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了,你们的看法。”
夏日露营的最后一个夜晚,监督组的人员再一次被聚到了一起,洛书把比企谷的方法了出,当然,比企谷毫无疑问遭到各方抨击。
“......好差劲啊,企,这种方法真的可行吗?”
他差劲绝非没有道理,比企谷的方法不考虑内涵的话就只是一个很恶劣的玩笑而已,让监督组的众人扮成不良去破坏留美那个组的人际关系。
“一般来试胆大会都会出现这样的情况不是吗?”
“才不会有,因为是试胆大会碰到不良什么的,这只会出现在人渣同学你自己的脑中。”
“哈,也不是非要那样,具体来,人在极度害怕的情况下,什么都顾不上了不是吗?这种时候能想到的只有自己,把人性深处最恶的这一部分表现出来,那么她们的关系就不能继续维系了不是吗?大家都变得孤单的话,就不会互相伤害了?”
“......”
众人一致地比企谷的方法表示鄙夷,但是却想不出反驳的论点。
“可是,这样问题不是还是不能解决吗?”
很好,叶山道出了问题的关键,只不过他得到的却是相当有比企谷风格的回答。
“但是能消除这个问题。”
如果要解决由人际关系而产生的苦恼,那么直接破坏这段人际关系就好了,这是比企谷的信条,也是他的思维方式,更进一步可以,这是他的生存方式。
叶山沉默了,其他人也沉默了,比企谷的方法虽然在实行上有些问题,但是从根本来,是现阶段最有效的办法了,而且,从一开始大家的目的就是帮助鹤见留美,但是啊,帮助这个词所包含的范围可是意外广泛的很,即使不能帮助她脱离孤独,帮助她消除这份被孤立的苦恼,也算是帮助。
结果到头来,比企谷这家伙偏偏和叶山在最讨人厌的地方有着诡异的相似。
“你真很差劲呢,不过,我同意了,就这么办。”
叶山露出了苦笑,但是那笑容中却有着一丝轻松的意味,只不过最后他还补充了一句。
“不过,我还是赌大家会团结一致地解决问题,我相信她们都是善良的孩子。”
“那么,大家都同样这么做了?”
洛书看了一圈,尽管有些不尽人意,但是比企谷的方法可以是唯一的方法了,大家都表示可以接受,毕竟叶山都选择了妥协,他们自然没有了争执的必要。
但是,有一个人除外。
“既然这样,我觉得,再稍稍改动一下如何?”
“嗯?”
“看你那表情,你想到绝对比我的要过分的多。”
比企谷的吐槽十分到位,洛书的方法的确是在确定实行比企谷的方法之后才能起作用的,从评价上,确实要比比企谷的过分得多。
“来听听。”
雪之下眉头一挑,似乎来了兴趣。
“比企谷刚才也了不是,这个问题我们解决不了,只能消除,那么也就是鹤见留美到最后依然是孤单的,比企谷的方法不过是让她的孤单传染给其他人对?”
“你想什么?”
“我啊,这样下去,那鬼怕是以后上了初中也是同样的情况不是吗?和她一起的这些同学不出意外应该是和她上同一个初中,那么到时候一切不都和现在一样吗?她们即使分崩离析也不会允许曾经被孤立家伙得到幸福不是吗?人就是这样啊,自己得不到的东西,哪怕毁掉也不让别人得到,那么这样一来,鹤见留美的处境不是完全没有变化吗?”
“你的终究只是猜测,那之后的事情谁能知道?”
“但是可能性很大不是吗?只要那鬼的性格没有任何变化,那么这样的结果就是必然的,和现在一样。”
“所以,你的方法是?”
“我建议,既然都已经做得这么过分了,那就不妨过分到底,我想把这场比企谷策划的复仇改变一下内容,改成审判如何?”
虽然没有人出来,但是此时洛书露出的笑容,确实挺渗人的。
“既然到头来都无法逃离孤独的命运话,那就干脆接受它,然后将这种悲伤,无力,愤怒尽情地发泄到那些人身上去。”
“......你想先用比企谷的方法破坏人际关系,然后再让那个女孩去对她们教?”
