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晴则完全不知道三个男人心底,为了院子的事情,居然已经各自经过了一番心里思量。
只不过便是觉得房子太大,空着也是空着。
她要住的是家,可不是鬼宅砦。
若是当真这么大的房子就住她一人,那她还不乐意住呢鳏!
虽然比之从前在空冥的时候,白岳云的府邸规模而言,这个院子,连哪怕最小的一个小偏远的规模都远远不及。
可在空冥的时候,白岳云的府里养着多少人?
这里连秋子墨在内才几个人?
既然早就今时不同往日了,她是不赞同墨骁龙的那种硬要和往日持平的想法的。
只是有些话,点到为止便可,多说不美。
加上墨骁龙不日又要离开一段时间,比之房子空置不空置的问题,她更忧心他的处境。
“房子也看过了,我们走吧!”
方晴站了起来。
“等一下,方晴,你还没说什么时候搬家呢!”
秋子陵还没从得到一个属于自己的院子的欢喜中,醒过来呢,冷不丁地就听方晴说要走,不由傻眼了。
“搬家还不容易,你们明天就让人把家具摆设什么的都弄进来,安装和摆放完毕后,我们随时都能搬进来!”
“啊?这哪成啊!”
秋子陵错愕住了。
“怎么不成?”
“当然不成啊,这,这院子耗时这么久好不容易建成了,怎么着也得选一个吉日,然后广发请柬,邀请人来庆贺新居落成,乔迁之喜才行啊!”
“秋子陵,你在开玩笑吗?我搬个家为什么还要请人来吃饭喝酒?再说了,你想让我请谁?我又用得着请谁啊?”
“呃——”
秋子陵张口结舌,一时间答不上话来,似乎从来就没想过,方晴这么大的宅子落成后,竟然是打算就那么随随便便的住进来就算了的。
这在他看来简直是不可思议的一件事情。
虽然听起来,方晴不过是搬个家,和古武圈,和整个华夏任何一个人都没什么关系的样子。
可试问,从她这个宅子圈地开始,整个华夏古武圈隐世家族,乃至商界,乃至政
治圈中的顶层,谁人不知?
又有哪家不是在暗地里紧张地关注着?
虽然在他们秋家,把他和二哥明面上当成了弃子,以避可能存在的风险。
但是其他底蕴不如秋家的更多的隐世家族,却是完完全全的内心火热着。
只愁着没什么像样的机会,可以巴结上方晴这边呢!
现在方晴这可恶的女人,居然说新居落成,谁都不请,她到底是真不知道,还是故意托大的看不起人啊?
秋子墨对于方晴的这个打算,虽然没有露出惊讶的神情来,却也是微微蹙了下眉头的。
他并非不了解方晴喜静和贪懒的想法,只是真如她所说的这般,一个人都不请的话,却实在也是不妥的。
以她和墨骁龙的能耐和来历,真要摆明了半点脸面也不给整个华夏古武圈,也没人真有能耐对她们如何,毕竟实力的差距,摆在那里的。
只是,同样这般一来,她如何还能心悦诚服的驱使隐世家族的人,去为她做事帮忙?
不说别的,单单寻找莫若若下落这一件,就会立即陷入停摆窘境中。
是以,稍稍思忖了下后,秋子墨便眼神示意秋子陵先稍安勿躁。
然后才温声对着方晴劝道,“小晴,子陵的提议,固然不全对,可他有一句话却是没说错的,这搬家是大事,可不能就这么随随便便的说搬就搬了。”
“择个吉日,邀上三五好友,不说的别的意兆,总不能一个暖房的人都无。”
“不是还有你和子陵吗?”
“你忘了,你已经许我们把这么当成自己的家了,那么这般一来,我们也算是这宅子的其中一个主人了,哪里有乔迁当天,自家主人也算作是暖房人的道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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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呃——那你的意思是?”
“也不全是我的意思,你看,这样可好。那些你压根不熟悉的,甚至连脸都记不住的,自然不在受邀的资格范围内!”
“但是姬未央姬家主叔侄,南宫老爷子,还有其他几家几位德高望重的当家们,我们还是发个邀请过去。”
“毕竟伯父伯母如今可还在姬家做客着呢,之前是不方便,也没个让伯父伯母安居的地方,现在新居落成,伯父伯母也终于可以正式接过来了,想来方家还不敢到这里来要人,或者明着找麻烦,你说呢?”
