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全墓都醒了】
冲着这,方晴也不能就这么放任了沧家兄弟完好无损的走出去。
一边走,一边缓缓地伸出手,轻柔地在空中,如同穿花扶柳一般地左右穿梭着,而随着她的手势缓慢地引导,一缕又一缕急遽包围她周身而来的黑色烟气,就从她的手掌边滑过滑开踝。
令得她的身形走过之处,恰好地空出了一条干净的没有黑色怨气的通道耘。
而那些黑色的怨灵恶戾之气,在她人过之后,又自动自发地重新填补满了那条窄窄的干净通道。
这些,都是肉眼不可见的奇诡情景。
沧吉沧祥两人若能亲见到这样的画面,想必不会对他们心底的计划,那般的笃定和自信。
只可惜,他们并不在这条通道里。
就算是在,以他们如今的本事,也看不透方晴那云淡风轻的挥手之下,代表的是什么意味。
“大哥,你自己可要小心!”
“你也是,记住千万不要靠近将军太近,把他唤醒之后,要立即躲进龙石后面的安全室,等到听到铜钟响后,才能出来!”
“我知道。”
两兄弟在一个十字通道口的地方,分开了。
方晴的精神力,半点不困难地又分成了两缕。
更加确定了两人一个是奔着铜钟所在的石室去的,另一个却是往她精神力都没有贸然地渗透进去的那两个最大的石室的方向去的。
因为去往那个方向,完全没有额外的岔口。
所谓的‘将军’,方晴想,应该就是那两个石室中,最靠近尽头那间大石室的二号石室了吧。
那股凶戾中透着浓重的威慑的气息,已经气焰滔天到这座石墓都快要压制不住的地步了。
沧家这两兄弟,到底凭的是什么,以为他们有能力把那家伙放出来后,还能令他听话的重新睡回去?
绝对是自找死路啊!
方晴虽然还没确定那石室里的尸修已经到了何种级别,不过那压制地所有的铁尸,服服帖帖地一动不动地躺在石棺里的动静,便想着,最少应该是已经超过了铜尸级别。
不然不会有将军这样的称呼。
方晴注意到那些冤魂恶念形成的黑气,在接触到两兄弟身上披着的连帽斗篷时,就自动弹开了。
即便无数的冤魂之气,争先恐后的往他们两人的周身扑袭,可那黑色的斗篷就像是自动的防护罩一般,绝无遗漏的弹开一切恶念。
难怪两兄弟可以在这下面生存,原来奥妙全在那两件连帽的斗篷上。
想来这一定也是沧家的祖先留下来给后世子孙的防护法衣,不然的话,他们各自的身上沾了那么多的人命和鲜血,光是这些戾气和残魂的缠身,就足够他们化为行尸走肉,永世不得超生了。
方晴心中很是痛恨这样的沧家。
没做过孤魂野鬼的人,是不能够明白,作为一个失去了身体,却又不能得到灵魂的超脱和自由的魂,是多么的悲寂和孤独,便是这样,比起沧家所做的,她当游魂野鬼的那些年,竟已经是非常的幸福。
起码她没来得及被人囚锢在这里,生生世世的把魂念充作了养料,供给了镇守的铜钟。
又因为石墓上方的朱砂岩层的关系,魂念永生不灭,永世不消,余得一丝,又会再一次痛苦的被更多的怨气喂养长大,再重复被铜钟生食吞噬。
这是最恶毒不过的手段。
方晴气得心都在发冷。
比之沧吉,她更早一步到达了一门之隔的铜钟室正前方,却不急着进去。
而看着黑漆漆、阴森森地石墓通道,第一次,她发出了冷森森的笑意,“出来吧,站在那里做什么?披个黑斗篷,贴着墙根,就以为我看不到你了?”
沧吉黑暗中一直控制着的呼吸,倏地失控了,不由自主地发出了一声惊骇地吸气声,那双惶惑中带着惊疑的眼眸,咕噜噜地在往四周转着,似有恐惧又似是很怀疑。
“你是沧家的人!”
“藏得挺深啊!连秋子墨他们都被你们骗了,要不是这次
引
诱
我过来,我竟是不知道这大好的河山下面,竟然还藏着这样恶毒阴私之地!”
“我数到三,你最好自己走过来,否则的话,我会让你知道,你身上那件乌龟式样的斗篷是保不住你的,或者你是在等你那个弟弟把石室内的所谓的将军给唤醒到这里来对付我?”
