琴酒的答复以一种直接又极端的方式出现在了第二天早上。
村下的尸体被倒吊在了他负责的店面门口。
这次不是杀鸡儆猴,是光明正大地为纱里叶撑腰。
一大早得到消息而来的纱里叶站在尸体跟前,目光平静地盯着这个曾经也和蔼地摸过她脑袋的人,姿态端庄,镇定得像是在看一座精美的雕塑。
站在她身后,一群曾经为了利益蠢蠢欲动的人相互挤在一起,看着那个倒吊人,静静地体会着村下的死亡给他们带去的更深一层含义。
村下说要弄纱里叶,第二天就死得这么招摇,这足以说明许多事情,而最显而易见的那条,让现场不知多少人心思忐忑——
那位酒井大小姐,不再是以前的软柿子了。
“社长。”
高山在她身后叫着,他看着纱里叶的模样,突然觉得十分变得陌生。
纱里叶才想起用手套扯着手帕,在干涩的眼角装模作样地抹了一把,声音不大,却传入了在场所有人耳中:
“人家明明说了,自不量力者必定死无全尸,村下叔叔跟随父亲许久,怎么就不听纱罗的话呢。”
她的语气多少有些虚假,可在场这么多人,却没一个人敢揭穿她,各个大气不敢出,生怕自己成为下一个被倒吊之人。
高山迟疑一会,还是开口道:“社长……”
纱里叶迅速恢复了淡定的神色,把手帕随意丢向一旁:“把他扯下来,别影响了一会的生意。”
高山匆忙接住手帕,点头答允:“是。”
纱里叶转身,踏着高跟鞋的步伐优雅,越过每一个看着她的属下,干练地走向她自己的桌球馆,边走边嘱咐道:“一会我再发你一份名单,上面的人员全部辞退,我自己会再选一批新人进来。”
高山一愣,全然没反应过来,只说了一声:“是。”
纱里叶继续道:“西街的几件店铺收拾出来,算长租,那边的事情以后不需要你们管。”
高山急忙先应允:“是。”
纱里叶又想起前不久的一些事,补充道:“上次在八旗店里收缴的枪先别急上报警视厅,全部送去我办公室。过段日子我们将有大笔资金入账,到时候你用这笔钱再买几件店铺记入我名下。”
“……啊?”
高山彻底懵了。
他的表情很是迟疑,纱里叶知道自己的转变太大,高山不一定能接受得了。她耐下性子,声音放缓了一些,说道:“事情可能有点多,高山叔叔可以一点一点来,我会再物色可用人选。”
她对高山的态度还是很客气,高山也稍微松了口气,二人一路走进桌球馆的办公室内,他又道:“对了,纱罗,刚刚警视厅来人询问八旗的死因。”
“八旗?”纱里叶拿起一根球杆,用壳粉擦着杆头,神色淡漠:“他私下结交走私团伙,已经被我亲自赶出去了,他的死因和我们有什么关系?”
高山的脸稍微抽了抽,但还是点头:“是,走私团伙多有虎狼之徒,八旗被他们反杀是他活该,我现在就去回复那位警官。”
“等等。”
纱里叶俯下身,顺手打了一杆九球,突然叫住了即将离开的他,问道:
“帮我查一些消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