又取出钢绳,再倒车停好,接上钢丝再拖,顺利地拖过了坑,收了钢丝绳准备走人。刚才与双双、对对聊天的中年男子走了过来,戴付半黑框的眼镜,文质彬彬很有风度的样子。“小伙子,谢谢你!”右手伸进车里面,拍了拍午阳的肩膀。
“大叔,您别客气,谁都有不顺的时候。对了,刚刚过来时看到的坑坑洼洼挺多的,我给您留个电话,万一有事您打过来!”
这时中年人掏出名片递过来,黎午阳接过一看,上面三行字:
渌江市高新技术开发区
何树林
联系电话:139********
黎午阳拨号呼出,何大叔的口袋里就响起了音乐。何大叔看了下号码挂了。“我知道你叫黎午阳,那小姑娘讲的,有空多联系。”这时双双、对对已上车,看到那司机拿了一沓钱过来,连说“不要、不要”,赶紧开车走了。
这一下耽搁了40来分钟,午阳问还有多远,两女没吭声。又问了一句,还是没人答,算了,也难得安静会,一直往前开吧!
一路都在上坡,前面和两旁的山峰云雾缭绕,越往上走,就穿行到了云雾中,时淡时浓的白雾从挡风玻璃两边流去,真象进入仙境一般。要不是路边一会是一排排高大的树木,一会是深不见底的悬崖峭壁,午阳都会陶醉了。
从一山凹部穿越过高山下坡,正前方是一条四、五十米宽的河流,河水清澈湍急,午阳搞不清是沅江还是澧水的上游。公路与河平行向下游伸出,走了两、三公里,对对突然说:“向右,这是往我们要去的金矿。”
对对讲话时,车辆面对的是一十字路口。午阳停车看了看地形:正前方是这条路的延伸,指向大山的更深处,这从路面的一贯坑坑洼洼就可以看出;左边是一座紧靠路边往江中伸出二、三十米的宽大水泥平台,上面立着很多铁管支架,黎午阳估计是淘金的所在;在公路的两旁,分立着几根粗大的水泥柱,上面架着斗车运行的铁轨,铁轨一端就通向他们要去的金矿。
午阳开车向右,就看到一个宽大的山谷,沿着山谷向里走了一公里左右,就看到路两旁的木板房,连在一起,足有百多米,听到车响,屋子里就有人在门口张望。长溜木板房尽头是两栋独立的原木房,对对指挥在此停车。
从两栋木屋中都走出了人来。右边出来几个男人,左边出来一个十二、三岁的男孩,后面紧跟着一高个姑娘,双双、对对迎上去,几个人互相问候着,男孩过来跟午阳搭讪,一点也不认生。一会午阳就知道了他叫谭竹海,十二岁,明天就要去读书,念初一;姐姐叫谭竹青,比他大六岁,过几天就要去读大学了,还亲热的叫午哥。三个姑娘聊了会,双双、对对就去右边木屋找爸爸了。竹海就介绍午阳认识他姐姐。
互道了“你好”,竹青又笑了笑:“麻烦你跑过来接,真不好意思!”
“能为小美女效劳,是我的荣幸。”听了午阳的俏皮话,竹青羞红了脸,移开了视线。午阳正好打量眼前这亭亭玉立的少女:高高的个子,午阳估计有1米70左右,身材苗条、甚至说是很瘦,可能就90来斤,身着淡绿色连衣裙,白??的皮肤,细长的手臂、细长的小腿,鹅蛋型的脸是全身最显丰满的地方,一双大眼睛、长长的睫毛,浓淡适中的修眉,秀发扎成马尾,文静、秀气。
“黎大哥,到屋里坐吧!”竹青招呼午阳进屋坐下,泡了茶。这时双双、对对也进来了,竹青又给她们端茶。两人也不坐,接过茶放在桌上。对对说:“竹青,带我们到矿上去看看吧!”
“没啥好看的!”竹青淡淡地说。这时午阳己站起来,竹青看到他们都想去,就转身拿了手电筒,带着几人出门。
出门看到另一栋木房的门口站了几个人,双双就说:“阳阳哥哥,个子高的就是我们的爸爸,叫李耀武,是本县的副县长,那个年纪大一些的,就是竹青的爸爸了。我带你认识一下好不好?”
“肯定要过去呀。”
到了跟前,午阳就主动招呼:“李县长,谭老板,你们好。今天县长千金让我上山来姐谭老板千金,给我提供了认识你们的机会,很高兴呢。”
谭老板没有吭声,李县长和午阳握握手。“小伙子,我也高兴认识你。我女儿看上你了,你说怎么办?”