方晴的这些话说完,沧祥再也沉着不起来了。
只见他小心地无声地往前移动了一小步,目光看着方晴语声传来的方向,好一会儿才用低沉暗哑地声音道,“你,你到底是人还是鬼?”
“怎么,怕了?”
“我们只是不明白,为什么你进来后,竟然像是完全没事一样,你居然还能在这石墓中看到路,看到我?你的身上一定有宝物是不是?是来自原来的修真界或者上古的灵界传下来的宝物吗?”
问这些话的时候,沧祥的眼珠子都红了,黑暗中他的胸膛在严实的斗篷包裹下不停地起伏着,不知是因为激动还是因为害怕。
“死到临头,还贪心不足!你们两兄弟,果然是死不足惜。只是不知道你们死了之后,我再把这石墓毁了,剩下的沧家其他人会怎么样,没有了这石墓内的鬼气锤炼,想来不用几年,沧家就该消失在历史的长河中了吧。”
“方晴,你敢!别以为你有灵宝护身,进到这里,就是能耐,能不能活着出去还是两回事。”
“你以为这里是什么地方?我虽然不知道你凭什么这么嚣张,这么自信,不过很快我就会让你知道,这里是我们沧家的地盘,而你,只会成为冤死的鬼魂,和将军的血食,还有你知道你身后的石门内是什么吗?”
“真以为拥有一些灵草,就觉得自己是救世主,无所不能了吗?这些年,死在这里的后天巅峰武者都已经有十五六个了,他们每一个进来的时候,都也曾和你此刻一样的自信满满嚣张跋扈过,结果呢?”
“我们沧家还好好的屹立在地球上,而那些人,早就成了石墓的祭品,怪就怪你不该在这个时候冒出来了,地球已经不需要我们沧家之外的其他修真者了!”
话落,就见沧祥用力地摇晃起了手中的一个缩小版的铜铃。
而那铜铃,被那么大幅度的摇晃,却并未发出半点声音,然而,整个石墓却像是瞬间活过来了一样。
通道的两侧墙壁上,开始由内而外地渗出一股浓郁的血腥的黏液,一声声轰隆隆的石门被打开时的声音,此起彼伏,接连传来。
低吼咆哮的如同野兽般的叫声,也从四面八方响动了起来。
沧祥的脸色惨白中又透着两团诡异的红晕,似乎为这地下即将开始的盛宴,而激动无比。
方晴一墙之隔的石室内,别吊挂在顶上的铜钟,也晃动的幅度更大了起来。
而此时,沧吉刚刚进入到二号石室所在的通道口上。
他已经听到了来自石墓内四面八方的所有的动静,袖中死死的握紧着的另一个铜钟的缩小版铜铃,也不停地在他的掌心里乱动着,有如活过来的想要逃离他的掌心一般。
若非他握得紧,那铜铃已经抓之不住了。
额头上的汗,密密麻麻的全部浮满了,心中惊骇大哥那边一定是遭遇到了很不好的局面,不然的话,明明说好了,只唤醒将军的,可现在却把整个石墓内的所有的沉睡者都唤醒了!
疯了!疯了!
这样一来,就算最后的结果是方晴死了,他们就能全身而退?
沧吉也不禁开始浓烈的后悔,不该那么急于求成的把方晴贸然的引到这里来的。
看着身后已经无法退回去的通道,沧吉唯一能做的就是硬着头皮往前。
二号石室的大门只要往旁边移开,其后面的断龙石也就会跟着一起沉下,他只要赶在断龙石落地前钻进里面,凭借着身上的敛息斗篷,就能保住自己身上的血肉之气,暂时不会被觉醒的‘将军’所闻到。
就算将军感应到了他,有断龙石在前面挡着,加上方晴这个比他们浓郁百倍的大活人的新鲜血肉气息在石墓内四散着,将军会做的也是第一时间去到方晴的位置,而不是盯着他。
等将军满足了血食的供奉后,凭借他们沧家多年来和将军以及铜钟的平衡维系,想来应该是能度过这一劫的,这是一开始他们就想好了的。
只是,从计划狩猎方晴到现在,除了把人引到浙西来这一步算是意料之内,十分顺利之外,其他的已经完全和他们预想的不一样了,沧家两兄弟还能如他们的意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