秋子墨说着,稍稍迟疑了下,又道,“正(非错别字亲们懂得)府那里,我想也要给上一两个名额,不拘到底派谁来出席,左右也就是给点面子,他们想来也是不敢惹事的。”
“为什么还有正府的人?”
“傻方晴,你不会觉得咱们在小港镇弄出这么大的动静,真的可以完全撇开正府那边的功劳吧?”
“虽然土地都是我们秋家出面,以高于市场价三成的价格合法取得的,可有些东西,有的时候真不讲什么合法不合法,很多时候还是讲的一个人情和脸面。”
“但凡国人,哪有不看重这个的?你不请,固然不至于因此就遭来如何的结果,量他们也是不敢的!”
“可能用更温和又有效的方式,创造和得到好处的事情,何必非要弄得僵僵硬硬的,让人平白生了龌蹉和不快?”
“他们便是来了人,也就是两个摆设,我敢保证他们绝对不会有多一个字。”
听着秋子墨耐心又温润的解说之语,方晴对着秋子陵的不耐感,也完全消失了。
她能不知道秋子墨的为人吗?
在没遇上自己之前,这位秋家小丹王,那也不是一个善于周~旋人情处事之人,或者说他自己也完全没必要去应对这些。
自有秋子陵乃至整个秋家的其他人,为他把这些事情都给做了。
可曾几何时,他也从谪仙一般不沾俗事的公子哥,变得这般细致和人情妥帖了?
一句话到底,还不都是因为她的缘故。
比之秋子墨的孤高清华,方晴并非不懂人情世故,相反,都是活过一世人生的人了,她对这些东西的认知,远要超过从前的秋子墨甚多。
她只是懒得去应付,懒得去周~旋和纠缠。
因为不乐意,所以对待她不在意的自身以外的人,她才会显现出秋子陵以前一贯认为的尖锐和凉薄,冷漠且不好说话,甚至极难讨好的感觉。
只是,人多少也是会变的。
人的心再硬,最中心的地方,还是软的。
人待之以诚与真,她又不是顽石,哪里能总不领情?不动容?
是以,看着这般
操
心细致到都快成她爹的秋子墨,方晴再是没打算,也是必然要妥协了的。
“子墨,你说的对,是我想的太自私了,也太理所应当了。”
“乔迁的确不能就这么办了,如此,你选个良辰吉日,然后邀请宴客的名单,你也一并
操
心做主吧,你觉得需要请谁来,便只管请就是了。”
“方晴,你若是不愿意,其实不请也是可以的。”
秋子墨听她这般讲,反而心头又觉得愧疚了起来,立即又改了想法。
方晴却拍了拍他的手,苦笑了下,“你别总这么迁就我,你都这般替我劳心劳力的了,我哪里还能无动于衷的继续懒惰天真?”
“我只是不想你委屈自己。”
“那我也不能尽委屈你!”
秋子墨闻言,脸上露出一个温暖的笑,“我哪里委屈了,这也是我的家不是?”
“只盼望你以后真的把这里当成能让你自在放松的家,我就满足。”
“放心,会的。你总要记得,我永远都会骗你。”
方晴深深地看着他的眼,欣慰地微笑颔首,“这样就好。”
“喂喂喂,二哥,方晴,你们这是在说什么啊,明明每个字我都听得清楚,可我怎么觉得连在一起,我一句都没听明白啊!你俩到底在打什么哑谜,不是有什么秘密吧!
”
“可先说好了,真要有什么事情要办,你们俩可不能背着我,一定要告诉我。”
听着秋子陵不满的抱怨和控诉话语,方晴和秋子墨不约而同的都笑了,显然完全就是心有灵犀,极端默契通晓对方心意的样子。
这一情形,看得墨骁龙都不自觉地皱起了眉头,忍不住心底浮现出一种隐约的危机感和嫉妒感,小晴她,应该不会对这个秋子墨上了心吧?
倘若那样的话——
墨骁龙想着,便目含深意地看了两眼相视一笑中的两人,一时间有些拿不定主意该怎么处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