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唔,果然还是买水果,蛋糕的话,完全不知道雪的喜好啊。”
“怎么样都好,你能快点吗,由比滨。”
“啊,抱歉抱歉,马上就好。”
雪之下病倒了,这并不是毫无征兆的,在日益剧增的工作量下,以她那种认真的性格,类似于堆积工作这样的事情是做不出的,恐怕在家里的时候大部分时间也在处理那些材料。
得到这个消息的洛书第一时间想到的是通知由比滨,这倒不是他想要做什么,而是他认为作为最关心雪之下的朋友,她有必要知道这件事。
由比滨知道情况后,为了赶时间她甚至连比企谷都没有等,二话不拉上了洛书要来探望雪之下,而这一次洛书也出奇地没有什么推脱的话,只是跟着由比滨就来了。
“哈,真麻烦啊,随便选一些不就好了吗?”
洛书对于由比滨那种逛商场一样的挑水果方式有些不理解,这种慰问品不是主要看的是心意吗?就算选了最大的或者最好的又有什么用呢。
由比滨其实也知道这么做意义不大,但是她仍然这样做了,因为对她而言,她不希望自己对雪之下心意变得那么随便。
选好探病礼物之后,两人一边有一句没一句地聊着,一边朝着雪之下家的方向前进。
雪之下住的地方是塔楼式的高级公寓,因为门禁森严所以两人只能在出入口按了雪之下房间的门铃,直到由比滨按了第三次之后,听筒里才传来雪之下沙哑的声音。
“.......什么事?”
身体居然已经虚弱到这个地步了吗?洛书的眉头不自觉地皱起,既然如此他也顾不了那么多了直接抢在由比滨之前开了口:
“开门。”
“洛同学?为什么你会在这里?”
“有事要和你,总之先开门。”
“......知道了,稍等一下。”
听筒里的声音消失了,两人的心情不由得沉重了不少,由比滨担心地问道:
“雪她没事?我从没见过她这个样子。”
我也没见过,不过来之前多少已经猜到了就是,如果不是病重到一定程度,以她的性子绝不会请假。
在楼下等了大约十分钟,大门才被打开,乘坐电梯来到雪之下所在的楼层,在由比滨的带领下来到了厚重的防盗门前,按下门铃后好一会,门才被打开,探出头的雪之下,脸上有不出的憔悴。
“请进。”
雪之下的家里和洛书的家有些相似,同样是一个人住的风格,明明客厅里还摆放着不少装饰品,却还是有着那种空荡荡的感觉。
领着两人人坐到了沙发上之后,雪之下并没有坐下,只是靠在墙上而已,眼里满是疲惫同时却又充满了倔强。
“要的话是什么?”
“那个,今听雪请假,我在想会不会有什么问题。”
由比滨眼里那毫不掩饰的关心让雪之下有些不敢直视。
“没什么,只是请假一而已,你们太夸张了。”
“你的情况用眼睛都可以看出来,就不用逞强了。”
看着那种虚弱地仿佛连一阵风都可吹倒的雪之下,洛书的语气少了平时的随意,变得有些严肃起来。
“只是工作量有些大了而已,稍微减少一点就好了。”
“你做得到吗?”
“雪......”
“......”
雪之下沉默了,她能明白自己的极限,也能明白现在就坐在她面前的由比滨一直在等待着她来依靠,但是她不能,确切地,她不知道这样做是否正确,她无法得出对自己来是正确的答案。
“差不多改变一下如何?”
“改变?那你能告诉我正确的做法吗?”
此刻的雪之下正被迷茫与疲累充斥着内心,她一方面在独自一人努力着,坚信着自己是对的,另一方面又渴望有人来告诉她究竟什么才是正确。
“我想不到那种方法。”
洛书如此果断的回答让雪之下的眼神又黯淡不少。
这是实话,要想让一切都变得完美的办法可能有,但是那种童话故事一样的奇迹我没有办法带给你,我能做的只有告诉你,要改变从来就不是方法,而是你自身的想法。
只要你一刻没走出那家伙的阴影,这种事情就会无限重复,直到永远。
“果然,我还是觉得以前那个雪之下更好一点。”
洛书莫名其妙的一句话让由比滨和雪之下都有些发愣。
“就算在某些方面稍显笨拙,但是,也很可爱不是吗?”
