或许现在才说这句话,似乎有些迟了,但是阳乃的心中还是第一时间浮现了这样的想法——
我们不一样。
在从胖子那里得知了一系列的相关的事件之后,她突然发现原来她的那些想法,貌似有些太小儿科了。
她莫名想起了胖子临走前的一句话。
那是一句并不算太友好的忠告——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阿书太宠你的关系所以才让你有了‘这种事情也没什么大不了’的感觉,但我现在要告诉你的是,这不是在开玩笑。”
“因为你和阿书是朋友,所以或许你只能见到他‘好’的一面,我要提醒你的是,阿书的父亲,洛伯父他代表的才是真正的‘世家’,千万不要忘记这一点。”
“如果只是抱着玩玩看的心态参与进来,小心被吃的连骨头都不剩。”
警告?提醒?或许都有一些吧。
胖子离开前最后的话语让阳乃本就紧绷着的眉头更加无法松开了。
她能明白胖子的意思,她很明白,站在一个绝对劣势的位置去进行一场几乎不在一个等级层面的“游戏”,连生存都无法保证的她们何谈胜利?
尽管她们现在似乎都在不停地向名为“胜利”的光芒迈进,但是阳乃总有一种仿佛随时都会掉入万丈深渊的危机感。
久违的无力感涌入了阳乃的身体,被疲累浸染的精神似乎也快到了极限了一般,每当这个时候,她总会回想起曾经的那个时候——
如果我抓住了不是那个虚无缥缈的诺言,而是洛君的手的话,未来会是这样的呢?
这样的想法在阳乃的脑中一闪而逝,很快就被她抛到了内心那个名为脆弱的角落。
对于曾经做出的那个选择,她或许可能会伤心,但不会后悔。
哪怕此刻她的眼中看不到一丝希望的光芒,她也绝对不会后悔。
因为她早就已经这样决定了。
早在那一天,他把自己从那个深渊里拉出来的那天开始,她就已经决定了。
许下了诺言的并不是雪之下阳乃,只是,阳乃而已。
只要他呼唤我的名字,不管多少次,我都会来到他的身边。
不管多少次!
......
“我回来了。”
“真稀奇,今天倒是回来挺早的。”
“偶尔吧。”
回到了家中,换上了室内鞋的洛天书,习惯性地打算走进厨房,却发现桌上已经多了一份做好的咖喱。
片刻的愣神后,洛天书便猜到了前因后果。
“维多利加,加藤今天来过了吗?”
“嗯,刚刚回去。”
“是吗?”
不意外地点点头,在洛天书前阵子因为打工和学校的距离太远导致他回家的时间被无限拉长之后,加藤就主动挑起了给维多利加喂食,哦,不是,是做饭的工作。
虽然说总是麻烦一个后辈来替自己照顾妹妹让洛天书心中稍稍有些过意不去,但是反正他已经打算辞掉咖啡厅的工作了,所以麻烦也就麻烦加藤一周的时间左右而已。
只不过现在看着这份余温犹在的咖喱的时候,洛天书莫名觉得貌似这样天天吃加藤的料理也是个不错的选择。
想象一下,寒冷的冬夜,从学校长途奔波回到家里的自己,换下了被大雪浸染的衣裳,这时候披着围裙的加藤突然出现在自己面前替自己接过背包,然后问一句:
“前辈,是先吃饭还是先洗澡,还说先吃......”
不好不好不好。
再想下去恐怕就要出现限制级镜头了。
总之还先吃饭吧。
坐到了饭桌前,没有习惯那些繁文缛节的洛天书直接就是揭开咖喱上的保鲜膜开始享用这份美味的晚餐。
吃饭时总是习惯打开手机刷点推特的洛天书却是因为今天回来的太早,结果貌似那些博主都还没有更新消息,导致他只能对着一堆不感兴趣的新闻干瞪眼。
说道这个,今天那场莫名其妙的见面还是让洛天书小小地郁闷了一下。
若不是阳乃一再强调她真的不是在开玩笑,洛天书真的想要上去给她来一发手刀制裁。
前一天,因为接到了阳乃希望见面的消息之后,洛天书还特地从学校和雪乃那边同时请了假,嗯......这话怎么听起来那么奇怪?
算了,不要在意细节。
总之,请了假的他本以为能从阳乃那里得到一些重要的消息,可谁知道,见面之后阳乃只说了——
“已经可以了哦,洛君。”
这样一句意义不明的话。
阳乃连见面的理由和目的都没有说明,就这么在小声的道歉声中消失在了洛天书的面前,在呆愣着的洛天书反应过来的时候,还差点以为自己被耍了。
虽然不论从过程还是结果来看,都是这样的意思好像。
阳乃什么消息都没有告诉他,仿佛就像是为了见面而见面一样。
不过倒也不是什么收获都没有。
默默地从身侧的背包里拿出了今天阳乃留给自己的东西,一份奇怪的资料。
资料上面现实的是近二十年前的一场游轮爆炸案件。
按照阳乃的原话来说,这就是——
“我知道洛君现在干等着一定会觉得无聊吧,这个东西就用来给洛君打发时间好了。”
如果不是确信阳乃不会在这样重要的事情耍他,洛天书一定会用手刀当场告诉她,什么叫你洛哥还是你洛哥。
虽说心中的那份不爽还没有完全的消退,但是洛天书倒也没有现在就将它转为愤怒付之行动的打算。
毕竟他也知道,这件事不是说查就可以查清楚的,胖子虽说在各个方面都是劣迹斑斑,但是唯独在办事这方面格外地认真。
他不算天才,但也不是蠢货。
这么久都毫无进展的调查不可能因为阳乃的出现就突然水落石出。
虽然自己确实对阳乃有着特别的期待。
这份期待来源于一种知己间的信任,或者只是因为阳乃个人的关系而诞生的也说不定。
不过信任究竟来源于何处这样的事情都不重要,洛天书只要知道自己能够无条件地信任她,这就足够了。
而且现在他的问题,比起这些对他来说已经算是“遥远”的事情来说,更关键的则是——
为什么呢,总觉得我在什么重要的地方,该说是有了疏漏还是......忘记了。
像是某些明明应该铭记于心的事却莫名其妙被遗忘了一般。
啧,令人不快的感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