“哈,才不是那么简单呢,比企谷的方法有很多用法不是吗?不良的话,干脆就威胁那群鬼,让她们留下一半的人在这,另一半人可以离开,至于人选嘛,先让她们自己决定,这样就可以破坏人际关系不是?然后再让鹤见出来决定,简单来,把她们的‘生死’交给鹤见来决定,要是她不愿意的话,所有人一起都留下也不是不可以。”
“意外地很糟糕呢,那你怎么收场呢?要知道这终究只能是个玩笑。”
“很简单啊,等到一切决定好了之后,再和她们一句,这只是个玩笑,不就好了,不过,她们信不信就是另外一回事了,反正无所谓,目的达到了。”
“你还真是过分地可以啊,那之后呢,你想让那孩子从被孤立的对象变成被憎恨的对象吗?”
雪之下的话让洛书觉得有些好笑。
“那又怎么样?她不是整一副‘这是惩罚,都是我的错’的表情吗,我只是在修正她扭曲的价值观而已,现场教学告诉她,这个世界从来就不是公平的,如果她能理解到这一点,那被人憎恨什么的,又有什么关系呢?”
“那只是个学生,做这种事你不怕彻底扭曲了她的性格吗?”
你错了雪之下,从一开始就是由他人策划的话,不管是复仇还是审判,都不会扭曲她的心灵,实话现阶段要那种学生完全明白我们这么做的意义还是有些难的,所以,这种风险实际上是不存在的。
“如果她不能接受的话,最差的结果就是什么都没有改变,她是孤单一人,仅此而已,可要是哪怕她能稍稍理解一点点,那我们做的一切不就成功了吗?”
“让一个孩子背负这么多,你有想过她的感受吗?”
“她已经是处于对她而言最糟糕的情况下了,如果没有勇气改变自己,那就只能永远这样下去了,我们已经为她准备地够多的了,要是这样她还是不敢反抗命运的话,那就孤独一辈子。”
洛书最后的话得掷地有声,雪之下没有再开口反对,其他人也都默契地保持了沉默。
比企谷深深地看了一眼洛书只好,举起了手。
“我赞同,反正试试也没有什么损失。”
“......同意。”
叶山隼人再一次选择了妥协,但是他的想法不会变,他依然相信孩子们自身的可能性。
方法终于决定了下来,人员分配也完成了,虽然这一次的讨论最后还是以沉默告终。
洛书和比企谷两人作为这次方案的实施者不必参加试胆大会,只要在幕后负责自己的计划就好了,此时两人正慢悠悠地朝着试胆大会最终检查点,也就是他们计划实施的地方走去。
“和你一比,我觉得我的方法简直和谐地可怕。”
洛书一听,转头给了比企谷一个嘲讽的笑。
“少骗人了,你这欺诈者,你做的要比我过分的多。”
“呃......”
比企谷不自然地沉默了。
虽然从表面上看,洛书的做法明显更伤人,可是实际上呢?两人的做法实际上都只不过是一种强加的善意的罢了。
给予别人善意是一件好事,但是如果把自己的善意强加给别人就不一样了,你无法确定他是否愿意接受你的善意,但你却可以在施加善意之后站在道德的制高点上俯视他。
洛书的方法充其量就是挖了个坑,让鹤见留美踩,之后对方可能感谢他,可能怨恨他,这都无所谓,在她知道洛书就是挖坑人的时候,这一切都“扯平”了,他不需要对鹤见留美抱有任何期待,对方也是一样。
而比企谷则是铺了条路,把鹤见留美推了上去,他的方法是从“帮助”的角度出发的,而且到最后也没有给对方带来一丁半点的损伤,所以,他可以在做完一切之后,很自然地等待别人的感谢,即使没有,他也可以因为帮助了别人而原谅自己。
无论怎么做都不会伤害自己,保护着自己的做法,虽然一直以来比企谷的做法都是在舍弃着什么,然后帮助别人,人际关系也好,尊严也好,他总是理智地将这些东西和他所能帮助的人放在平上衡量,他不会因为受到了别人的重伤而难过,但是却会因为帮助了别人而感到心安。
欺诈者首先欺骗的自己的内心,比企谷八幡,无论什么时候都是这样做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