“你,你在什么?”
突如其来的夸赞让雪之下有些不知所措,她不明白洛书的意思,同样的,由比滨也不明白,但是这些话却意外地可以引起她的共鸣。
“我,我也是这样认为的!雪就是雪,一直以来都是那样的,那样的雪,我很喜欢啊。”
由比滨的话恐怕有些连她自己都不理解,但是她却还是努力地想出自己的心声。
“在侍奉部的时候也是,暑假的志愿者活动也是,我想要是能那样一直下去就好了,最近的雪变得好奇怪啊,我很担心,这样下去感觉我们不就越离越远了吗。”
“由比滨同学......”
雪之下心中是五味陈杂,她自己也不知道为什么,或许是因为那样让人心疼的笑脸已经好久没有出现在由比滨脸上过了。
客厅的三人陷入了沉默,不过这样的气氛却意外并不沉重,最后还是雪之下开了口。
“......我去泡茶。”
雪之下离开了,留下的两人都稍微有些尴尬,毕竟刚才出那种话多少还是有些害羞的,好在洛书这方面的羞耻心还不是那么强,恢复过来以后马上就对着由比滨开起了玩笑。
“由比滨,你挺大胆的嘛。”
“诶?什么意思?”
“哼哼,原来如此,你是百合吗?”
“才,才不是啊,洛你在什么啊!”
“怎么?刚才你不是喜欢雪之下吗?”
“不是那个意思啊!我的喜欢,只是,只是朋友间的喜欢而已。”
由比滨的脸颊不自觉地发红,她再怎么也是个正常的女孩子,被人出这样误会的话对她的杀伤力实在有点高。
“唔——真是的,洛你太讨厌了,我要去帮雪。”
由比滨逃跑似的离开了客厅,听着厨房里两人传出的那仿佛回归了日常的侍奉部一样的对话,洛书笑着拿起了书包。
“那我还有事就先走了,照顾雪之下的事情就交给你了,由比滨。”
离开了雪之下的公寓,洛书朝着总武高的方向一步步前行着。
该的话都了,他虽然指出了雪之下的方法是错误,但是却也没能给出正确的答案,独自一人蛮干肯定是不行的,单纯地依靠别人也不应该是她的做法。
她必须学会依靠自己的力量但这并不代表她要孤军奋战,她需要的是可以和她站在一起,能够陪她一同前行的人,而不仅仅是那些在她身前的保护伞或者在她身后的拖油瓶。
雪之下必须成长,但这不意味着她要成为另一个阳乃,谁都不希望她变成那样,包括阳乃本人也是这样想的。
事到如今,阳乃做些事的目的也很明显了,从她发现雪之下的错误开始,她所做的事都是为了逼迫雪之下认清这一切。
如果这样下去,雪之下恐怕也能支撑着让文化祭成功举行,但是这种痛苦的回忆,苦果一样的经历,想必也能让雪之下有所成长。
阳乃或许是看穿了雪之下的心思,她在努力扮演一个“对手”的存在,只要有这份对抗的意识在,雪之下就会不断成长下去,直到完全褪去这份青涩的外衣为止。
从结果上来,阳乃的做法没有错,洛书也能理解这种为了妹妹着想的心意,但是啊,理解并不代表认同!
疼痛是让成长变得最快的方法,可是这样的话,雪之下一直以来的努力又该怎么办?如果不能感到幸福,那这种满是伪物的青春又到底有什么意义?
不认同,我绝不会认同这种事情!雪之下阳乃,用你的方法谁都不会得到幸福,就算这样最终能够成长又如何,作为代价失去的东西太多了!
必须阻止你,雪之下做不到的话,那就由我来!
“诶——洛君居然会主动找我什么的,还真是少见啊。”
迎着那种不和谐的气息,洛书第一次对雪之下阳乃下达了战书:
“雪之下前辈,来打个赌,这次的文化祭,绝对不会就这么简单照你想的那样发展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