“李县长,我给涂了她们的脸,纯属不知情,我在家乡已经有女朋友了,请您谅解。”
李耀武说:“这就是麻烦事了。不过本来就是麻烦事,双双、对对都看中你了,也不可能都嫁给你吧。谭老板这里已经令人头疼了,暂时就不考虑你们的事了。小伙子,你和孩子们去玩吧。”
“好,你们忙你们的,我们去金矿看看。”
一路上,竹青给他们介绍金矿的情况:附近早几年开了几座矿,都出了金子,老板都发了财。一个外地的唐老板带了个会找矿的先生也来这里转,看中了这座山,说这里也有金子,就找县政府花200万买下这座山开矿。
考虑到外地人开矿会有些麻烦,就托关系找到谭竹青的父亲谭仁安,谭仁安在本地算是小有名气、小有钱财的人,也镇得住场。两人洽谈达成协议,唐老板出资900万占75%的股份,谭仁安出资300万占25%的股份。
从去年春节后就招工人、买设备进场开工,到今年二、三月份,钱就花完了,但一克金子也未?到。唐老板还要追加投资继续挖,但谭仁安本来就借了百来万,现在这种结果就无力为继了。当时二人仍让工人上工,到早几天连买粮买菜的钱都没有时,唐老板写了一份股权转让协议,说是矿山、债务全归谭仁安所有,自己净身走人,以后的一切与他无关。
谭仁安不签字,唐老板以其子女相威胁逼其签字,连夜带着保镖开车走了。谭仁安望着这近300万元的债务和一座废矿,欲哭无泪。他第二天就找了邻近金矿的几位老板,想转让出去,结果是有几位白给都不要,有一位愿意出几十万的电费,欠的两百多万工资免谈。
这事无结果,又让本矿工人得知了情况,马上就乱了套,有的要钱,有的要炸矿,有的要杀人,谭仁安只好报告了县政府,昨天李副县长带了公安局等部门人员上山,工人们也不闹了,只是要钱,晚上李县长他们要回城,工人挤上车的、堵路的,让他们硬是走不成,到现在也谈不拢。“唉,只怕我和弟弟读书都要耽误啦!”
谭竹青这个愁呀!谁说少年不识愁滋味,为赋新词强说愁?黎午阳唏吁不已。
几个人到了矿洞口,这是一个开在斜坡上的洞子,山坡一直缓缓向下,山脚伸到了山谷中的小溪,洞口以上越来越陡,伸向云雾中。矿洞高宽各有三米左右,底下铺了两条斗车轨道,两轨上各停着几十辆斗车。洞里的电灯没亮,几人在谭竹青晃着手电带领下往里走,走到300多米到了尽头。谭竹青说了句:“就这个样了。”就往回走。
黎午阳想试试自己的功力,就停住脚步,运起真气,洞内顿时清晰起来,朝洞壁看去,净是黑乎乎的,朝洞子尽头看,顶部一截也是黑黑的,下部却可以看到黑中夹着一些与石头颜色不同的东西,心中猛地一喜,莫非是黄金白银?由于经验不足,既不知是不是真金白银,也不知看透的石头有多厚。
听到几人在叫他快走,赶紧答应一声往外走,边走还不忘运转真气四处看,其它地方仍旧是黑色的石头,洞底却是很容易看到那些跟石头颜色不一般的东西,一路出了洞,一直看到斜坡底下,这些东西就没断过,似乎有十几米的高度。
三个姑娘出了洞就往回走,午阳又走到路旁,找了几块裸露的大岩石看过去,里面都是黑乎乎的,心里也就更坚定了刚才发现的是金矿的想法。拿出手机给刘炳秋打电话,通了后要他让爷爷接,把金矿的情况以及自己的发现都说了,老爷子倒是对他的能力及发现深信不疑,只是问了他那不同颜色之物的大小及疏密程度,午阳如实讲了。
爷爷说:这矿含金量不高,自己淘金提炼不合算,又含多种金属,要是送矿石给国家大型冶炼厂的话,就不会造成浪费,这是双赢的事。你等下再想办法单独进洞,把真气多走几个大周天,运转到最佳状态往矿脉带深处看,如果发现高密集度或者是大块头的不同颜色的地方,今天就把合同签下来,我下午赶回县城通知银行准备现金,明天取了钱就送上山。
午阳看看三个姑娘已经回屋,四周也没有其他人,急忙又回到洞中。边走边运气,走到尽头又运气半小时,才达到最佳状态,往石头中一看,穿过有不同颜色的地带,还看到不同于石头的西瓜籽大小的颗粒,还有拳头大小的,再后是看到狗头大小的,个头越大,分布越疏,再看就头晕了。于是收敛了真气,赶紧出洞,脚底下的矿脉倒是没顾得上看。回屋途中,又打了个电话,告诉爷爷:事情成了。
