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采下一朵鲜花,将其别在自己的衣服上是一朵在须弥最常见不过的花,他在房中等了很久,自己烧了一顿饭菜,蔬菜汤从滚烫变得冰凉。
没有等到想要的人,他什么话都没说,只是为自己盛上一碗汤,凉了的蔬菜汤并不好喝,一部分的油脂漂浮在上面,为了追求味道的美妙,他放了一点动物油,但是现在粘糊糊的油脂让人感觉恶心。
汤里头会有一点点的肉味,让人吃着很有满足感,而且也不会过于油腻,这是他琢磨了很久之后调出来的比例。
吃上几口蔬菜,嘴巴里头全都是菜的味道,冲击性很强,似乎有点咸,太久没做饭,把盐放多了吗?
拿出一张纸巾擦了擦嘴和鼻子,他只喝了一碗汤,当做中午饭,或许是有事耽搁了吧?他不相信朋友会抛弃自己,独自离开……为什么不相信呢?他很久之前就是这么做的……
刚刚摘下的花,被放在了花瓶中,孤零零的一朵似乎是在另类的嘲笑自身,而霜雪只是看着那朵花,内心有点说不清道不明的情感,他有点后悔将这朵花摘下了。
去委托行看了看最近的委托,博士的委托已经被接下了,那些东西分开装就可以,很平静,且不引起任何注目的运进城内,只要不组合在一起,但是对于大多数佣兵而言,你运的就算是武器也没有关系,只要钱给够。
有一队材料应该会在今天下午进城,那么现在应该还在山地上……
其实他什么都不用做,只需要拿走那一张报表,这一批的材料博士自然不会敢用,作为一个学者,将实验品的精密作为赌注显然太过失职了点。
他不是个赌徒,他是个疯子,也是个天才,他清楚的知道,如果赌输了,会产生什么样的后果,干脆从一开始就不去赌。
干扰其他佣兵的计划?拜托,根本没必要这么做,阻止得了这几次又能怎么样,最后说不准还得跟博士“闲聊”谈谈,这一次发生的事件。
他不喜欢博士,身上背负了无辜的人,为了自己的研究可以轻而易举的将生命抹去,虽然他的研究成果的确举世瞩目,但是背后的哀嚎无人倾听。
这个切片并不是最强的那一个,也不是最聪明的那一个,有着一点点良知,但是很少,少到可以当做恶人了,对于厌恶的家伙该怎么做呢?
他去花园里头松了松土,看了看太阳,中午可不是个浇水的好时候,那些植物不能承受滚烫的热水,浇入根系的感觉,它们会生病的。
烧了一整壶热水,随着热水一起沸腾的,似乎还有内心,难以言语的愤怒感,从内心中涌出,他想起了当时,他想起了手术刀划开肌肤的感受,他想起了被注射药物的感受。
杀死一个无关紧要的切片,应该没关系吧?毕竟只是个切片……作为同僚,应该不会揪着这件事不放吧?对吗?
他去委托了铁匠,准备了一把有点钝的刀,虽然铁匠对于他的要求感到一些疑惑,但是他回答那是用来切割煮熟的肉类,防止划伤自己的,而且由于是野外的原因,太过锋利的刀反而容易造成很多没必要的麻烦。
虽然最后铁匠本来想让他去厨具店买一把的,但是按不住他的委托(给的钱真的很多)并且亲自送上了一种很漂亮的矿石,希望能够在做这把小刀的时候混合进去。
有钱能使鬼推磨,再加上这把刀的造型实在简便,给的钱也足够多,插了几个人的委托,一个下午就已经做好了。
比起刀,更像是一把小匕首,不是很锋利。霜雪在自己手上划了两下,没有割破,但是有一道红痕以及一种疼痛感,更用力一些,往刀上撞去才被划开,一旦划开,这把刀变成了真,伤口上流出鲜血,将鲜血擦去,伤口已经复合如初。
他把刀上也擦干净,等会做的事可不能沾染这种不太美好的东西。
特殊的矿石要制走刀造成的伤口比一般的时候会更加疼痛,什么矿石呢?一点点的晶化骨髓……真的只有一点点,少到普通人使用,也不会对其造成任何伤害,但是作为一把造成伤口的武器已经足够了。
他哼着歌谣返回桌子上,哼的是很久之前的童谣,这首童谣讲述一个人即将大仇得报时的快乐,不太适合孩子听的童谣。
开始动笔写下一封信件:
亲爱的博士,看到这封信的时候,你或许会有些疑惑,我明明应该亲自来向你请教一些问题的,可惜的是,我似乎有一点点事情要做,我能否冒昧的问一下,如果你暂时无法脱身的话,这一次的委托是否能够继续呢?
我知道你只是一个切片之一,更厉害的切片在赶来的路上,我只是对此感到有一点点疑惑,作为不聪明不厉害,还有一些良知的切片,你的生活是如何的呢?那些切片会怎么看待你呢?虽然你的良知真的很少,就像一缸黑米中的一粒小小的大米一样。
我并非是想讽刺你什么,我只是想告知你,我们或许应该见一面,不要在城中见一面,我们或许应该谈谈关于很久之前的一件事,我没有问出答案,我一直对此深感困扰。
或许可以换句话来说,我想要新仇旧恨,一起来算,如果我说你不敢应约,这岂不是在用激将的方法?我知道你不是愚笨的家伙,我也知道这件事对于你们是很重要的,为了我不进一步干扰,能否出来我们叙叙旧呢?
我想问你的事,有很多很多,多到一天一夜也讲不完,所以你最好期盼那些有点愚笨的家伙能够在你不在的情况下顺利的完成。
这不是威胁,只是在阐述现实,最后祝你生活愉快,祝你能够长眠在你所想要的地方……
你的同僚
你的实验品之一
写完这封信之后,他将那一张运输单子叠好,塞进这个信封里头,一起邮寄了过去,如果博士不来,不会发生什么,如果来的话……他摸着不太锋利的刀刃,嘴角似乎微微弯起,是在笑吗?或许吧。