回屋坐下,竹青又端茶递上,双双对对倒是没黏上来,只是这个问:风景美不美?那个又问:累不累?午阳微笑着一一作答。
没坐一会,竹青的妈妈端了两碗菜出来,两个桌上各一碗。黎午阳这时才看到她,听竹海介绍后赶忙站起喊阿姨,谭母笑着说:“小黎初次来,实在没有东西招待,粗茶淡饭不好意思。”
午阳说:“您别客气”。谭母转身又去厨房了。谭母与竹青很象,不过稍矮稍丰满点,不是看到她女儿那么大了,还真不敢断言有30多40岁了。
菜是一个水煮南瓜、一个炒野菜,也没放什么油,黎午阳可以看出他们确实是到了“山青水秀”的地步。午阳与谭母、竹青、竹海、双双对对一桌,谭仁安、李耀武,还有县里几个人一桌。
菜上桌时才把他们几个人叫过来,午阳才认真打量他们。谭仁安中等身材,40多岁,头发乱糟糟,胡子拉碴,一脸憔悴;李耀武一米八几的个子,身材挺拔略显单瘦,威严中透着一股儒雅的气质。和他哥哥李耀文相比,真应该把名字换过来。
菜不多,竹青给午阳夹了一块南瓜,双双对对又给他夹野菜,几个长辈偷偷瞄几眼,弄得他怪不好意思的。
饭后,几个长辈嘀嘀咕咕了一阵,把午阳叫过一旁,李县长开囗道:“小黎,我觉得她们几个和你很合得来,我们几个也很喜欢你,不如你们结拜为兄妹,以后常来常往,你认为如何?”
这可是正中午阳下怀。渌江有了个王小惠等他去迎娶,这里有热情似火的双双对对,还有一个含情默默的谭竹青,傻瓜都知道其用情之深。估计几位长辈也看出了这一问题,到时娶谁、舍谁,都是一尴尬之局。这一结拜,一切问题是迎刃而解。现在他们知道的也就是自己的长相、身材和大学刚毕业做生意的身份,并不清楚自己的武功和异能,这是一份真情啊!
于是马上作了个罗圈揖,“李叔、谭叔、婶婶,只要几位妹妹愿意,我从今天起就是你们的儿子!以后定会和妹妹一起,给你们尽孝。”几个人走近,拍肩膀的、拉手的,都称赞是个好孩子。
谭叔、李叔都去找女儿了,谭婶就和午阳拉起了家常。基本上都是谭婶问、午阳答,自己的事、家里的事讲了个差不离。这时竹海过来找他去小溪捉鱼,就跟着走了。来到小溪,可以看见鱼儿在清澈的溪水里游着,小的寸来长,大的尺多长,可水浅的地方流急,水深处又下不去,弄了个浑身湿透,还是一无所获,只好悻悻而归。
二人回到屋旁晒太阳,午阳没有换洗衣服,只好站在太阳底下晒干了,好在高山上气温不太高,竹海陪着他说话。
这时谭叔、李叔走过来,李叔说:“午阳,看来工作还得慢慢做。”
看到午阳不解的眼神,谭叔解释:“这一带的风俗习惯,只要焚香秉烛拜了兄妹或姐弟,这辈子就只能这样了,所以……”
午阳说:“谭叔、李叔,这事也不必过份挂在心上,我认识她们也不过半天而已,况且她们还小,小孩子心性,谁也说不准。”午阳宽慰他们。
“唉…”李耀武长长叹了口气。
“一切随缘吧!儿孙自有儿孙福,李县长你也别叹气了。”谭仁安经此挫折,更看得开些。
“谭叔、李叔,我想打听金矿的事,能给我讲讲吗?”
“反正是这倒霉事,告诉你也无妨。”谭仁安就一五一十讲起来,除了比竹青讲的详细些,大致差不多。
“两位叔叔,我如果来接手矿上的事,不知如何办理”。
“千万接不得,这根本就是一座废矿。我现在都不知如何出手。”谭仁安急忙说。午阳听了,既敬佩他的人品,又感激他对自己的关心。
“小黎,我们先来分析分析,然后你再考虑接不接。”李耀武慢条斯理地说:“这矿到现在虽然已投入千多万,但大部分是耗费了,有用的只有交县里的两百万,以及这斗车铁轨,如果能采出金子,那这些也值个两百二、三十万,如果采不出,就只能卖一堆废铁。加上一接手就要三百万,还不能包括开工的钱,那也不是一个小数目。还有是要招聘管理人员、工人,这样迁延时日,所耗不菲不说,开工也是遥遥无期。以后采到金子万事好说,否则你准备用多少钱来填这个无底洞?”
午阳觉得他说的是有些道理,但只是建立在采不出金子的基础上,但能采到金子不是万事好说吗?“李叔、谭叔,我知道你们是关心我,我深表感谢。现在我已经有了接手的决心和信心,还请两位支持我。今天趁着李叔与县里的领导在,就把转让协议签好,请李叔作个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